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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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員室位於教室的西邊,緊靠著樓的盡頭,這個方向既沒有小賣鋪也沒有廁所,除非找老師,否則班裏沒有人會有理由來這兒。

    是來找老師的?為什麽不進去?許笙疑惑著,正當他腳步僵硬地從莊白書身邊走過時,莊白書突然開口叫住了他。

    “班長。”

    許笙一頓,偌大的走廊此刻隻有他們兩個,這種陌生的卻又熟悉的獨處讓他如芒在背。

    “有事嗎?”

    許笙看著莊白書,他對這人的任何表情和習慣都再熟悉不過,他平時習慣淺笑,配上他的長相,給人一種純良無害的錯覺。

    但許笙知道,這人橫著切開純粹就是黑的,衝你微笑如果不是喜歡你,那就是尋思怎麽對付你,這人眯起眼睛表示著他不懷好意,輕彈手指暗示著他在思考.....

    而像現在這種眼神加上表情,說明莊白書要說正事了。

    許笙不由來的緊張,兩個人才認識多久,能有什麽正事可說。

    莊白書雙臂環胸,開門見山直奔主題:“你不想跟我一桌嗎?”

    這話說的沒什麽情緒,倒顯得可憐巴巴的,許笙一愣,突然有種沒由來的負罪感,他解釋道:“我沒不想跟你一桌....”

    “老李跟你說的話我都聽到了。”

    “......”許笙腦中狂風呼嘯,吹得腦仁連帶五髒六腑都疼。

    他的預感果就成真了,李大嘴真非浪得虛名,許笙一直想悄悄地,不被他察覺地遠離莊白書的生活,可事實永遠與他所願相左。

    他大腦飛速旋轉著:“那個其實不是你的原因。”他組織著語言:“我找老李調座不是因為你...”

    “我知道。”

    ???

    許笙被他突然的三個字弄得摸不著頭腦,他知道?他知道什麽??

    “我說班長,”莊白書直直盯著他,:“說實話你找老師,不就是因為你不能再跟楊絮同桌了,我耽誤你處對象了唄。”

    他心砰砰狂跳了起來,莊白書向來說話從不繞彎直來直去,這點許笙最了解。他心裏驚訝,原來莊白書誤會了。

    許笙琢磨起來,不知道這種發展是好是壞,是讓莊白書這麽誤會下去,還是跟他說實話。

    莊白書在他思忖的片刻又走近一步,眼神淩厲起來:“但是現在你們分到了前後桌,你的願望也算達成了,你們愛怎麽折騰怎麽折騰,”他語氣冰冷得像嚼了冰渣子:“但是要是整天膩來膩去影響到我,你們倆都別想好過。”

    他說完就走了。

    即使是以前,莊白書與他吵架也極少有這種咬牙切齒的語氣,這種落差真是不好受。許笙心裏憋悶到抓狂,這他媽叫什麽事兒啊,遠遠盯著他的背影,許笙攥緊了拳頭。

    那人曾把他護在心尖上,寵了他大半輩子,記憶卻隨著他的死去湮滅於煙海浮沉,如今隻剩他一人記得。

    接下來的幾天,以莊白書單方麵的冷戰開始了。

    雖然兩人平時的交流也不多,許笙倒是見怪不怪了,但他是通過考試時莊白書的反應察覺到這場冷戰的。

    以往許笙碰到班級測驗,為了不讓老李察覺到自己的成績異常,能抄則抄。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離他最近的就是莊白書,莊白書成績好,近水樓台何樂不為,許笙趁那人不留神抄到了不少,混過了不少考試。

    再看如今的莊白書,一到考試時左臂整個癱在書桌邊,許笙算是知道了,莊白書從未“不留神”,那都是主動讓他看的。

    然而讓許笙頭疼的不隻是莊白書,更令他叫苦不迭的是他七零八落的功課。

    平時不用上交的練習卷還好,語文和英語他做了功課背了單詞也能勉強應付,一旦到了要求批改的卷子或第二天檢查的作業,理綜數學這類科目能讓許笙頭痛欲裂。

    要是能和楊絮一桌也行,學習上也能幫幫自己,可如今旁邊換成了莊白書,於情於理那人都不會幫他。

    要不找個家教?

    許笙一家這階段正忙著母親將要進行的手術,乳///腺癌早期治療主要以手術為主,醫生囑咐讓徐梅保持良好的心情,許笙實在不想趕在這個當頭讓她知道自己的學習情況而勞費心神。

    徐梅暫時休假住院,許笙為了陪著她學校和醫院兩邊來回趕,經常在醫院裏靠著椅子補作業。

    他翻出了自己以前記過的理科筆記,又買了幾本基礎練習冊,沒日沒夜地溫習功課,他除了學習作為班長還要經常開會,幫老師忙裏忙外。

    許笙焦頭爛額,漸漸有些力不從心。

    這種接近崩潰的吃力感讓他生理心理都很有壓力,他更寧願麵對他以前的工作,那些繁雜費眼的條律,也比每天鑽研這些數字化學符號牛頓力強。

    “你最近很累嗎?”

    “什麽?”許笙從小憩清醒過來,看見楊絮回頭看著他。

    “你上課總打瞌睡啊。”楊絮道:“原來你都隻在自習課睡的。”

    許笙捏了捏眉心讓自己稍微清醒,疲憊道:“嗯...家裏有點事,這幾天沒睡好。”

    “你這樣不行啊我跟你說,你總這麽缺睡眠...”楊絮嚴肅道:“容易猝死。”

    “楊絮,轉過來!”老李吼道。

    “是!”楊絮被吼得像隻受驚的兔子。

    確實有點吃不消,許笙迷迷糊糊地想著。

    這天正上著物理課,物理老師是個非常嚴肅的老頭,這老師也不怕學生家長投訴,暴脾氣一上來,對不聽話的學生該罵的罵,該上腳的上腳,絕不含糊。

    許笙那節課沒緣由困得不行,他額頭枕在一邊的手臂,緊閉著眼睛,渾身倦意,昏昏睡去。

    莊白書這時候正在旁邊百無聊賴地甩著筆,他對分數和成績不像其他人那樣熱衷在乎,一般興致來了聽會兒課,其他的作業試卷照樣跟著做,期末前幾名竟也不成問題。

    講課的老頭突然停下來,班裏快速陷入一片寂靜。

    “那個睡覺的同學,站起來。”

    莊白書也隨之一愣,他視線不由得飄向旁邊睡了快半節課的許笙,敢在這老頭的課上偷睡,真是不尋常.....

    他立刻看出許笙的不對勁,那人伏在桌案,眼瞼微微顫動著,臉色正泛著不自然的潮/紅,額角滲出細細密密的汗,他前額的細發被汗水浸/濕三三兩兩貼在額上。

    這邊許笙覺著自己內髒都在沸騰著,渾身從裏往外冒著熱氣,手腳卻愈發冰涼。他迷糊間聽到那老頭說著什麽“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班長”、“不像話”,他渾渾噩噩,這些詞竟怎麽也串不起來,在他耳邊環環飄蕩,接著他又隱約聽見莊白書的聲音。

    “他發燒了。”

    ......

    許笙沒再聽清後來的對話,過了片刻,他突然感覺一隻有力的手摟住他左側的腰,右手腕被勾上一個寬闊堅實的頸彎,隨後他整個人被撈了起來,他隻穿了件薄衫,腰間手的溫度冰得他想要躲開,可那人手上的力度不容他拒絕一般,勒得更緊。

    待兩人穿過樓道,樓道的冷氣吹得許笙稍微清醒。

    他漸漸看清,扶著他的人果真是莊白書。許笙盯著這人高/挺的背影,他後額微微翹/起的卷發,感受到他手心緊握自己手腕炙熱的溫度,許笙感覺自己淡定不下來了。

    “等會,”許笙感覺他的聲音帶著回音在腦殼裏遊蕩:“別去醫務室。”這點發燒他睡一覺就能好,去了醫務室肯定要打針。

    “不去你等死嗎。”那人語氣冷冰冰的,像是責問也像是諷刺,緊接著又聽那人嘟噥:“看你挺瘦一個人,怎麽沉的跟二百斤似的...”

    許笙渾渾噩噩的思緒開始遊離,一想這話說的真有莊白書的風格,又一想上輩子他倆試過那麽多的姿勢,莊白書也沒敢說他沉。

    他忍不住嗬嗬笑起來。

    莊白書被他笑的心裏發毛。

    兩人到了醫務室,接待他倆的是個年輕的漂亮姐姐:“怎麽了這是?”

    “發燒了。”莊白書說。

    “過來,我量量體溫。”莊白書把他輕輕放在床/上,那女人拿著體溫計過來,拉開許笙的前襟給他放體溫計。

    莊白書在旁邊,眼睛隨著體溫計遊離到許笙敞開的衣領,汗滴順著他的鎖骨緩緩流下,許笙這個年齡說不上健壯,線條卻很結實,莊白書目光像被牢牢吸住,無法移開視線。

    許笙被那根冰涼的玻璃棍激得打了個哆嗦,輕哼了一聲。莊白書回過神來,頭撇向一邊。

    “三十八度七。”她甩了甩體溫計,指了指床:“上/床,打針。”

    許笙突然回魂般,嗓音低啞,堅決道:“不用打針...”

    “你去醫院也是一樣得打,打完好得快。”她又指著床:“上/床,打針。”

    “我們待會還有課。”許笙不死心。

    “下午除了體育就是自習,沒課了。”莊白書麵無表情地補刀。

    “嘶——”針頭紮進去的時候,許笙疼得直皺眉頭,手中抓的白色被單變了形狀。許笙從上輩子起就抗拒打針,每次發燒睡覺吃藥,實在好不了再去醫院。

    “行了先睡吧。”護士姐姐看向莊白書:“你可以回去上課。”

    “不用,我們也快午休了。”莊白書道:“我去幫他買飯。”

    ......

    莊白書走出醫務室,隻覺得口幹舌燥,他將垂下的發絲攏到腦後,好一會兒心髒的躁動才稍稍平息。

    作者有話要說:  很喜歡這種班長的設定,兩個人大學,畢業,工作,同居,床/上,書書還堅持叫著“班長”“班長喜歡我這樣嗎”“班長愛我嗎”有點帶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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