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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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關上房門的吳華靠在門外,如果孫曉樺可以看到此刻吳華表情的話,那麽她一定會推翻自己對於吳華的所有感覺,此刻吳華的臉上不再是那種波瀾不驚的平靜,而是十分古怪,似乎想笑又在拚命忍住,讓他的臉扭曲了起來,他的手也用力地抓著自己的胸口,似乎要把怦怦直跳的心髒給抓出來,他就像是和自己暗戀對象聊天之後興奮的說不出話來的小男孩。
好一會兒之後,吳華才終於恢複平日裏的寂靜,去到七年之後再一次有了用武之地的廚房,自從被**病毒感染之後,他的身體就發生了奇妙的變化,可以如同植物一樣在體內進行化學反應來提供日常消耗的能量,因此他也很久沒有動手做過飯,也很久沒有吃過飯了,但是這種深埋在記憶中的東西也不是那麽容易就可以忘卻的。
其實吳華能夠給孫曉樺做的也就隻有杯麵了,而且還得祈禱一下生產商的質量過硬,沒辦法,這個城市已經空無一人整整七年了,周圍的城市也都如此,沒有電沒有水,更不會有新鮮的食物,就連這棟樓也都在歲月與風雨的摧殘下不知道可以再屹立多久,但是吳華還是選擇了留在這裏,因為除了這裏,他就無處可去,也無家可歸了。
幾分鍾之後,熟悉的香氣開始散發開來,讓吳華的鼻子突然一酸,眼淚差點就出來了,久違的香味刺激了他的嗅覺,讓這副已經許久沒有品嚐過食物的笨拙身軀也找回了一些以前的感覺,讓吳華終於意識到,原來,已經過了七年了。
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吳華腦子裏有點亂,對於已經習慣了孤獨的他來說,今天實在是稱得上地動山搖的一天,不僅再一次見到了人,還是一個妹子,還能聞到熟悉的味道,這讓吳華終於想起來了,他是一個人,不是一具行屍走肉,他是吳華。
吳華張了張嘴,他很想大吼一聲,證明自己的存在,但他還是無法發出任何聲音,他的聲帶就像是黏在了喉嚨上,或許是因為,太久沒有說話,沒有表達過想法的他,已經忘記了該怎麽去說話了。
沉默了一下,吳華拿下蓋在碗上的書,拿上一雙筷子,然後輕輕地推開房門,卻發現,孫曉樺再一次閉上了眼睛,她又一次睡著了,與終極異獸搏鬥的疲憊,對於死亡的恐懼與不甘,這些都讓她身心俱疲,剛才的蘇醒隻不過是因為殘存的警覺罷了,在確認安全之後,孫曉樺便又一次地躺下了,這一次,她的臉上帶著笑容。
真好看。輕輕將杯麵放在床頭櫃上,吳華看著熟睡中的孫曉樺,剛剛平靜的心又起了一點波瀾,不過沒有剛才那樣的強烈,隻是在一陣波動之後,他腦海中冒出來的,就隻是這麽三個字而已。
拉過一張凳子坐下,吳華就這麽一直坐在床邊看著孫曉樺,他的腦海很清醒,他的眼睛很明亮,他的思緒也很單純,雖然吳華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這麽做,但潛意識中卻想著,自己要在這裏看著她,似乎是在擔心如果他不在孫曉樺就會消失一樣,要在這裏守護著她,僅此而已。
在我小時候,爸媽是不是也是這麽守護著我呢?吳華腦海中突然冒出這麽一個念頭,他看著孫曉樺,輕輕伸出手,將孫曉樺的頭發撥到一邊,讓吳華可以更好地看到她的麵容,這一刻他似乎有些明白了什麽,但又像是什麽都沒有明白,唯一知道的一點就是,這個女人的到來,將會讓他已經習慣了七年的生活,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這樣真的好嗎?吳華這樣想著,這關乎到他的人生,時間也在他的沉默中如平常一樣飛速流逝,從中午到月亮升起,從淩晨又到了太陽初升,孫曉樺終於動了一下,然後緩緩睜開了眼睛,然後眨了幾下眼之後她才終於想起來,自己是在等吃的時候不小心睡著了,連忙坐起來,卻發現吳華一直坐在床邊,靜靜地看著自己,一動不動。
“啊!”孫曉樺下意識就是大叫一聲,順手抓起枕頭扔了過去,也難怪,任何一個女人在醒來的時候發現床邊坐著一個男人,還是一個陌生人,一動不動地看著自己,都會有這樣的表現,這已經不能用癡漢來形容,簡直就是變態。
吳華眼睛一睜,右手驀然伸出,洶湧的力量直接將軟綿綿的枕頭抓出一個洞來,孫曉樺也在這個緩緩站起來的男人身上,感受到了比來自充滿**的終極異獸身上更為恐怖的氣勢,那是可以將她輕易碾成碎渣的力量,還有吳華的眼神,充滿著殺意,他是真的要殺人!
怎麽會?難道就因為扔一個枕頭就要殺人嗎?孫曉樺不禁暗罵自己反應太過激烈了,竟然會被救命恩人嚇一跳,還朝他扔枕頭,但這都不應該是吳華如此憤怒,欲要殺人的樣子,而且孫曉樺也能夠很清楚地感受到,在那副足以頂的上兩個她的身軀中,蘊含的力量是遠遠超越她想象,也是她無法抵擋的!
就在此時,孫曉樺的麵前突然出現了一張紙,在那張紙上赫然寫著兩個字:“快走!”
雖然孫曉樺也不明白這兩個字是什麽意思的時候,但她的身體已經下意識的動了,**病毒改造過的身體瞬間爆發速度,迅速離開了她背靠的牆壁,向著吳華衝了過去,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她終於明白了那兩個字到底意味著什麽,吳華絕對不是一個會因為被扔枕頭就大發雷霆甚至要殺人泄憤的人,那麽他擺出這樣的姿勢與氣勢就隻能說明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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