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又是謝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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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快請!”瑞安王梁瑞此刻聽完下人稟告的話,麵上顯得有些激動,一隻手朝外伸著,口中催促道。

    緊接著察覺到在場幾人的目光都朝他身上望過去,這才揚著笑意,對楚軒君拱了拱手客氣道:“榮王殿下,王府今日又有一位貴客臨門,本王一時高興,見諒見諒啊。”

    他這話語剛落,便聽楚軒君幾乎是脫口而出,“蕭墨錦。”

    梁瑞微微一怔,這來人確實正是蕭墨錦,可是為何他還沒說,這榮王殿下竟然就知道了?

    “嗬嗬,正是,正是。”他嗬嗬的笑著,心裏更是不解,這榮王殿下竟還未卜先知,真是奇怪。

    不過更令他感到驚詫的是,今日也不知是什麽日子,這一南一北當世的兩大奇才竟然都不約而同的都聚集於他的府上來了。

    實在是稀罕,稀罕啊。

    要知道蕭墨錦雖是大梁人,但是這麽多年來他可是從未主動踏入旁人府邸半步啊。饒是任何人三請四請都是雷打不動的規矩。

    可是今日,蕭墨錦他竟主動來訪,主動來了。這梁瑞的心裏怎一個喜字了得。

    牽一發而動全身,蕭墨錦今日的舉動,在梁瑞看來,那這裏麵的含義可就多了去了。

    如今太子之位懸而未決,那幾方勢力旗鼓相當,在沒有重大過程的前提下,他們幾位可是都有可能的。

    而這梁瑞之前是先太子一方的勢力,如今自然是傾向於六皇子一派。

    對於蕭墨錦這樣不可多得的能臣,自然是多方勢力想要拉攏的對象,今日他的主動造訪,那是不是就說明,他選擇了站在六皇子這一方了?

    這人還沒有到來,梁瑞的心裏早就想了良多,他在心裏竊竊自喜著,卻從沒有考慮另一個可能性。

    人家若真的隻是無聊來玩玩的呢。

    盛風華在聽楚軒君道出蕭墨錦後,也是愣了一愣,在王爺還未說明的情況下,眼前這個男人為何這般篤定來人就是蕭墨錦?

    不過,當她聽到那個名字的時候,不由的一股子雀躍就在心中蔓延,哪怕是從楚軒君的口中聽到的。

    必須承認,她這昨晚才見過他,現下竟然就有些想他了。難道真的應了那句,戀人之間,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不知道蕭墨錦是不是也是這樣,他有沒有想她,偶爾的時候也好。

    不過,等等,他今日突然造訪瑞安王府又是為何?對於蕭墨錦之前的那些事情,盛風華也是有所耳聞的。

    像現在這種敏感時期,理智如蕭墨錦應該不會做出這樣的舉動來的才對。

    難道,是因為她?

    剛思及此,門外便傳來一陣聲響,盛風華感覺抬頭望去。

    果然看到,迎目的那人正是蕭墨錦,今日的他竟然身穿一身朝服,顯然是下朝後都不曾換便來了此處。

    那件紅黑相見的朝服上用精細的金線繡著祥雲圖案,腰間環佩著一根玉帶。

    他本就玉樹臨風挺拔的身姿,如今穿著這一襲正裝,更添了別樣的剛毅和颯爽,此刻神采英姿鳳表龍姿的男子簡直耀眼的讓人移不開眼。

    盛風華看著他一步一步的朝這邊走來,走得不慢亦不快,那雙深邃如海的眸子好似若有若無似的盯著她看了幾下。

    而這種獨屬於他們二人間的小動作小秘密讓盛風華心中一陣小鹿亂撞,此刻好似天地寂靜,她的眼中獨獨隻剩下那抹人影,屬於她的身影。

    須臾,蕭墨錦站定,朝著瑞安王梁瑞點頭示意了下,而這其中有一點要嚴明,大梁瑞德帝曾金口禦言,蕭墨錦有見任何人都無須見禮的特權。

    故,對於他這番舉動,梁瑞自然也不會多說什麽。

    隻見他趕緊向前幾步,朝楚軒君伸出一隻手,笑著為蕭墨錦介紹道:“蕭大人可能有所不知,這位是楚國的榮王殿下。”

    如今身處一堂的兩個男人雖然時常被別人一同提及,但今日也確實是他們二人的第一次正式見麵。

    “榮王殿下,這位便是我朝的中宮侍郎禦前行走,蕭墨錦,蕭侍郎。”接著他又為楚軒君介紹道。

    待他介紹完,麵前的兩個當事人卻沒一個出聲,現場一度陷入了一片詭異般的沉寂中。

    安靜,奇怪的安靜。

    瑩瑩的秋日旭光下,兩個當世風華絕代的男人默不作聲的對視著,沒有言語,隻有那通體駭人的氣度。

    楚軒君此時一襲清雅的便服,但那周身長年累月下來的尊華貴氣自是無與倫比,姿容英威,氣度優雅。

    那是一直從內到外的威嚴,天生的天潢貴胄的傲然,好似烈焰般灼目耀眼。

    而反觀蕭墨錦從容而立,看向楚軒君的眉眼淡淡,沒有旁人的那般恭敬,好似眼前的人是在平常不過的人了。

    但是眉目裏又看的認真,沒有絲毫的輕視和傲慢。

    絕代風華的姿態亦如往常,隻是這派平常中又多了幾分別樣的高儀。

    就是這般飄逸出塵的他,不需要顯赫的身份馳加,卻自有一份傲骨天然,甚至堪比那些久居上位者的尊貴赫然!

    那是與生俱來的卓絕氣度,就這樣有意無意間的散發出來,有一種讓人不敢直視的淩厲氣勢。

    這兩人簡單的對視,空氣中好似有什麽在無聲的碰撞著,一股子無形的氣浪縈繞之間,讓在場的人一度寒氣逼體,不寒而栗!

    正當梁瑞心中疑惑不解不明所以準備上前提醒一下蕭墨錦時,終於有人說話了。

    “蕭侍郎,久仰大名。”

    楚軒君一身清雅無邊,櫻花一樣的唇畔徐徐開啟,嗓音明明聽上去淡雅清潤,但是隱隱間又卻讓人有一種清冷威儀的感覺。

    在場的哪個不是人精,但是這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一句話,幾人的心中便有了一絲考量。

    這榮王殿下顯然和蕭侍郎大人不太對盤啊。兩人隱隱間似乎還有那麽些許的敵意?

    蕭墨錦聞言,好看的唇隻是淡淡的牽了牽,那張堪稱鬼斧神工的俊顏上並沒有什麽過多的表情。

    若是非要細看的話,隻要那雙深邃的如同浩瀚星辰的眸子裏有那麽絲許的漣漪流淌。

    “榮王殿下,幸會。”蕭墨錦此刻麵對有絕對身份的楚軒君,卻並沒有表現出絲毫的怯弱和絲毫的不自若。

    反而是一種絕對的與生俱來般的清貴淡雅,好似他才是那個該當高高在上的人。

    男人之間的較量無需多餘的話語,點到即可,二人隻是短暫的打了個交鋒,卻又心照不宣的不在多言。

    麵上皆端的是高貴優雅,仿佛那些私底下的暗潮湧動根本就沒有出現一般。

    “哈哈哈,二位請落座,請落座。”梁瑞這時候適時的開口,現場的氣氛也重新的流動起來。

    “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本王今日得見二位當世驚才,實乃一大幸事,一大幸事啊。熠淩你收起那些沒邊的心思,要多和這二位學習學習啊。”

    窺一斑而知全豹,兩個男人在他的麵前都沒有收斂那周身的淩冽之勢,周身的氣度氣勢在一眾青年才俊中皆是上上層的,那種魄力可不是一般人能夠隨便模仿的來的。

    這不管是物還是人,都怕比較,這一比較,高下立見。這不,一想到也站在一旁卻表現的懶散隨意的兒子,梁瑞的心裏無聲的歎了好幾口氣。這找到機會,自然就朝他身上說教去了。

    梁熠淩一聽,手上的折扇無奈似的抵了抵額頭,又做無意裝的朝盛風華瞧了幾眼,盛風華正覺得好笑也朝他望去。

    這下可是看的清楚,那人一雙桃花眼竟朝她沒好氣的瞪了一下,鼻子皺了皺,嘴角還朝上出氣似的扯了扯。

    盛風華本來挺王爺念叨他覺得好笑的很,看到他這個模樣,頓時就回瞪了回去,這人,專門捏軟柿子是吧,有氣朝她撒起來了。

    “爹你這話就說的不對了,他們二人哪是您兒子能學習的來的。我啊,吃好喝好睡好,比什麽都好,您可別難為我了。”梁熠淩又朝著那邊兩個男子望了眼,悠哉悠哉的說道。

    “你……”梁瑞一聽,嘴邊的胡子一翹,自然氣不打不出來,用手指著梁熠淩就準備開罵。卻瞧見自給兒子朝他努了努下巴,示意他這眼下可是有貴客在場呢。

    賭的梁瑞硬生生的將那口子氣憋下,袖口一揮,也不欲多言了。

    “墨錦兄,無事不登三寶殿,你這親自上門來,可別說是為了見我啊。”

    這時候梁熠淩揚起他那似笑非笑的臉朝蕭墨錦問道。說完甚至還朝著蕭墨錦眨了眨眼,那樣子用梁瑞的話來說,簡直沒個正行。

    果然,梁瑞看到自家兒子這般舉動,又是一陣吹胡子瞪眼,可是無濟於事,梁熠淩根本就不朝他看。

    要知道,此時他可是正唯恐天下不亂呢。這兩個人,一聲不吭的找上門來,還害的他被老爹一陣念叨,他不找回一二,怎麽附和他的性子呢。

    “自然是來道謝的。”蕭墨錦將他眼中的戲謔看的清楚,麵上不動聲色,隻緩緩的道了句。

    梁熠淩揚了揚眉,麵上的笑意擴大,點了點頭,“哦?謝從何來?”

    楚軒君這時候正端著一杯茶優雅的飲著,聞言眼底閃過一絲晦暗的神色,似若無狀的朝著盛風華的方向瞥了下後,又繼續品著那杯茶。

    盛風華自然也不知道今日蕭墨錦來這的用意,不過這時候也輪不到她來插嘴,梁熠淩的問話也是她想知道的。

    這人,來這裏道什麽謝啊?

    蕭墨錦這時淡淡的揚起了一抹迷人的笑容,接著就將目光直接朝盛風華望去,“自然是來謝她的。”

    他的話不多,也不欲多言的樣子。可是看向盛風華的眼神裏卻多了幾分別樣的情緒。

    隻是這個角度,旁人看不到罷了。

    梁瑞一聽,像是忽然明白過來,早前是聽晨兒說過,她手下的這個叫盛風華的去了蕭府,為蕭木林看診。

    原來,蕭墨錦今日親自登門,竟隻是因為這件事情?

    想到這裏,梁瑞原來的一腔熱情頓時被熄滅了。

    “哦,原來是因為這件事情,本王是聽晨兒說起過,沒想到風華竟真能醫好木林公子啊。”

    雖然心裏有些失落,但是麵上還是維持著笑意,梁瑞一副替蕭墨錦高興的樣子。

    蕭墨錦點了點頭,又朝外麵輕聲吩咐了句,“抬上來。”

    話語剛落,立刻就有人將一台一台的大木頭箱子抬了進來。

    梁瑞這還沒有反應過來,這東西已經被抬了進來。

    加上原來被放置在一旁楚軒君的那八箱子東西,不算小的會客廳頓時就被堆的滿滿當當的了。

    可是當蕭墨錦的那些謝禮抬完後,梁瑞麵上的震驚已然已經收不回去了。這,竟然竟然有足足十箱之多!

    比楚軒君送出的還足足多了兩箱出來。今日,他瑞安王府到底是走了什麽好運啊?

    不僅貴客臨門,這好東西怎麽也一茬一茬的往裏麵進啊?

    雖然箱子還沒被打開,但是蕭墨錦送來的東西又豈是差的。

    早就聽聞蕭墨錦驚才韋倫,與經商之道上也是各種好手,傳聞其手下的產業著實不少,今日也算是能窺知一二了。

    這時候太箱子進來的領頭人瞧見蕭墨錦頷首,頓時領命,上前一步就將那滿滿當當的十台木箱一一打開。

    頓時又是一陣滿堂華彩,金光四射,炫目耀眼,耀眼的光芒甚至久久都沒有散去。

    在場的人瞥了瞥眼,避開了那強光直接的照射,待適應了些許後,這才緩了緩眼慢慢的朝那邊看了過去。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蕭墨錦送來的謝禮,竟然全部都是黃金!黃金!除了黃金還是黃金!

    滿滿十箱子的黃金,都能夠閃瞎了人的眼。那金燦燦的東西無一處不再彰顯著壕氣!

    這是絕對的碾壓,絕對的財力碾壓。赤果果的打擊人啊。

    東西被打來後,能夠聽到現場一陣陣的吸氣聲,甚至那些站在遠處的外圍的王府下人們,遠遠瞧見了,各個都仿佛見了鬼一般的神情。

    這麽多的金子,他們這輩子,哦不,三輩子都沒有見過啊。他們的蕭侍郎大人這是多有錢啊,竟然能一下子就拿出這麽多來。

    瞬間,多金多才且多顏的蕭墨錦立馬就收獲了無數的迷妹,隻是他本人還不知道罷了。

    饒是見慣了大場麵的瑞安完梁瑞此時一下子見了這麽多的金子,也一時間驚的愣在了原地,久久都沒有出聲,仿佛周身被人點了穴道一般。

    一直想要看好戲的梁熠淩則也是被驚了一驚,不過,他倒是很快回過神來,但那看向蕭墨錦的眼,更添了幾分探究和玩味來。

    楚軒君在怔愣了一下後,詫異的神情也是轉瞬即逝,隻是那俊朗的眉眼間又浮上了幾分暗沉和凝重。

    盛風華看著眼前的金子咽了咽口水,這人,腦子沒病吧?雖說是謝禮,也不用來真的吧,還一下子拿出這麽多來。

    就算是你有錢燒的慌,隨便拿出一點意思一下不就得了,這這是搞哪出啊?

    頓時,她隻覺得一陣肉疼,因為蕭墨錦雖然是說謝她,但是她還不至於真單純的以為這些錢就是她自己的了。

    既然先頭已經嚴明是謝禮了,那這東西自然就歸瑞安王府所得了。

    哎,蕭墨錦啊,蕭墨錦,咱能不能低調些,節約些啊?

    盛風華擰著眉,下意思的朝蕭墨錦瞧去,卻見他人仿佛沒事人一般端坐在那裏,一雙眼睛瞧都不向那些箱子瞧去。

    仿佛那些根本就不是他帶來的東西。

    這種毫不在意毫不留戀的淡然淡定,要不說明那人是在偽裝鎮定,要不說明他是真的不在意。

    而蕭墨錦是何人,顯然是第二種了。

    就這樣看著看著,盛風華突然福至心靈來,一個心思躍然腦中。

    這人這樣做,難道是因為聽聞楚軒君今日是來送謝禮的,傲嬌如他,便也不落下風的接踵而來?

    這樣想了想,盛風華心裏又有了那麽一絲欣喜,之前的那股子強烈的肉痛感也消散了去。

    看來,這男人若是吃起醋來,也著實是不理智的啊,相較於女子來有過之而無不及嘛。

    “蕭大人,你這,這也太客氣了。”良久,梁瑞似乎不真實般的喃喃道了句。

    這金子自然是好東西,但這突然莫名般的收到這麽多,他這心裏真有點瘮得慌啊。

    “風華多得王府照拂,這些,當得。”蕭墨錦道。

    隻是他不知道他這句自然溫雅的話驚的梁瑞本就有點七上八下的心又是一陣亂跳。

    他所認識所聽聞的蕭墨錦蕭侍郎何時對一個女子這般上心了?

    他不是聽錯了吧?

    蕭大人竟然也喚那姑娘……風華?這般親密的稱呼,隻從堪稱寡情淡泊的蕭墨錦口中道出的?

    而梁熠淩則是一副了然般的點著頭,一臉的怪異笑容。不過,他倒是沒忘記去觀察起一直都未出聲的楚軒君的表情來。

    他隨意似的看過去,可是並不如他所願,沒有看到什麽令他滿意的表情來。

    那人不知是天性使然,還是心思太過深沉,麵上倒是沒有半點的異樣,一如既往的溫和雅致,一派的風輕雲淡。

    可是雖然沒看到什麽直接性的感官神情,但是這樣子的他卻讓梁熠淩的眼眸深了深。

    須臾,他似乎是歎了口氣般,看來啊,某人的對手不簡單啊,這人顯然不是那麽容易打發,那麽容易擊退的呀。

    看來,道阻且長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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