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 不講理的老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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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個父親,他從未喜歡過,他也知道自己不受喜歡,所以,從小到大,他就嚴厲警告自己不要感情用事。
可是,他從來不知道,自己在父親的心底隻是一顆棋子,一顆可以拿來對付趙家和鳳家的棋子!
鳳九歌做事情從不遮遮掩掩,也可以說她是根本不在乎,所以,當他查清楚當年鳳九歌被困城外的真正原因的時候,他就開始有所懷疑。
所以他對於鳳九歌,真是很糾結。
鳳九歌的脾氣,他們認識這麽久了他也知道,對於傷害算計她的她從不輕饒,沒道理自己的父親能夠免於一劫。
當他唄鳳九歌從東楚的敵營中救出來的那一刻,他封閉了自己的五識,他讓自己開始裝糊塗,鳳九歌做的不著痕跡,他便連自己都騙。
鳳九歌皺眉,她明明設了結界,夏瑾年究竟是如何進來的?她如今可是九級初階修行者,究竟是誰,能夠悄無聲息的破了她的結界放一個人進來。
“瑾年……”
夏瑾年抬手,“不必解釋。”話落,他驟然轉身超跑了出去,腳步踉蹌,第一次那麽倉皇失措的落荒而逃。
鳳九歌手中的詔書隨手一丟,身形一閃就出現在了宮殿的門口,她的結界撕開了一條縫,而夏瑾年就是從那裏進來的。
秀眉緊蹙,想必夏瑾年也是沒料到她如今會在這皇宮裏麵,能知道她在這的,代表一直都在盯著她,知道她從府裏離開了。
便是小玉,她都沒有帶著。“小青,我們回去。”
鳳府——
“小玉,剛才這院子可來人了?”
小玉點頭,“正打算稟報小姐呢,剛才小姐進屋睡下了,且夜色很晚了,大夫人剛才卻是突然來了,說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找小姐,小玉就說小姐睡了,把人打發了。”
鳳九歌頓時蹙眉。
張雪芬,恨不得永遠都不見她,如今這都淩晨醜時了,這個時間點來找她?鳳魅可,看是你又能爬起來了?
小青知道,鳳九歌是個嘴硬心軟的人,尤其是對待自己的朋友,“主人,那邊你打算怎麽辦?要解釋嗎?”
“不必。”
“可若是他因此恨上主人怎麽辦?那主人的計劃不是全盤打亂了?”如果這夏瑾年登基之後也算計他們鳳家怎麽辦?
“他不會那麽笨,鳳家根基深厚,他就算真的恨我,也絕對不會與我為敵。”就是因為兩人相熟,所以她清楚,夏瑾年是個聰明人,不似夏銘城那般看不清楚形勢。
小青仍然是有些擔憂的看著鳳九歌,暗自搖了搖頭,“團子,主人雖是嘴上不說,可這心裏想必也是不舒服的,畢竟和夏瑾年也算是生死之交了。”
團子點頭,“讓主人靜靜吧,這些事情主人怎麽做都要有所取舍的,再說了,主人動手的時候,夏瑾年和主人還不熟呢。”
這一夜,誰都沒有睡好。
翌日一早,趙彥希推門而進便聞見了一房間的酒味,“瑾年,你這是?什麽情況?”
昨日不是好好的嗎?今日一早他還打算過來叫他一同去丞相府呢,怎的,這是宿醉了一夜的嗎?
沒人回聲,趙彥希隻得看向門外伺候的貼身侍衛,“你們這主子是怎麽了?”
那侍衛搖頭,“屬下不知,昨夜皇子連夜進了皇宮,回來之後就一直不對勁,搬了幾壇子酒,一夜未停,今早實在受不了,這才睡下了一會。”
昨夜?昨夜他們回來之後都已經子時了,瑾年為何還要進宮一趟?可是在宮中發生了什麽?“他一向自律,如今還是第一次這般宿醉,吩咐下去,讓下人準備好醒酒湯,一會送進來。”
“是。”
趙彥希歎了一口氣,走了進去。
以前,他和夏瑾年的關係並不是很好,當然,也不差,隻是那種平平淡淡互不相關,但是因為鳳九歌的事情,兩人似乎越來越越投機,或許是兩人心底的小秘密相同罷了,如今竟是成為了知己。
如今他這般,想必定然是受了什麽天大的委屈無法宣泄。
房間內,夏瑾年一手酒壺,裏麵還不時的流淌出幾滴酒水來,腳邊倒得都是三三兩兩的空酒壺,滿身狼狽,一夜宿醉,臉色極差。
開門的聲音也吵醒了本就沒睡熟的他,一抬眸看見趙彥希,他的眼底流淌了一絲轉瞬即逝的失望。
“你怎麽來了?”
“不然你以為來的是誰?又或許,你希望來的是誰?”
夏瑾年未回,趙彥希暗自歎了一口氣,“罷了,總歸不是我。”
“你還真把這酒當好東西啊?堂堂內定了的太子殿下,躲在房間裏喝了一夜的酒,究竟是何事,能難得倒一向聰慧的你?”
夏瑾年自嘲一笑,“聰慧?我若是聰慧,事情變不是到了這個地步還不自知,我是最蠢的,蠢的無可救藥,嗬,嗬嗬。”
趙彥希眼神微滯,看來,這一次真的是很棘手的事情。
正當她愁眉不展的時候,門外傳來了小廝的通傳聲,“主子,將軍,鳳太女來了。”
夏瑾年拿著酒壺的手指頓時一頓。
知道他們兩個之間有事情,鳳九歌來,趙彥希便打算離開了,“九歌,我雖不知道你們之間有什麽問題,不過,凡是不要留有遺憾。”
鳳九歌點頭,她思考了一夜,這才打算來跟夏瑾年解釋一下的。
以前,她從來沒有什麽真心的朋友,所以,不管是做什麽事情她都不用去跟他們解釋,因為不需要。
懂就懂,不懂就算了,從不願意浪費時間去討好一個不懂她的人。但是,來了這裏之後,她改變了很多。
毫不介意的坐在地上,靠著軟臥上,鳳九歌拿起了酒壺,不發一言,一口的春打枝入喉,嗆得她眼眶一紅。
“大半年前,洛都入冬,罕見的一場大雪,接連半月,大雪封路,我從郊外的清雅寺回來,途中遭人追殺,跟隨我的十幾個侍衛和丫鬟全部都慘遭殺害,更讓我心驚的,我收到了清雅寺一場大火燒的一幹二淨的消息,可怕的是,回京的路上,沒有一個人,沒有一隻鳥,好不容易挨到了城門前,卻發現城門緊閉,無論我們如何呼喊也無人開門,守門的將士仿佛看不見我們的馬車,身後的追殺越來越近,前無路,後有追殺,我們隻能拐向小路指望逃離,可哪裏有路?似乎是有人算計好了的,唯一的一條路通向的是城外的懸崖。”
鳳九歌捏著手中的酒壺,不去看夏瑾年驚訝的目光,一飲而盡手中的酒,接著道,“在我以為大不了就是一死的時候,我看到了我最好的朋友,我從小到大唯一的朋友顏洛水,她告訴了我一切,殺了我的丫鬟,逼得我隻能跳崖自盡,好在,上天憐憫,也是我命不該絕,我再冰天凍地的大雪中生生凍醒了過來,也是那個時候,我認識了樓千凰,被他所救,留了一命。”
“顏洛書命令封城門,不讓我進,我足足在外麵走了幾日,回來之後就發了一場高燒,昏迷了幾日,也是那場死亡,讓我覺醒了天賦屬性。夏銘城,你的父親,暗中策劃了這所有的一切,顏家,隻不過是他的一部分,是他的刀,拿來殺我鳳家的刀。”
夏瑾年眼神緊縮,“所以,那個時候你就已經開始動手了?”
鳳九歌並未說話,“我與他之間,隔著人命。”
驀的,鳳九歌站起身來,手中的酒一飲而盡,“該說的我都說的,如果你因此恨我,我希望不要牽扯到鳳家,這些事情,我祖父毫不知情。”
話落,鳳九歌轉身離開。
房間內,夏瑾年拿著手中的酒壺,一滴熱淚落下,“鳳九歌,你還真的是狠心,你明明知道,我怎麽可能恨你?”
鳳府——
鳳昊天拿著小筒,指著麵前花圃麵前的紫苑,“奇怪,這花怎麽還不開?不是已經到了花期了嗎?再不開,過兩日那小丫頭就又要走了。”
身旁的老管家無奈的開口,“老爺,您別再澆了,再澆別說開花了,就是這葉子也剩不了幾個了。”
“嗯?聽你這話的意思,這花開不了是都怪我這個老頭子嘍?如今沒開花,正是要澆水才是,天氣這麽熱了,不澆水可不得幹死啊?”
“老爺,這紫苑陰涼植物,便是三日澆一次水也是值當的,您老倒好,早上澆一次,下午澆一次,這三日,需要澆水六七次,這可如何開花?”
“可他也長這麽大了,若是我的方法有錯,如何能夠生長?”
鳳昊天一句話,那老管家接不上了。
鳳九歌從後輕笑,“祖父,你就是不講理。”
鳳昊天一轉身,彈了一個爆栗在鳳九歌的額頭,“要尊老愛幼。”
“人家管家說的可沒錯,這花的確是不能多澆水,否則是開不出花的,您愛他們,也得講究方法不是?”
鳳昊天一征,突然抬頭,“你是不是又要走了?”
鳳九歌手指一頓,額,祖父怎麽突然間就明白了,她可還什麽都沒說呢。
接下來,鳳昊天一把抓住了她的袖子,和自己的綁在了一起,頗為幼稚的開口,“不許你走,若是走,把我老頭子也帶上吧。”
鳳九歌愣了半天,“哈哈哈,好,若是祖父不嫌累,便隨小九一起去聖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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