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 我對你,隻有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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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鳳九歌眼中升騰起無名的火,既心疼季如玉的佯裝堅強,又生氣季如玉的脆弱不堪。

    “究竟是怎麽回事?”

    季如玉不言不發,就那般坐著,任由淚水肆意。

    也隻要在鳳九歌的麵前,她才可以讓自己哭的這般傷心。

    “隻有太陽能夠治愈好黑暗中的傷疤,你若是把他藏起來,這輩子都不會好了,你真的以為時間可以治愈他嗎?”

    季如玉渾身一愣。

    這些年,她把這些事情藏在心底,父親在的時候,誰都不敢提,她也從不知道,當傷疤再一次裸露在眾人麵前,被撒把鹽的感覺有多痛。

    醜聞。

    她此生最珍惜的溫暖,被他們這麽輕飄的稱之為醜聞。

    看著眼前的鳳九歌,這個為了她也可以奮不顧身的人,季如玉不知道自己鼓足了多少勇氣,這才開口。

    “好,我告訴你。”

    “五年前,我外出遊玩,路上遭到追殺,我帶著的所有奴仆都死了,隻剩下我一個,聖痕累累,苟延殘喘。就在我以為我死定了的時候,我被人救了。”

    “她叫如輕,是一個女裝男裝的姑娘。”

    提起她的時候,季如玉眼中劃過了一抹溫暖,融化了那眼底的寒冰和愧疚。

    你看,讓你傷心裂肺的人,也曾經讓你溫暖如春。從此以後,連回憶都時痛時暖。

    “一開始,我的確不知道她是女子,之覺得這個男子生的極為好看,隻是後來,我回了逍遙閣之後就不曾聯係了,再見的時候,她一身狼狽,在回去逍遙閣的必經路上等我,要我帶她入閣,要我幫忙救人。我救了,我給了丹藥,給了人力,我幫他救了,他說要呆在我的身邊報恩,這一待,就是三個月。這三個月,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魔怔了,我日也是她,夜也是她,連做夢都是她,我發現了之後,就大著膽子去跟她表白,她很震撼,極為震撼,被逼無奈,她隻好告訴我,她是女子。”

    季如玉突然抬頭看向鳳九歌,“你知道嗎?那一刻,我死的心都有了,心碎了一地,我發現我竟然連話都說不出來,可是,更讓我絕望的是,即便我已經知道了她是女子,可我還是忘不掉,那個時候,我真的從未有過的厭棄自己。”

    鳳九歌心頭一痛,她知道,就算是在現代,對這種事情閑言冷語的還不少,更別說在這禮儀大為天的古代。

    即便是已經猜測到下麵的走向,可當鳳九歌知道的時候還是震驚不已。

    “她死了,他們想要看我的笑話,就把這個消息告訴我爹,透漏給整個逍遙閣的長老們知道,我爹氣的提劍就要殺了我,可我終究是他的女兒,他沒舍得,本來,如輕可以平平安安的離開逍遙閣,可以有的人,偏生不讓我好過,給我下了藥,和如輕關在一起,九歌,你知道嗎?當時我父親看我的眼神,一片荒蕪,就像是突然幹涸的綠洲,滿滿龜裂,碎成渣滓。”

    “這一次,事情鬧得更大了,幾個長老在一旁煽風點火,父親不得不懲罰我,可如輕,她卻是突然間撞上了父親的長劍,跪著乞求,乞求我父親原諒我,她把所有的責任全部都算計到她自己的頭上,把我撇的一幹二淨。也正是那一刻,我知道她一直都在口是心非,那一刻,我知道她心裏有我,可我卻再也見不到她了,我昏迷了七天七夜,醒來的時候,他們說如輕被送了出去,好生安葬,可卻死都不告訴我她葬在了哪裏,從那以後,我連父親都恨上了。”

    鳳九歌眼中快速的劃過了一道異樣,一閃而逝。

    季如玉哭紅了雙眼,眼底的愧疚幾乎彌漫了她的水眸,“是我的錯,都是我對不住她,她根本沒有一點錯的!為什麽一定要逼死她?”

    季如玉似乎是陷入了自己的一個意念當中,她有些崩潰,抓住自己的頭發不敢抬頭看鳳九歌,她怕,怕鳳九歌從此以後討厭她,離她遠遠的。

    “如玉,永遠不要把自己的傷疤藏在沒有太陽的地方,其實說出來,並沒有你以為的那麽難,不是嗎?”

    季如玉抬起紅腫的雙眸,聲音有些顫抖,“你,不討厭我?”

    這一刻,周圍寂靜的連風都消失了,季如玉眼中是滿滿的騏驥,她希望能夠從鳳九歌的嘴裏聽到自己想要聽的,可她又怕,怕鳳九歌眼中流露出嫌惡。

    然而,鳳九歌卻是站在逆光的地方,揉了揉季如玉的頭,“這個事情,沒有固定的對與錯,善與惡,季如玉,你是我認定的朋友,我對你,隻有心疼。”

    我對你,隻有心疼。

    明明隻有幾個字,卻仿佛帶著能夠治愈人心的力量,季如玉在那一刻感覺自己缺的那個窟窿被填起來了,那一刻,她笑得像個傻子。

    季如玉光明正大的出來了,江源的事情有了新的證據,三長老也隻能做回自己的人。

    當天下午,小蘭就回到了季如玉的身邊。同一時間回來的,還有她院裏新加的一個丫鬟,叫做翠芝。

    “小姐,你說三長老突然間送個丫鬟過來是什麽意思?”

    “嘴上說是賠罪,心裏指不定打什麽主意呢?要我說他送個人過來,就是想監視我們。”

    不得不說,小蘭真相了,可她搞不明白,小姐為什麽會接受?

    “嗯,三長老送來一個丫鬟,想來也是不懷好意的,等會,你就出去把人帶走,還給三長老。”

    小蘭點頭,“是。小蘭知道了。”

    季如玉眼中劃過一道暗光,說起了另外一個話題,“江源一事,如果真的像九長老所說,那就是有人下毒,明天早上我們就把江源的屍體搬過去,當場讓各位長老相認。隻要證據在我們這,就不怕找不到凶手。”

    小蘭點頭,“還是小姐想的周全。”

    “嗯,對了,江源的那個藥童可看管好了?”

    “小姐放心,那藥童被控製在了別院裏,有我們的人,看著不會出事的。”

    季如玉點頭,“美人醉,由口而入,今天晚上我們就去好好審一審這個藥童,一定能查出來一些蛛絲馬跡。”

    “小姐算的周全,一定可以查出來真相的。”

    門口處,有一道身影把這一切聽完之後轉身離開。

    小院裏,所有人都停工了,這一點不得不讓大家猜測,這逍遙閣裏是出了什麽事情。

    “怎麽回事啊?怎麽今日就讓我們停工了呢?”

    “不會是出了什麽事吧?哎,停工我們就沒有銀子拿了。”

    “如今都沒有活幹了,那我們會不會被他們趕出去啊?”

    “這兩日的舒坦日子過的我都不想回去了。”

    男男女女湊在一起討論著,鳳九歌和半月則是在房間中,連門沒出。

    “姑娘,今天早上我們依舊跟著那鄒二去了北苑,隻是,我們剛到,就看見鄒大,他吩咐說我們今天不用開工了,沒辦法,我們隻能又被帶了回來。”

    鳳九歌點頭,“本來,他想要借我們的手給護衛隊挖坑,但是如今,三長老的翅膀硬生生被我折斷了,沒了淩霄閣在後麵,三長老自然不敢再去動護衛隊,因此這些人就沒用了。”

    半月眼前一亮,“那這麽說,這些人很有可能都活著被放出去了?”

    鳳九歌皺眉,半晌之後搖頭,“不能確定。”

    半月不懂,為這些人打抱不平,“他們一直派人守著這個院子,我們來了幾天,從來沒有去過其他地方,什麽沒看到,什麽沒聽到,既然根本就沒有什麽秘密要暴露,為什麽還要留著這些人?”

    鳳九歌眼中劃過一道精亮的光芒,“有的時候,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

    半月果然一震,“雖然這裏麵有些人著實很令人討厭,可能也是幾條活生生的人命。”

    “具體有沒有辦法,就看這兩日了,今晚,應該也會有所分曉。”

    “小姐那邊的事情處理得怎麽樣?那些長老沒有為難她吧?”

    鳳九歌勾唇,“不要太過小看你們家小姐,她其實比任何人都堅強。”

    半月有些期待的看向鳳九歌,“那今晚的計劃,我可以去嗎?”

    她也真的很想奉獻出自己的力量。

    鳳九歌點頭,“小心一點,今晚,怕是要有一場惡戰。”

    沒了淩霄閣,三長老也是不成氣候的,沒了一把利刃,三長老也翻不出什麽花樣出來。

    她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那些留在了逍遙閣裏麵的淩霄閣高手。

    要是這些人一起出手,她就真的要頭疼了。

    夜色,很快就彌漫開來。

    江源身邊的小童,名為小魚,是這兩年才被選到江源身邊的,為人長的比較小巧,看著像是隻有十幾歲的模樣。

    此刻,他一臉慌亂,在房間裏麵坐立不安。

    “嘭!”

    房門,被人由外而內踹開,來人一起黑色夜行衣,目光在看見小魚的那一瞬間,變得凶狠了起來。

    許是死亡的恐懼感,小魚一眼就看出來人是殺自己的,他張口就要呼救,“來人啊!救……嗚嗚!”

    那人又怎麽可能真的讓他叫出來?上去就捂住了他的嘴,一把冰冷的匕首抵在了他的脖頸上。“你再敢叫一聲,我立刻就殺了你。”

    小魚隻能忍著自己的恐懼點頭,“別,別殺我,你要我做什麽都行,別殺我。”

    黑衣人眼眶一閃,“明日,少閣主會帶你去長老大會上對峙,一會,少閣主應該也會過來審你,你必須照著我的話來說,否則,我現在就殺了你。”

    小魚別嚇得渾身顫抖,脖頸處卻是一動都不敢動,“好,別殺我,你讓我說什麽我都說!”

    那黑衣人眼中閃過一絲不屑,隻是一個小藥童罷了,稍微拿命威脅一下他就不得不聽話,三長老居然還讓他親自過來,簡直就是大材小用。

    “一會兒,若是少閣主問你,江源那兩日都吃了些什麽東西,有沒有什麽異常,你就一概咬死了說不知道,要麽就說沒有什麽任何異常。”

    小魚死命的點頭,“好,好,我全部都照你的說,你饒了我!饒了我!”

    那黑衣人從懷裏拿出一顆丹藥,塞進了那小魚的嘴裏,“這可是好東西,倘若你敢陽奉陰違,一旦被我發現,你將會死無葬身之地,這可是蝕骨丹,每兩個時辰你就必須吃一顆解藥,否則發作起來,就如千萬條蟻蟲啃噬你的身體,吃掉你的器官,你會被從內到外一點一點掏空,最後幹涸而死!”

    他每說一個字,小魚就顫抖一下,驀地,房間當中傳出了一股尿騷的味道。

    那黑衣人頓時嫌惡的看了一眼小魚,“惡心!一會照著我的話回答,那你膽敢欺騙,蝕骨丹可不會饒了你。”

    那小魚一臉屈辱的點頭,“好,我全部都照著你說的做。”

    另外一邊,江源的屍體,被放置在逍遙閣的冰棺中,存放在逍遙閣的地下冰窟裏。

    冰窟外麵,有一篇石門,這扇石門隻能用令牌打開,能夠打開的,也就隻有逍遙閣的各位長老。

    夜深人靜,守著石門的兩個人睡的熟,根本沒有發現有一道黑色人影找到了那石門的前麵。

    從懷中掏出一塊令牌,按在了那石門的開口處。

    “咚……”

    石門應聲而開,一道冰冷的寒氣立刻從裏而外的泄露出來。

    翌日,豔陽高照,難得的好天氣,就像是秋末的回光返照,晴朗的令人驚喜。

    連續幾天的陰雨天氣,讓逍遙閣都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氣氛當中,這幾日,整個逍遙閣都靜了好多。

    長老大會正常開啟,隻是這次長老大會上卻多了一個人。

    江源的藥童。

    “如玉,昨日不是說今日會把江源的屍體帶來嗎?怎的今日並未瞧見?”

    季如玉臉色頓時黑了下去。“今日一早,我去提人的時候已經不見了,隻有在坐的諸位長老知道我今日要提江源的屍體,而今天一早就丟了,各位長老就沒有什麽想說的嗎?”

    三長老半陰半陽的開口,“如玉這話,說的又是什麽意思?”

    季如玉眼神一寒,“當然是字麵上的意思,三長老理解成什麽,那便是什麽。”

    二長老嘲諷的看著季如玉,“如玉,這江源的事情,怎麽著也是和你有所聯係的,你今日本說要來證明自己的清白,可如今人都沒了,你如何證明?”

    季如玉看向小魚,“小魚,說說吧。”

    小魚顫抖的看了一眼三長老,噗通一聲跪了下去。

    三長老隻覺得心裏一沉,便聽那藥童開口,“江師兄一直都很努力修煉,從來不愛貪嘴,可他死的那兩日,突然間喜歡吃上了一種糖酥糕點,於是那兩日吃的也就較多,誰也沒想到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結果沒兩天,我推門去找江師兄,就發現江師兄暴斃在了房間裏,一定是那糕點的問題,江師兄以前從來都不愛吃,可那兩日卻連著吃了幾盤!”

    五長老一聽,立刻開口,“那你可知這糕點是誰送過來的?”

    三長老臉色頓時難看了下去,眼中猶如淬著劇毒,死死盯著小童。

    那小童被他盯得渾身一震,連話都不敢說了,極為害怕的看了一眼三長老。

    在場的人都是人精,沒有一個是好忽悠的,這目光自然也都被他們看了去。

    季如玉見此,冷冷開口,“三長老這是什麽眼神?莫不是想要威脅藥童?”

    三長老冷笑一聲,“如玉,你三番兩次汙蔑長輩,這就是你學了十幾年的規矩嗎?”

    季如玉冷冷勾唇,“三長老,你跟我提規矩?你自己有可曾講過規矩?”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你最近怎麽一直抓著本長老不放?要我看,這江源的屍體丟了,指不定是誰監守自盜呢,這樣我們就沒有了證據,就可以讓你一個人空口白牙的解說。”

    季如玉冷笑,看向藥童,“不用怕他,我護著你,有什麽你盡管說就是了。”

    那藥童又看了一下三長老,對方心底無限下沉的時候,他開口了,“是三長老。”

    “江師兄出事的幾天前,三長老院子裏麵得了一款新的寶劍,於是就叫江師兄前去參觀,師兄就是在三長老的院子裏麵吃過了這款糕點,發現極為好吃,便向三長老請教糕點是如何做的,三長老說工序非常麻煩,便答應說那幾日給他送去,當日是我隨著師兄一起去的,所以記得尤為清楚。”

    他話音剛落,三長老碰的一掌拍到了桌子上,惡狠狠的盯著那藥童,不由得看了一眼自己身後的貼身侍衛。

    “胡說!”

    那侍衛心虛的垂眸,之後,便把怒氣撒給了那藥童,“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說話,不要被人威脅,你以為這樣是在幫她嗎?”

    他那意思,就是說這藥童被季如玉收買了,所以故意來針對三長老。

    一看到他,那藥童抖得更加厲害了,季如玉卻是笑了。

    笑得極為妖孽,“這位侍衛,你的聲音倒是極為耳熟啊!”

    那侍衛臉色一頓,下一刻,季如玉的話讓他臉色煞白。

    “昨夜,我去審問的時候,倒是發現了一個有趣的事,不小心撞到了,上一個審問的。”

    ------題外話------

    深圳的天氣忽冷忽熱,你們的琉璃終於不負所望,38。5c,今晚吃藥睡覺覺了,過兩日再給你們爆更。大家一定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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