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會出現在這？”

    鄭先生警惕道，隨後又輕笑一聲：“難道是李總統請來的貴客，是不是聽到了一些不該聽到的話，這可不好啊年輕的——溫董事長。”

    撲通。

    門被合上了。

    此時的房間裏實際一共有四個人。鄭先生，他的客人，以及李惠槿和溫謙亦。

    客人驚疑地看著鄭先生，猶豫說道：“您剛剛說的……是指哪位？”

    李惠槿下意識轉過身，但她誰都沒有看見！

    空無一人。

    空蕩蕩的空氣。

    還有空氣中彌漫的詭異氣息……

    鄭先生不會平白無故的提到一個不存在的人，隻有一種解釋，那就是溫謙亦絕對在場，但無法找不到此人的蹤跡。

    李惠槿再次詢問：“您確定沒有看錯？”

    客人也露出古怪笑容，道：“鄭先生您真會開玩笑，屋子裏一共就隻有我們3個人，哪裏又有什麽溫董事長呢？而且這也不像是韓國常見姓氏吧，您又是想起了哪位朋友？”

    鄭先生愣住了，揉了揉眼睛，原本跟在李惠槿走進來的男人消失不見了。

    他自顧自輕笑一聲，道：“可能是我有些勞累過度了吧……”他看向李惠槿：“倒是您，總統大人，您覺得我提出來的建議怎麽樣？”

    “什麽建議？”

    鄭先生自信道：“當然是新政府和星靈集團的合作建議。這個條件很苛刻，但為了保住韓國市場，這是他們必須做出的選擇。賜予這群站錯隊的家夥一個新機會，這可是天大的善意了。”

    “51%的股份和完整專利權，隻要那家公司所有者的腦子還沒瘋，就不可能答應。”李惠槿緩緩道。

    “您終於站在星靈集團的立場上為他們說話了。我早就知道你們跟華國人走的很近，但你要清楚，當今掌控著世界90%海洋軍力的國家可不是華國，而是從戰火中幫助我們建立國家的老朋友，美利堅合眾國！”鄭先生步步緊逼，嗓音漸漸提高，大喝道：“不是你的華國走狗！尊敬的總統女士！”

    李惠槿突然有種強烈的荒謬感。

    半個月前，派人去刺殺星靈集團董事長的人，可就是她的親密屬下秋雅善。隻有可能是敵人，沒有任何合作的可能性。

    在三星集團的眼中，自己又怎麽成了星靈集團的合夥人？

    李惠槿淡淡微笑：“您現在的舉動，是不是可以理解成正在試圖威脅一位發達國家的現任最高領導者……”

    鄭先生的臉色一變，

    他忽然想起了某件事，搖搖頭，笑道：“現在不再是你們的時代了。民族主義者也好，女權衛士也罷，沒有人可以對抗影響世界的偉大科學。”

    鄭先生憑空點著李惠槿，鏗鏘有力高聲道。

    “你們已經被徹底淘汰了。是失敗者，是出局者，是即將逃出韓國的叛國者。還剩下4天時間又能怎麽樣？已經太晚了。放棄抵抗是最理智的選擇，體麵的迎接失敗不是壞事情。去通知你的華國朋友吧，我不想和任何華國人打交道，但總要有人告訴他們——失敗的下場。灰溜溜的滾回掌櫃們(注1)的土地肯定很有趣……”

    客人越聽臉色越難堪，有誰想牽扯到韓國最高政治階層的對抗？而且還聽到了這番堪稱絕密的談話內容。

    他尷尬一笑，道：“我還是先離開好了……”

    “不。”李惠槿臉上看不到一絲惱怒。她望著鄭先生，笑道：“謝謝您和三星集團給予政府的友善提醒。我們會多加注意……如果你的談話內容與降神禮沒有關係的話，我想我應該離開了。”

    “您也想像薑部長一樣？哈哈，獲得新生命的機會可不是誰都能體驗到的。這需要代價，需要足夠珍貴的籌碼……比如說主導青瓦台放棄對政府彈劾案的否決資格，怎麽樣？”

    李惠槿笑道：“真是癡心。”

    她心裏的憂患不會表現在臉上，其實已經得到了想要的信息。

    降神禮很成功，而且是無法想象的超級成功。要不然，以眼前男人的謹慎作風，是不太可能在現任總統麵前如此輕易放肆。

    整個韓國社會唯一可以這樣放肆的人，隻有三星集團董事長，李氏家族的當代族長李博安。

    鄭先生似乎很興奮，也很享受這種感覺，他不依不饒，繼續對李惠槿說道：“總統大人，我真誠希望你能夠將我們的友善送到您的華國朋友手中，給他們最後一個選擇的餘地，這不好嗎？如果我沒算錯的話，對星靈集團的藥品、遊戲、穿戴設備等領域的禁令，已經準備好，就等著4天後送到他們的董事長辦公桌上了。”

    饒是李惠槿城府極深，也忍不住微微慍怒。

    她自從執政以來，什麽時候受過這種屈辱的對待？她是堂堂大韓民國的最高總統，不是一家商業企業都可以隨意欺淩的小嘍囉！

    李惠槿低喝道：“夠了！”

    她決定轉身離開，立刻回到青瓦台和自己的團隊去商量對策。

    就在這時，一個隱晦的聲音在她耳邊悄然響起。

    殺了他……

    釋放怒火……

    使用你的力量……隻需要輕輕一下……

    李惠槿頭腦漸漸昏沉，她邁向房門的腳步也漸漸開始放緩。緊接著轉過身，看向了鄭先生。

    “總統大人，您考慮好了？”鄭先生笑道。

    他甚至已經想好了，如果李惠槿答應條件後接下來需要說的東西。“您真是有眼光——”

    聲音戛然而止，鄭先生看到了一對猩紅色的蝙蝠翅膀，長在了最不應該存在的地方……韓國女總統的背後。

    李惠槿覺得自己渴急了，她沒辦法控製自己的理智，隻是輕輕往前一抓，右手就貫穿了鄭先生的肩膀，動脈血立刻噴射出來，濺到了房間的每一個角落。

    客人被血灑了一臉。

    他驚恐大吼著，下一秒，牆壁上的影子，屬於他的頭顱高高飛了起來。第二抹鮮血射在牆壁上。

    半分鍾後。

    李惠槿帶著俱樂部的麵具神色匆匆地離開了辦公室。衣服上隱隱帶著血汙。

    辦公室裏。

    “救命！”

    溫謙亦望著無頭屍體，和正在虛弱呼救的鄭先生，搖了搖頭。要不是他故意留下了一個活口，鄭先生根本不可能在李惠槿手下存活。

    這是必要的見證人，同時是星靈集團的“幫手”。

    他徹底點燃了導火索，將李惠槿和她身後的總統內閣推向了無法逃脫的深淵。能夠拯救他們的，隻有溫謙亦和星靈集團。

    “還有四天……”溫謙亦緩緩離開，自言自語道：“回國的日子不遠了。”

    注1：掌櫃，韓國人對華國人的蔑稱。嘲諷含義等同於支那、chingchong和chin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