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 五方神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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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則陽先用血影神光跟周萌鬥法,與五色神光一接觸就敗下陣來,節節敗退,反被周萌用五行神光包圍封禁。他又抽取空中的魔煞火雲作為助力破了禁錮,再跟周萌比拚,鬥了頓飯功夫仍然不敵,迅速敗下陣來。

    他在心中歎氣,周萌跟長眉、媖姆、天蒙、白眉這些超級高手還有很大的差距,自己比周萌尚且差了很大一截。周萌法力高強,道心堅固,魔法隻能影響他的情緒,並不能直接扭轉他的意誌,今天不幹掉他不能收場。

    傅則陽把心一橫,大喝“朱缺,你還不動手!”

    “朱缺”兩個字方叫出口,站在周萌左後方的朱缺身子猛然一震,不加思索,將自己苦煉多年的天辛神弩發將出去。這寶貝名為“弩”,打出去時是個兩百光球,跟足球差不多大,從四麵八方迸射出十萬八千根辛金神箭。

    周萌被傅則陽魔法暗製,心中怒氣疊加,師真童被殺,元神被奪,讓他覺得自己在長眉真人那裏丟人丟麵,以他的資曆道行,連小輩拜托這點事都做不好,急於把師真童搶回來。各種負麵情緒讓他認準一件事情,視角精神都鎖定在傅則陽身上,疏忽了其他方麵的警覺,等聽見傅則陽喊朱缺,覺察有異,腦海中瞬間閃過方才朱缺滿臉猙獰,似入魔的神氣,再要設法防守已來不及,天辛神弩從背後打來,驟然爆射,將他全身炸成粉碎!

    周萌肉身被毀,剩下元神遁出,半透明的魂魄裹在一幢五顏六色的光影裏,傅則陽再把血影神光發射過來,他仍然用五行神光抵住。

    商祝憤怒地大吼“畜生!你怎麽敢弑師!”揮舞法杖向朱缺攻過去。

    周萌喊道“徒兒不許如此,快隨為師離開這裏!”他已經知道,今日敗局已定,他失去肉身,元氣大傷,再鬥下去必然要敗於傅則陽之手,便一隻手抵住血光,另一隻手揮灑彩光,將商祝的進攻和朱缺的還擊強行分開。

    傅則陽右手五指張開,每個指尖射出一股血光,鑿在周萌的彩光上麵,前端向周圍濺射,摻雜勾來的魔影煞氣,化成朵朵血焰,好似暗紅色的鵝毛飛雪,紛紛揚揚潑灑而至。周萌傷了元氣元神,五行神光不如先前那般堅不可摧,被魔焰燒得漾起朵朵漣漪,肉眼可見地迅速變薄。周萌連續施法,將神光穩固,抬手將鐵鼓招到懷裏,屈指連彈。

    鼓聲叮咚,非但使一團團的魔火碎成火星,還把周圍一片地域的岩石全部震碎,嘩啦啦塌方下來。傅則陽一麵趕緊設法穩固要散掉的魔雲,一麵逼開被戊土真氣加持擠壓過來的滾滾碎石。等他燒開戊土遁法,周萌已經帶著商祝,連同先前暈在上層的魏稽破開地麵鑽空逃走,遁法去得極快,他要維持魔雲無法動身追趕,別的方法又攔不住,隻得任他們去了。

    穀辰和都芒早就溜了,隻剩下朱缺,近乎瘋狂地指著他大吼“邪魔!你竟然用魔法操控我殺我恩師!你這個畜生!”

    傅則陽冷冷地說“我從來不用魔法直接操控別人,是你心中早有弑師之念,被無相魔神窺著,傳報於我。你很想,但是不敢動手,我隻是給了你勇氣而已。”

    “你胡說!老師對我恩重如山,我好好地怎麽會想要害他!”朱缺渾身顫抖,大聲否認,他想撲過來跟傅則陽拚命,又不敢。

    傅則陽如今外貌不過十六七歲年紀,他盤腿坐在黑色的玄石上,被麵前的紅光映得半身血紅,如同地獄裏的魔王顯世,麵帶稚嫩,但眼神深邃,仿佛能夠洞悉人心,朱缺感覺被他他閃爍紅芒的雙眸看上一眼,全身就從裏向外冰冷,他甚至不敢看傅則陽的眼睛。

    傅則陽持續催動吸星環吸收魔煞,看也不看他一眼,語氣淡淡地說“你為什麽想要弑師我不知道,我隻是能夠感知到你心裏有嫉妒,有不甘,有不滿,積累了好多年的怨恨,就讓無相魔神推了你一把。”

    朱缺被說破心事,仍然矢口否認,隻說是傅則陽害他“魔頭!我……我……”

    “你行怎麽樣?要跟我拚了嗎?”傅則陽好整以暇,“憑你也配!如果在外麵我們公平鬥法,你或許能跟我鬥上一場,但是在這裏,我分分鍾把你燒化成灰,還有我用十萬大山布下的秘魔神陣,你想跑都跑不掉!不過你如果實在想跟我打也行,隻要你有這份心,我可以再讓無相魔神給你一些勇氣,讓你膽氣大增,敢於向我出手。”

    聽完這話,朱缺更害怕,接連倒退幾步,雙腿一軟,坐在地上。其實這也不是他軟弱,無相魔神整治他成功以後,也帶走了他大量的精氣,當他動手時候很亢奮,過後就是無盡的空虛和疲憊,感覺全身都已被掏空。

    傅則陽揮了揮手“你趕緊走吧,我不殺你。”

    朱缺滿臉詫異,喜中帶憂,揣測這個魔頭要用什麽手段折磨自己。

    傅則陽悠悠地說“你殺了對你恩重如山的老師,還是在受了長眉真人拜托幫他做事的時候,從此以後正教之中,尤其是峨眉、青城等諸仙都會視你為仇敵,不用我殺你,他們碰到你都會動手。再說了,有你的存在,不管是他們,還是你的兩個師弟複仇的首要目標都是你而不是我,畢竟在親人背後捅刀子的叛徒更讓人憎恨,我也能清靜些。現在我隻怕你太弱,被那幫人三招兩式弄死,那就沒趣了。”

    朱缺聽他說完,想起老師周萌和長眉真人他們神通廣大,人多勢眾,以後一起向自己發難,那場景實在可怖。

    他咬了咬牙,爬起來雙膝跪倒“依您所說,我離開這裏必死無疑,還請神君大發慈悲,收我入門,做個端茶倒水的徒弟,我如能得神君庇護,保得性命,必定視您一言一行皆為法旨,哪怕令我披毛戴角,赴湯蹈火,也絕不敢稍有違背。”

    “真的是這樣嗎?不見得吧。”傅則陽饒有興致地看他表演,“你如果真有這等誠心,先把你門中修煉的功法呈給我看!”

    朱缺略猶豫了下,終於還是說了出來。朱缺綽號五方神叟,在師兄弟當中五行真氣造詣最高,而傅則陽本就練過五行真經,還專精乙木、癸水兩係道法,先讓朱缺說總綱原理,再問下手修煉的功法,一聽就通,暗歎合沙道長這一門功法果然神奇,有些地方甚至匪夷所思,讓人難以想象,偏偏能夠修成無上的神通,甚至可以肉身成聖,位證金仙。

    等朱缺說完,傅則陽又細致地提問,朱缺一一作答,全部解答完畢,朱缺說“師父,您能傳我血神經嗎?”

    傅則陽反問“你叫誰師父?”

    “你啊!”朱缺被一種很不好的感覺籠罩。

    傅則陽笑道“我什麽時候答應收你為徒了?我隻是讓你把你門中的功法說給我聽,測試一下你是否真的跟你說的那麽聽話乖順。”

    朱缺強壓怒火“那現在測試完了,結果如何?”

    “結果是你確實很聽話,但我還是不打算收你為徒。”

    “你!”朱缺蹦起來,蹦離地麵三尺多高,腦筋都迸起來了,被血光染的遍體血紅。

    傅則陽把臉往下一沉“你待怎樣?”

    朱缺氣得手直哆嗦,指著他,半天憋不出話來。

    傅則陽逗得他夠了,才抬手射出一道血光,朱缺一來元氣大傷,精神昏沉,二來此時仍然受諸天秘魔神力暗製,竟然來不及發動五行真氣抵擋,被這神光罩在頭上。直覺的一點血滴從眉心透入泥丸宮,轟地一下炸開,天地之間盡成血紅。在通紅的顏色當中,有許許多多的人影和文字,瘋狂印入他的記憶當中。

    朱缺雙後抱頭,腳步踉蹌。

    傅則陽說“我也不好白要你的功法,像大人欺負小孩子,太不厚道,這是蚩尤一盤經,裏麵記載了很多上古時候的強術,我教給你,你回去好好練一練,若是能夠糅合你門中的道法,舉一反三,未來你那師父無論轉世投胎重頭再來,還是以元嬰修入地仙,再加上你那兩個同門,你大約都能抵擋了。”

    朱缺腦子裏很亂,又怕他再用什麽手段折磨人,趕緊說“那我就先告辭了!”

    他縱身化成一道五色神光飛起,才要破空飛走,迎頭又落下許多魔焰,緊跟著身子一緊,被血光束住,強行拉扯回原地。

    他心驚肉跳,哆哆嗦嗦地問“你,你反悔了?”

    傅則陽看也不看他,聲音越發清冷“你聽說過徐完嗎?”

    朱缺不知道他的用意“我聽說過他,昔年被門下弟子所害,失去了肉身,憑借一股怨氣不肯轉劫,以元神繼續修煉,據說是要從鬼仙入地仙,等煉成元嬰以後重塑形體。前幾年在北邙山開辟道場,門下收了一群孤魂野鬼。魔君可是跟他有仇?”

    “仇……自然是有的,隻是昔年恩怨糾葛,如今物是人非,我卻不能親自去找他報了。”傅則陽緩緩說,“你去北邙山找到他,替我辦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