雇凶打人屬於刑事案件，自然是由刑警隊審查辦理。林旭問過姚晶晶後，也確認了這點，對把姚飛撈出來更加有把握了。秦天明是刑警隊長，這正是他的一畝三分地，自然說了更算。若是什麽分局、派出所的，那說不定反而還得繞些彎子，不如他直管的刑警隊。

    其實昨晚郭崢最初報警後，是由附近距離最近的一個派出所出的警。但後來出警的警察問了基本案情，判定是刑事案件後，便移交給了刑警隊做立案偵查。這既是應有的警務程序，也正是郭崢所願，畢竟他是刑警隊裏有結識交好的朋友。另外，他自己在警察趕來前沒向那兩人問出幕後主使，也是希冀於警察能夠審問出來。

    而論辦案經驗、刑偵技巧，常年基本都是處理民事糾紛的街道派出所民警，自然是遠不能跟專業的刑警比。所以交給刑警隊審理，也更有效率。隻可惜，那個幕後主使者特別小心，不但沒留姓名，似乎委托找那兩個打手的，也隻是一個代理人，並沒有親自出麵。

    當然，這也隻是一種猜測。畢竟警察根據那兩個打手描述所畫的嫌疑人畫像，並不一定準確。而且郭崢這人平常得罪的人多了，也很可能是有得罪過他不認識、沒印象，但對方卻對他記恨在心的人。所以，究竟屬於哪一種情況，還需要進一步審理。可惜，線索很有限。

    不過，在沒查出真正幕後主使的情況下，郭崢很聰明巧妙地利用這案子陷害報複了姚飛一把，讓姚飛成了目前此案最大的“嫌疑人”。想想昨晚郭崢還是為了討好姚晶晶，而聽從了姚晶晶的建議，選擇報警處理，倒也是種諷刺。不然沒有姚晶晶這建議的話，郭崢肯定是選擇自己動私刑去逼問幕後主使，不會選擇讓警察插手。警察一插手，他就失去了最大主導權。好在他警隊裏有人，不算完全失去，對這案子還是能插上些手，也能有些主導力與影響。

    姚晶晶每每想到昨晚是自己建議讓郭崢警報警處理，別亂動私刑，卻反而給郭崢提供了一個陷害她哥哥的機會與借口後，也是特別後悔，甚至悔恨。怪自己昨晚太多嘴了，郭崢想自己私下逼問，就隨他好了，又關她什麽事了，跟她一毛錢關係也沒有，自己也真是有點聖母泛濫，多管閑事。結果倒好，反過來卻害了自己親人。她發誓，以後一定不多管這種閑事了。難怪網上有把這種善良泛濫，愛多管閑事者稱為聖母婊的。有時候，好心插手的結果，確實是反而辦了壞事。

    善良毫無疑問是種美好的品德，可人活在這世上，不是光有善良就夠的。善良的人，也未必就是能辦事、有能力的人。一個人的個人品德與其本身能力，確實是兩碼事，並沒有很大的直接關係。品德優秀的人，未必就有優秀的處世能力和處事能力。

    反之，品德上有缺陷的人，則未必就沒有能力。就像郭崢，個人品德很有問題，性格也很惡劣，學習也不好。但他毫無疑問，卻也很聰明，甚至聰明到狡猾。就像陷害姚飛這事，盡管姚晶晶也很恨郭崢的陰險卑鄙，心胸狹隘，但從另一方麵來說，她也不得不佩服郭崢的這個設計很巧姚。單是能把本來完全無關的兩件事，設計牽連成一件，就足見郭崢心思敏捷了，而且還很擅於發散性思維。就像古代，許多皇帝也是寧要幹吏，不選清官。因為清官再清廉，幹不了事也是沒用。

    刑警隊就在市警察局內，林旭去年暑假那次也到過。雖然他那次前去與離開的路線，都跟平陽一中不沾邊兒，並未路過這邊，但他來了平陽的這一周內，對一中周邊的道路、環境也是很熟悉了。所以盡管之前沒以一中為出發地前往過警察局，但該怎麽走，走哪條路，他心裏卻是清楚的。

    當下他也不需姚晶晶指路，直接當前領路，熊金花則帶著姚晶晶稍落後跟著。姚晶晶見他一路都沒走錯，也就沒開口指正。

    “先等下！”到得警察局門口處後，還隔著約有一百米遠，熊金花忽然向前麵的林旭叫了句，停下自行車。

    “怎麽了？”林旭聞言也捏手刹停下自行車，回頭看向熊金花，但他還沒開口問，熊金花後座上的姚晶晶卻是搶前一步先問了。眼看馬上就到了，她也是心憂著急，不想再出任何意外。卻沒想到林旭老實著沒開口，反倒是跟她算一邊的兒熊金花來了個意外。

    “沒啥？”熊金花先輕鬆搖了下頭，表示不是什麽重大情況，然後向兩人道：“就是我不喜歡警察局，就不進去了，你們倆進去就行，我在外麵等著。也免得進去嚇到人，以為我幹什麽的。正好我晚上還沒吃飯，這會兒也餓了，我就到對麵飯店先吃點兒，順便等你們。”

    說到最後時，她同時抬手指了下路對麵，那邊確實有家還正營業的飯店。飯店門臉不大，是個麵向大眾消費的小飯館兒，門頭名字也很直白地表露了這點，就叫“實惠麵館”。

    林旭和姚晶晶聞言對望一眼，也覺著熊金花的這話有道理，確實是她不一塊兒跟進去比較好。不然就她這副惡形惡貌，進了警察局，確實有可能會引發點兒騷亂與意外，另生枝節。雖然好多人都說什麽心靈美、內在美、人不可貌相，但這世上大部分人，都還是以貌取人，憑外表來判斷人的好壞，畢竟這是人跟人接觸的第一印象，很難不被外貌所影響。而不多作接觸，隻通過外表，也很難判斷出一人的內在。

    其實就憑現在與熊金花說過了不少話，有了較多接觸，林旭也是不好判斷熊金花究竟是好是壞，又是什麽為人。七大派從大層麵上來說，當然都是名門正派。可名門正派中，也未必就不出奸雄與壞人。武林史上不少大奸大惡之輩，可都是名門正派出身。但最後做出來的事，卻比魔道凶徒還要凶殘。所以這種事，從來不能單方麵去簡單定論。更何況人都是會變的，一個人最初是好人，不代表就一直會是好人。相反，壞人也未必就不會改邪歸正，成為好人。這種例子，武林史上可也不少。

    熊金花對自己這副相貌會對旁人產生什麽觀感影響，顯然很有自知之明。平常時候她倒也不在乎，而且早就習慣了。但在這種時候，去的又是警察局這種地方，她卻也不想因為自己相貌而引發些沒必要的枝節，誤了正事。所以，還不如不去，在外麵等著，反正她也確實不喜歡警察局。另外，她也真的餓了，晚飯確實還沒吃。

    不過林旭猜她不喜歡警察局，怕是跟警察鬧過些不愉快。畢竟就她這脾氣，還有之前動不動就說打進警察局去，怕是這種事沒少過。

    林旭聽罷後，向熊金花點頭道：“那行，你就在飯店等我們。”

    熊金花聞言便翻身下了自行車，然後把自行車讓給姚晶晶，向兩人擺手道：“那你們去吧，我先過去了！”

    說罷，也不多留，向兩人揮下手，便轉身橫跨馬路，往對麵那間實惠麵館走了過去。

    林旭和姚晶晶目送她過去後，對視了一眼，便接著一起蹬車前往不遠處的警察局門口。

    作為一個普通的內陸四、五線小城市，流動人口也較少，平陽的犯罪率一向都不高。就算有些刑事案子，也少有那種大案，更從沒有過敢到市局來鬧的。所以，這市局的門口站崗排查也並不嚴格。就連看門的，也是個上了年紀的老警察。林旭和姚晶晶到門口後，隻是在門房處簡單登記了下，就被輕易放了進去。

    進去後，兩人自然是一路熟門熟路地前往三樓刑警隊。

    到了三樓後，剛好迎麵走過來一名警察，一見林旭，就忽然一臉驚訝地大叫道：“林旭，你怎麽在這兒？”

    林旭一見這名警察，也是一眼認了出來，正是當初他在武鄉中學校門口外，幫忙捉拿到那名在押逃犯時，當時負責押解的那兩個警察其中之一。眼前這個，是劉小海。

    他沒練武之前，記人便一向記的準，很多隻是有一麵之緣的，他都能記得清楚，在很久後還能想起。練武之後，這種記性更好。更何況他那次幫忙捉拿逃犯，也就是才去年的事，記得還很清楚。

    認出是劉小海後，林旭笑著點了下頭，打招呼道：“劉警官！”

    劉小海見林旭也一眼認出了他，並且還記得，開心道：“還記得我啊！”說罷，又道：“剛好孫成今晚也在。”話落，便向後麵一間房裏大聲道：“孫成，快出來，看這是誰來了？”

    孫成就是去年押解逃犯的另一名警察，林旭幫忙捉住那名逃犯，是直接幫了兩人的忙，兩人事後都對他很是感謝承情。後來市局的人到武鄉中學去給林旭頒發見義勇為獎勵時，孫成也有跟著一塊兒去帶路，不過那次劉小海沒跟著一起。

    倒是去年暑假，嶽纖雲父親嶽向陽被殺那件案子，當時林旭並沒在他和嶽纖雲所在的那個案發現場見到孫成和劉小海。後來到了警察局，也是沒有撞見過。不知那次是兩人休息不在，還是另忙別的案子，又或是去了嶽家別墅的那個案發現場，反正是沒見到。

    劉小海見到林旭高興，也一時不急著問林旭前來的目的了，隻是招呼同伴孫成快出來。

    “誰啊？讓你大驚小怪的！”

    劉小海喊過不久，後麵那間房裏很快便有一人探頭出來問道，正是孫成。當見到林旭後，他也是不禁滿麵驚訝地叫道：“林旭！”

    這聲驚訝聲後，房裏隨後又走出來一人，卻也是熟人，正是上次給林旭和嶽纖雲做筆錄的那個張姓女警，隻是林旭現在還不知道對方名字叫什麽。見到林旭後，這張姓女警也是一眼認了出來，同樣驚訝地道：“林旭，你怎麽在這兒？”

    “孫警官，張警官！”林旭見到這兩人後，也是同樣打了聲招呼。

    旁邊姚晶晶瞧著眼前這情況，也是同樣不禁十分驚訝地瞧著林旭，一時覺著林旭很是高深莫測。這小子明明以前是汾縣鄉下的，怎麽平陽警察局裏認識這麽多人。上來一見的這三個，竟然全認識，怪道他說郭崢沒法，他有辦法呢，感情警察局裏全是他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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