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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璃……”梵希心頭湧上一種無法言語的感覺，她知道，雲璃根本沒有用盡全力，隻是試探而已。

    梵希越想越不安，等階隻是相對的，每個人的潛力不一樣，魔法學徒也可以比初級魔法師儲存更多的魔力，甚至有過魔法學徒戰勝高級魔法師的先例……

    不，不可能！雲璃根本沒有那個實力，一定是錯覺！那個夜晚，她偷偷潛入蘇珊的亡靈實驗室，明明記得雲璃已經死了，當她出去一趟再回來，雲璃竟然又活了過來。難道說，這個雲璃根本不是以前那個，而是蘇珊用亡靈複活術融入了另一個強者的靈魂？

    想到這兒，梵希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如果真是這樣，蘇珊究竟有多強大的實力？不不不，高階亡靈骷髏就算有血肉，行動也會非常僵硬，也一定會環繞腐蝕力極強的死氣，一定是她看花眼了，雲璃根本沒有死！

    而周圍看熱鬧的人，都已經說不出話。他們曾經無數次想象過這一天，但是，絕沒有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結果，梵希可是法師分院僅次於喬維娜的天才啊！雖然雲璃挑戰失敗，但明眼人都知道她已經以優異的成績通過了考核。

    遠古魔法書一出，誰還會懷疑她沒通過魔法學徒的測試？

    蘇珊卻似乎並不覺得意外，她隻是淡淡地叮囑雲璃，記得明天之後去上亡靈係的解剖、召喚等課程。

    雲璃淡淡地點了點頭，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拉著喬維娜往試煉場外走。

    喬維娜回過頭，笑嘻嘻地朝著試煉場吼：“華雅詩導師，以後多帶學弟學妹來跟阿璃學習，蘇珊導師人很好，不會介意的！”

    第二天，雲璃正式上了亡靈係的第一堂課。根據亡靈係的傳統，第一堂課一定是——召喚骷髏。

    在祁蘭大陸，亡靈法師並不受人歡迎，甚至在很多國家還會遭到打壓，自由之城這麽亂，當然不會拘泥於這種小節。由於七大元素主神殿之一的暗黑神殿，就算再遭人厭，亡靈係依然可以理直氣壯地成為一個學派。當然，並不是每一個暗係法師都能操縱亡靈，它必須依靠強大的精神力和靈魂支配力，這一點跟召喚師很像。因此，亡靈法師也被稱亡靈召喚師。

    在蘇珊老師的指導下，雲璃以一具人類的屍體為材料，喚醒了第一隻骷髏兵。

    事實上，亡靈法師很少以人類的屍體作為材料，畢竟這樣有悖人倫，也是亡靈法師遭到打壓的起因之一。由於暗黑神殿從中調解，亡靈法師能夠買到從艾辛雪原運來的獸人屍體，它們的骨骼比人類強壯，召喚出的骷髏兵當然也更強大。

    但是，每個亡靈法師的第一堂課用的，一定是人類的屍體，無論是誰都不能打破這個傳統。

    灰暗的亡靈教室裏，匯集了這一次通過亡靈學徒考核的學生，大多是二年級的孩子，他們望著陰森森的亡靈教室，渾身都在發抖，甚至有個女孩子看到醜得山崩地裂的食屍鬼之後，直接吐了。

    天窗打開，一隻隻食屍鬼在蘇珊的召喚聲中從天而降，它們托著一個白骨聚成的盤子，森白的盤子上擺滿了施法材料。

    當蘇珊導師還在指導其他學生怎麽用精神力引導暗元素，怎樣把暗係魔力化為死亡之力的時候，雲璃已經鐫刻出了精致的魔法陣，魔法陣中，死亡之力如流水般順暢地流轉。

    第二步，就是將魔法陣投射在屍體之中，讓每一塊骨骼都浸透濃厚的死亡之力，才能匯聚殘存的靈魂之火，從血肉中剝離兩百多塊骨骼，組成不死生物——亡靈骷髏。

    當蓋住屍體的白布被食屍鬼掀開，一個個亡靈學徒都被嚇得臉色慘白。盡管做好了心理準備，這些學徒還是忍不住胡思亂想，這些人為什麽在這裏？為什麽會成為他們的材料？他們的家人、他們的朋友呢？

    幾乎每個正常人見了亡靈法師都會懷疑他們是不是掘了自己的祖墳，也不是沒有道理。

    蘇珊導師目光掃過這一幫學生，麵色沉重地說：“當你們越強大的時候，就越會明白，這一課意味著什麽。”

    當雲璃一見到這具人類屍體，就明白了這一課意味著什麽。

    前世，在艾辛雪原，她為了阻擋獸人的進攻，活祭了幾百個並肩作戰三年的戰友，他們是心甘情願的。防禦塔一步步被摧毀，他們卻阻擋不了，隻能作無謂的犧牲。獸人不怕痛，也不怕死。他們不敢想象，以獸人和人類積攢上萬年的仇恨，一旦攻破最後一道防線，將會給這個大陸帶來怎樣的腥風血雨？

    被獻祭的，都無疑是強大的。他們挽救了戰友，挽救了大陸。有人唾棄，也有人讚揚過她的果斷、她的鐵血手腕。可誰知道，那場大獻祭，雲璃的心情比這幫初學骷髏召喚的學生還要沉重，還要迷茫。

    有時候，沒有對與錯，隻有那一瞬間的選擇。

    或許，在未來的某一天，這裏的亡靈學徒也會成為強者。他們為了守護自己的家園，把那些倒下的戰友、親人的屍體煉成骷髏兵，來對抗那場席卷大陸的大災難。

    雲璃沒有任何遲疑地走了過去，小心翼翼地把魔法陣沒入麵前這具同族的屍身上，他的相貌非常英俊，但麵色又蒼白得可怕，唇角微微上揚，似乎帶著一抹詭異的笑容。

    “哢擦哢擦——”令人頭皮發麻的聲音響起，隨著黑色血液滲出、血腥氣開始在教室裏彌漫，雲璃拿起食屍鬼托著的魔法利器，輕輕一劃，屍體的皮就破開了，肌肉也隨之剝離，一隻搖晃著空蕩的腦袋，眼窩裏閃爍著藍色靈魂之火的骷髏兵掙脫血肉的束縛，站了起來。

    從今天起，這具骷髏兵就是她的私人物品。隻要她不死，這具骷髏兵就算化成粉末，也依然可以重組。

    蘇珊導師的目光掃視完整個教室後，用她那尖細的嗓音冷冰冰地說：“誰要是召喚不出骷髏兵，就把他鎖在教室裏，直到召喚出來為止！”

    說完，蘇珊導師帶著雲璃走進了她的私人實驗室。

    這間實驗室全是小亡靈和血霧蝙蝠，雲璃剛重生的時候就躺在這裏，雲璃想不明白，蘇珊究竟想做什麽？

    蘇珊似乎也沒有解釋的意思，隻是從指間取下一枚森白的戒指。

    “在你強大到無所畏懼之前，不要在任何人麵前展示遠古魔法書！”蘇珊把這枚戒指套在雲璃的小指上，“除非，戴著這枚戒指！”

    雲璃點頭，沉默著迎上蘇珊凝重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