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拒水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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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拒水岸的山腳下董承影感受到“隻在直中取,不在曲中求”的罡意,這種隻可意會的存在讓他感到很是興奮,於是他開始脫衣服。

    好在沒有太過過分,上身的脫完,下身留了一條短褲。這也是薑昆侖在這裏的原因,他原本也想脫個精光,可薑昆侖畢竟是一個女孩,哪怕這個女孩比他要強,可再強在他眼裏也是女人。不能過分,若是讓別人知道他隻穿了一個短褲在薑家的這位跟前,那就是特別的過分。

    不過這一切在薑昆侖眼裏卻沒有什麽,她看得出來董承影的誠意,也感覺得出來他真的沒有那種齷蹉的心思,也沒有惡心她的意思。沒有這層意思,那董承影的這些舉動在她的眼裏,要麽是裝腔作勢,要麽就是真的能夠感受出那些細微之處的差別來。若是前則,隻會徒增笑話,可若是後則,這家夥能夠體會到這種細微的差別,如果是那樣,這家夥身體控製能力以及感知能力就隻能用恐怖來形容了。

    突然薑昆侖眼睛一眯,她看到董承影身上**的部分全是一些密密麻麻或大或小的疤痕,想起父親跟她說起過的那個可能,嘴角也不禁抽搐了一下。當看到他腿上綁的那兩把匕首時,心頭不由微軟,轉過身過去不去再看。

    對於外物的感知入微能力並不屬於天賦能力,而且感知入微能力的強弱也不代表什麽,畢竟感知能力所有修行者都具有,而感知入微往往於修行沒有特別大的助益,這種能力稍強一些,本身對戰中的能力不一定就強。

    當然凡事都有度,若是能夠差出一個級別來,那也會增加能力者的實戰能力。

    隻是絕大多數的修行者之間,感知入微這種能力稍有差距,卻沒有差的那麽明顯,就薑昆侖所知道的人中,還沒有一位在參悟這裏印記時,需要脫掉衣服的。要知道衣服所能格擋的那一點點感知度,在她看來是沒有差。而若這個家夥真的是感受到那些差別來,那必然是很明顯的差別,最起碼明顯到知道他自己的舉動有可能惹怒自己,也要嚐試一下。

    有可能惹怒自己,被趕出這邊地方,失去這次參悟機會,也要盡最大可能更多的感悟這份印記,看來他對那點差別帶來的影響值得他試一試。

    究竟能領悟多少,不久後便知。

    董承影剛開始還拿著一根他削好的木棍比劃各種落棍的可能,半個小時過去,他手中比劃招式的越來越少,直至又過了半個小時後盤膝坐下,開始一動不動地閉目沉思。

    在董承影的意識中,影影綽綽感覺到一個人揮動一根普通的戒尺,就那麽一揮,一座山就被劈出一道二十米寬的裂縫出來。但,意識卻沒有停止,可那裂縫又仿佛是被木棍一抬,又似一橫,也像是挑。

    隨著意識中地不斷幻化,董承影周圍的氣勢也不斷變化,本已轉過身閉目養神的薑昆侖也被漸漸湧起來的氣勢所影響,她沒想到眼前這個隻有築基修為的人竟能帶動如此磅礴的氣勢來,而這股氣勢雖然剛開始和山中遺留的印記並不一樣,可卻逐漸接近,直來直往的氣勢給她的感覺仿佛又和這印記同出一脈。

    雖然與殘存印記所帶有的氣勢不能比擬,但他的感悟還沒有結束,依然可以斷定,眼前這家夥靠領悟而得到的收獲要遠遠超過之前絕大多數人,若是到結束,恐怕單論對於此處印記領悟的收獲,在這一代人中這家活能夠排進前三。

    日頭越升越高,陽光照進林間隻形成一道道參差不齊的光影。

    存在與山間裂縫、河麵之間的那道印記,本與改道泄洪有關,可此刻董承影的意識裏,既沒有與山相關的意念,也沒有任何與洪水相關的意念,他感應到更多的則是似有若無的讀書聲,之前影綽中那些揮、抬、橫、挑變得模糊,有些似是而非。倒是那人的身影卻越發清晰,那是一個中年男人模樣,穿著一身古衫,手裏拿著一根戒尺,來回走動。如此來回走動幾個來回後,那道身影仿佛察覺到董承影存在一般,竟然朝著他這邊看來,麵容說不上嚴肅,也說不上慈祥,甚至可以說是古板的一個模樣。隻見那道身影盯著董承影處,一戒尺朝他頭上敲下,仿佛開口出言,雖然沒有聲音,可董承影卻知道那中年人說的是,咄,還不醒來。

    董承影猛地睜開雙眼,隻是瞬間他感到一股新的力量在體內產生,同時腦中突然湧出“臨”字訣那三個線條中屬於練氣那條中的一段運氣功法,腦中想起,體內便跟著引導起來,接著他的身體就仿佛被水嗆著一般劇烈地咳嗽著,而隨著咳嗽,體內引導的氣機不但沒斷,反而更加快速。

    隻是劇烈動靜太大,大到他竟咳的眼淚都流了出來,在他自己看來仿佛是要把體內那些汙濁的氣息都要咳出來一般,事實上也是如此,隨著他劇烈的咳嗽,咳嗽中不斷從體內帶出一些黑色的汙穢,體表也出現一層黑汙。

    等慢慢平息下來,他頓時感到身體通泰,而與此同時那股氣勢也消失不見。

    在一旁的薑昆侖看的目瞪口呆,剛才她自然感覺到董承影身上的氣機突然紊亂起來,雖然氣機的氣勢依然在不斷提升,但仿佛不受控製一般,就在她以為是走火入魔的時候,那邊卻又逐漸歸於平靜,如此這般的四次後,董承影算是徹底平靜下來,身上的氣機也徹底的平穩下來,隻是他卻沒有醒來的跡象。又過了將近一個小時左右,卻看到董承影竟然突然劇烈咳嗽起來,聽他咳嗽的動靜,仿佛要把身體的器官都咳出來一般。

    嗯?薑昆侖一皺眉,她看到董承影吐出來的氣中帶有一股股的黑霧,隨著他不斷地咳嗽,那股黑霧逐漸變淡,等到沒有的時候,那邊的咳嗽也停了下來。

    薑昆侖雙眼一亮,她想到了一種不確切的淬煉靈氣說法——豢氣。所謂豢氣就是借助修行感悟時新獲得到的力量,以淬煉體內沉積的靈氣,同時也能淬煉身體。之所以不確切是因為豢氣這種說法,是因為她也隻是在家族的一位祖先隨筆文中提起過,那隨筆提及豢氣也隻是寥寥數筆,隻是說過程痛苦異常,以及吐出黑霧一說,她祖先那隨筆中說是豢氣和九字真言咒有些關係,可以使身體圓融和體內的靈氣更加精純。

    可薑昆侖看過家族中以及一些個門派裏很多個版本的九字真言咒,根本沒有發現那種隻能勉強算是最為初級的修行法訣會跟豢氣有關係,以為是那位祖先記錄錯了。剛才她看到董承影口鼻之中因劇烈咳嗽而噴出來的黑霧才想起來。

    這家夥越來越有意思了。

    歸於平靜的董承影抬頭看看那到裂縫,他心裏感歎一聲,原來這就是那麽敲出來的。稍作感歎,便回到現實,拿起那根木棍,他覺得自己記住了很多,可卻又好像隻記得最後那位中年男人的那一記敲打。他依然就那麽坐著,眼睛看著河麵,再細細體驗之前意識中那種感覺,覺得可以後便迤迤然而出手,沒有使用技巧,沒有調用體內靈氣,可體內卻仿佛生出一股別樣的氣機,那氣機貫通全體,他就那麽直直地敲了下去,木棍甚至都沒有接觸河麵,那股新生的氣機順由木棍而釋放,河麵轟然作響炸裂開來,炸起的水花甚至高達二十層樓那麽高,河底竟也被打出一個直徑十米方圓的大坑來。

    另一邊一直注意他這邊的薑昆侖盡管之前心裏已經有所預感,可依然還是感到驚訝,當她看到董承影微微搖頭,似乎對此結果有些不滿時,她自然沒有覺得對方是在裝腔作勢,心想那家夥的領悟真不止於此,應該還有所保留,不然不會有此多餘而且還很幼稚的動作。就此看來,剛才自己的猜測還是有些低,這家夥比自己的收獲還要高出一階,最起碼,自己就沒能夠領悟到如何在體內生出那股浩然罡氣,若論收獲隻怕眼前這家夥不會比陳知止那怪胎少多少,甚至還要多一些,真是一個有趣的家夥。

    冷靜下來的董承影收起激動的心情,也不顧身上剛生出來的髒汙連忙穿上衣服。

    董承影剛穿好衣服,扭頭看去薑昆侖,神情卻是一稟,一道身影急襲過來,他連忙扭動身體朝旁邊閃躲過去,那道身影緊緊貼了上去,同時一記拳攻向他的腰間。扭腰再次閃過,同時一記鞭腿掃向對方雙膝。

    來人正是薑昆侖,隻見她緊舞雙拳不斷轉化招式逼攻董承影,她雖是一位女性修行者,可拳法完全是剛猛路數,拳拳有如山壓過來的感覺,同時她的下盤也有如山嶽一般穩重,穩重不代表笨重。步法的輾轉騰挪雖然並不輕靈,卻能應對住攻擊,穩重的下盤使得上三路攻擊不會因為下路而出現紕漏,這才是真正的穩重。

    董承影麵對有如山嶽一般的攻擊,不斷後退,他不敢有一絲的鬆懈,若是被那些招式攻擊到,身體怕是很難承受地住,雖然剛剛有一些收獲,可那些畢竟還是剛剛領悟,根本沒有與自己以前所學到的融合在一起。此刻已然是處於下風,若是貿然使用,與招式無法完成完美銜接,必然會受到重創,反而不如現在這般被動防禦,雖然時間久了也會受創,但起碼屬於自己能夠承受範圍之內。

    薑昆侖攻雙眼也是越來越亮,她的攻擊也越來越迅猛。同時已經使用了一些法術技能,然而依然沒有攻破董承影的防禦。再次加大了力度,這種力度,若是董承影躲閃不及被打中,受傷是避免不了的。

    這點,董承影已經感覺出來,他不知道對方心裏究竟想做什麽,也不能多想,所有精力都放在了如何應對攻擊過來的拳頭。他的麵容越來越肅正,從塵霄門學到的那些入門基礎此刻被他使用的圓融無比,他知道想要在防守的同時攻擊對方已經不可能。他不是不想反擊,隻是薑昆侖給他的壓力很大,大到讓他想著隻能通過比拚耐力,或許等時間久了,對方支撐不住時方能有反擊的可能。

    兩人一攻一守打鬥了將近半個小時,此時薑昆侖的招式所帶動的氣流已經開始波及周圍的樹木,而董承影依然呼吸正常,沒有一絲一毫急促的跡象,薑昆侖心中再次感到驚訝,她已經是融合中期,要比董承影築基後期高出四個等級,雖然她自己也沒有使出全力,可同樣的攻擊,別說築基期,就是她所知道的一般開光後期的修行者也難以支撐這麽久不露疲態。

    塵霄門那個掌門究竟是想什麽呢?難道腦子裏有屎?可聽說那位陸掌門也是一個了不得的長輩,怎麽會把這樣的變態因為一個莫須有的罪名而逐出山門?這家夥真是淫賊?更不可能,不說今天在地鐵上看到他時的那種直覺,不說鳳凰提起的那些疑點。就算這家夥真是一個淫賊,那位並不是心慈之輩的陸掌門要麽是維護,要麽也是會想辦法弄死這個家夥,而不是讓他有機會成長起來。逐出山門是幾個意思?難道就不怕他心存怨念報複?

    難道是他們堅信這家夥必然不會心存怨念,才安心把他逐出山門?可塵霄門失去了一個修行天才,失去了一個有可能極為出色的執牛耳者,塵霄門得到了什麽?一個不好的名聲,雖然說跟青城山關係還維持著,可已經遠遠不如以前,當年究竟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薑昆侖腦子裏想事情,手上的攻擊難免不如剛才那般淩厲。董承影雖然不知道對方在想什麽,可看到攻勢有所鬆懈,他腦子裏卻有了一個大膽的念頭,自己一個人修行哪裏比得上一場真真切切的打鬥?趁著對方有所鬆懈,他想著把剛才所悟到的一點心得用到這場實戰中。他知道,即便對方有所鬆懈,可若是被攻擊到,依然會受到重創,而這份緊張感才是他所需要,他就是要進入這種緊張感,隻有這樣才能更加專注。

    董承影把剛才領悟到的一些招式嚐試著融入這場打鬥中,剛加入幾招,和之前的招式還算不上配合。而薑昆侖不再猜想,同時她所猜想也不過短短一小會,還沒有注意到董承影的招式變得不再連貫。

    這家夥是一個變態,不過要快些結束了,趙紫衣還在等著呢。

    薑昆侖身上的氣勢陡然提升到了極致,雙手極快地打出幾個手印。

    嗡——。

    空氣中陡然產生一種轟鳴,一股氣勢磅礴的威壓從薑昆侖手上傳出,那股能量有如實質般逼了過去。

    董承影感覺到那股威壓的氣機,同時看到仿佛實質般的小山從薑昆侖處逼壓過來。明知道那不是真的山,但這種屬於修真法訣中的攻擊功法。心中震驚,卻也沒有慌張,收招躲避已然來不及,隻能盡力跳起來雙膝並攏彎曲同時雙臂並攏護在胸前全身蜷縮一團做防守。

    正麵迎接了這記攻擊。

    薑昆侖瞪大雙眼,她怎麽也沒想到董承影怎麽會沒有躲閃開來。明明根據剛才的節奏可以躲開的。她想收招也來不及,隻能眼看著董承影被擊中。

    砰!

    砰!

    砰!

    咚!

    接連攔腰撞斷了三棵樹,撞在第四棵樹處停了下來。

    董承影停了下來,薑昆侖也已經奔到他停落的地方。

    嘔——。

    一口血吐了出來,看到是吐了出來而不是噴出來,薑昆侖鬆了口氣。

    “你怎麽沒躲開?”薑昆侖沉聲問道,她隻是想讓董承影看一看這種功法威力,並沒有真心想打傷對方。

    董承影咳嗽了兩聲,氣也緩過來,沒有回答她的問話,反而說道:“這才是修行功法,你還沒有用全力吧。”

    薑昆侖盯著他看了看,說到:“八成功力是有了。”

    “那這就不是殺招,不然,八成功力的殺招也足夠殺死我了。”

    “是夠殺你的。”

    在地鐵站出口處時,薑昆侖當著秦百乘地麵做出對董承影親昵的舉動時,心裏就已經感到驚訝,她當時沒有想到董承影竟然會在瞬間後退那麽遠,還是動用了靈氣技能才完成了那些親昵的舉動。她也清楚,董承影也是怕引起周圍人的注意並沒有使用全力躲閃。

    想到自己那個是對手又是朋友的鳳凰曾經提起過眼前這個家夥,剛才又看到董承影領悟印記的全過程,心裏就有些意動。她想看看這個家夥被逐出山門後究竟是不是像冷冰冰的鳳凰所說那般有趣,一試之下,心中有些驚訝。自己從小是在一聲聲的和讚歎和恭維中長大,聽到的都是一些天賦異稟以及天才之類的讚美之詞。

    和一些同齡人也比試過,其中也就那個鳳凰和大哥能和自己有的一比,陳家村的那個很有天賦的小子沒見過麵,實力不得而知,不過聽父親說和自己也差不多。但是,眼前這個家夥竟然也有極高的修行天賦和悟性。自己是有家族遺傳下來的先天天賦血脈,這個家夥有什麽?若不是自己在家族靈地中進行過兩次有長達四年的修行,便是動用自己的先天天賦血脈,隻怕也很在打鬥中難占上便宜。

    “嗬嗬。果然是。”董承影笑著說到,“看來我算不得進入修行。”

    薑昆侖沒有繼續修行的話題,問道:“你的傷?”

    “沒事,這些年沒有修行,但卻練就了皮糙肉厚。”說著站起身來,身上的衣服已經破爛的不行,全是破洞。

    薑昆侖看著董承影強撐出來的笑臉,從裏麵衣服中掏出一個很小的瓷瓶,倒出一枚有火柴頭大小的藥丸,說道:“張開嘴。”

    董承影抬頭看了她一眼,一愣,卻也聽了她的話,張開了嘴,薑昆侖大拇指一撥,藥丸進入他口中。

    藥丸入口即化,不多時,董承影歎氣道:“可惜了這麽好的藥了,我其實受的傷並不嚴重,這種靈藥用在那麽小的傷上,有些浪費。”

    “又不是你家的藥,你可惜什麽。”薑昆侖瞪了一眼,晃了晃手中的瓷瓶,扔給了董承影,董承影接了,也沒客氣,身上衣服的已經破爛不堪,好在剛才護住了上身,口袋還都完好,口袋裏麵的錢包和手機都沒事,他也就順手把那瓷瓶一並裝進了口袋。

    薑昆侖說道:“剛才你弄出的動靜不小,可看氣勢卻不怎麽樣,也不算很差,勉勉強強能夠入眼。”想起剛才看到他綁在腿上的那兩把匕首,心中一軟,嘴上卻是說出這樣的話來,“修行界天賦異稟的天才不知道有多少,可惜,你算不上了。你若是想憑借一人之力站在修行界之中,隻怕是癡人做夢。不管當年你是真犯戒還是被冤枉,你都已經是罪名在身,修行界中的水很深,深到能夠淹死很多人。單個的人無論你天賦再如何異稟,若是沒有勢力,在修行界裏即便是死了,恐怕連一個浪花也翻騰不起來。”

    董承影不知道對方為什麽跟自己說這些,她口中說憑借一人之力難以成功,這讓他不明白對方是在招攬自己,還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妄自去查當年的事情,但對方話裏終究還是透漏出來另外的一點意思,那就是她相信自己當年沒有犯戒。

    薑昆侖伸手撩了一下耳邊的鬢角,漆黑的齊耳短發配上她瓜子臉,顯得很是文靜乖巧,哪裏像一個使用罡烈拳法的猛人。

    董承影怔了怔,問道:“為什麽?”

    薑昆侖看向河麵遠方,沉默了許久說道:“算是一個賭注,剛才跟你說的是一個客觀存在的事實,單憑一人想在修行界確實很難成功。理智上我並不看好你,隻是直覺告訴我你以後可能會不可限量。我之所以告訴你這裏,就是要你欠我一個人情,是欠我自己一個人的人情,與我家族無關。若你以後強大了,這份人情在我需要的時候,我要你還我。當然,若是你過早死了,那這個人情就當作廢。”

    “可以。”董承影點頭應道,接著又加了一句,“但我不會拿命還。”

    “不用你拿命還。還有,我需要你保密,隻限你我知道。”

    “若是剛才我不繼續追問,你還會提那個人情麽?”

    薑昆侖笑了笑,那笑是嫣然,是可愛,竟讓董承影心跳加快了一拍。

    “可你還是問了。所以,以後別太聰明,也別太善良。特別是別太善良,當作什麽都不知道,悶聲占便宜不好?即使不成,也可提些更多的好處不是?”說著朝著董承影眨了眨眼,那模樣很是可愛。

    看著薑昆侖這幅可愛的模樣,又想起剛才對方打鬥時那迅猛有如戰場上悍將的氣勢,董承影打了個冷戰。

    “喂。”

    難道又有什麽事來?

    “趙紫衣在做spa,單間的,我給她訂的是時間最久的那個。你不用擔心她被我賣了。”

    原來是說這,聽到薑昆侖解釋,董承影沒來由地覺得輕鬆了一些,朝著對方笑了笑,也不管她看沒看見,然後快步離開。

    感覺董承影離去,薑昆侖仿佛一個懵懂可愛的女孩一般站在堤岸下麵,拿著一根木棍攪動著河水,自言自語道:“真是一個笨蛋,裝著不知道離開不就得了,還得本姑娘要裝著嚴肅的模樣教導教導你,哼,不知道裝模作樣很累人啊。反正該說的不該說的都給他提醒過了。也算是對利用他的一點補償吧。至於秦百乘,哼,那個家夥真是比小時候討厭多了,現在和這個家夥差遠了。”

    恍惚間看到水中映著的自己的目光,那目光普通人看不出來其中的貓膩,可一些感應入微的修行者就會看出來,她兩眼眼睛的聚光有一絲絲差異,仿佛有一個是眼睛轉動不是那麽靈敏一般。薑昆侖看著水中自己的眼光,攪動河水時有些賭氣一樣地多用了幾分勁,河水頓時變得渾濁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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