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雙茫然的眼睛不在茫然，那雙烏黑的幽瞳當中散發出耀眼的光芒，對她說出了兩個字：“緋音。”

    少年那張空靈絕美的臉龐，就這麽消失不見了。

    完雲涼音蹲坐在地上，好像傻了一樣。

    夜風吹來，她整個人好像孤魂野鬼，身體輕飄飄的，感覺自己也同少年一起掉了下去。

    弦歌，她的弦歌就這麽沒了，沒了……

    她找了他這麽久啊。

    他才跟在她的身邊，沒過幾天好日子呀，就又沒了。

    在少年掉下去的一刻，他還把將她給推了出來。

    半晌，雲涼音才苦澀的叫出兩個字，“弦歌……”

    可是懸崖下全部都是一片霧氣，什麽都沒有，都沒有了。

    “哈哈……哈哈哈。”雲涼音淒慘絕望的笑出聲來，什麽都沒有了，弦歌都死了，她還活著，活著幹什麽。

    或許，這茫茫天地之大，真的不該有她們的容身之處。

    任她們再怎麽努力也不行，她們兩人便應該消失。

    或許她也該消失了……

    背後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響動。

    雲涼音回過頭，便看到滿身是血的清泠跪在地上。

    她一手捂著眼睛，好像什麽都看不見了，可是她卻好像很是興奮，好像她終於做成功了的樣子。

    清泠還是有一隻眼可以看到的，她得意的笑了笑，終於看到這個一直什麽都強勢的女人，會絕望了。

    原來雲涼音不是不會痛的，她不是什麽都無所不能的，她也是像一個正常人，是會被打敗的。

    所以這個女人也跟她一樣，是個正常人，並不是那麽不同。

    君上也並不是隻非她不可。

    清泠得意的笑了笑，“弦歌都死了，你這麽喜歡他，你也跟他一起死不好麽？帶著你肚子裏的雜種，跟他一起去死吧。”

    “肚子裏的雜種？”雲涼音盯著清泠，眼中突然閃過一絲茫然。

    清泠鄙夷的笑了笑，盯著她的肚子道：“連自己懷孕了都不知道，像這樣的雜種，沒爹疼沒娘愛，還活著幹什麽？就該死，你們一起去吧！”

    雲涼音腦海中突然閃過弦歌一直對著她的肚子說話，他還逼著她喝的安胎藥。

    又想起他打翻清霓給她熬的藥。

    雲涼音麵無表情的看向清泠：“之前是你借清霓之手，想要讓我喝流產的藥？”

    之前在馬車中，清泠便灌湯給她喝下，那湯裏麵便也有那種流產的藥。

    “沒錯，就是我又如何？”清泠毫不猶豫的承認。

    雲涼音伸手摸著自己的肚子，原來，這麽多天，弦歌一直都在保護著這個小東西。

    “弦歌……”雲涼音閉了閉眼，一行清淚滑落。

    “你這麽喜歡弦歌，就陪著他去死啊，帶著你的小雜種，一起去死吧。”

    看著眼前痛苦的女子，清泠舉起劍，便朝著她劈了過去。

    然而她的動作突然頓住，因為那個女人居然徒手接住了她鋒利的劍刃。

    清泠無論怎麽動，都動彈不得半分。

    驚訝的皺了皺眉，她不是被封住內力了麽？怎麽還會有這麽大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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