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小事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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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聚餐其實是沒有什麽意思的,有吹牛皮的有自嘲,當然吹牛皮是沒有會揭穿誰的,俗話說花花轎子人抬人嘛,樂嗬樂嗬就行了誰去當真?大不了回去在自家中跟自己對象發泄發泄,罵兩句看不順眼的,然後趁著酒勁多耕幾回田來顯示顯示自己雄風。

    陳壽禾和李婧他們這個聚餐要好很多,雖然也會吹牛皮,不過都是關係很好的幾個哥們,雖說是吹牛卻不會讓人感到厭煩。董承影還挺喜歡這種關係很好朋友之間熱鬧的氛圍,而這些人當中,他卻對一個女人很感興趣。

    那個女人叫池憲箐,以前在學校時喜歡徐悠悠的男同學叫馬鳴啟,那個女人就是他帶來。而董承影看出來那個女人應該也是和他差不多,都是被借用來裝場麵的。顯然,池憲箐做到了。

    隻是和董承影的隨和不同,那個女人略微顯得有些冷傲。雖然並不招人喜歡,好在也不至於影響到別人心情,也沒有惹人不快,偶爾客氣地應對一下別人的寒暄,都是一些常見的客套話,不至於麵麵俱到,卻也沒有冷落到誰,而在大多數時間裏,她都是一個人在靜靜地坐著,不時品嚐著麵前的紅酒。

    不得不說,就單論氣質而言,那個女人的氣質是遠高於他們聚餐中大多數人一截的,這裏麵包括徐悠悠和李婧這些個有些背景的富人子弟,不過讓他覺得有意思的是,場中眾人還能穩壓住池憲箐一點的正是男主人陳壽禾。

    那個顯得文氣的男人在朋友麵前沒有一絲沉悶,對於掌控場中氣氛拿捏地很是到位,這是一個技術活,雖然中間一多半都是他的好哥們李婧的好閨蜜,這些人當然不用照顧,可畢竟也還有一少半是那些人帶來的異性朋友,真有招待不到位的地方,越是關係好的有時候反而會越容易出問題。

    李婧雖然很聰明,可性格中還是有些大大咧咧的那種不在乎的存在,而場中,雖然沒有那種前男友前女友之類的狗血劇情存在,可隻要是人特別是關係很好的同學、朋友,難免會有暗中比較的成分。這個時候跟誰多喝了一杯酒,少敬誰一杯都是事,自覺被怠慢的人雖然不會當下發作,可必然會有些臉色不快的表現。可陳壽禾能夠讓幾乎所有人都很開心,董承影覺得這真的就是一種能耐。

    忽然想起來徐悠悠說陳壽禾的爸爸是當官的,而且職位很敏感,隻怕官小也不至於兒子的同學也避嫌吧,想來不會小,那麽此刻場中那些人都表現出來的滿意讓他感到有些玩味了,怪不得池憲箐這個氣質穩壓馬鳴啟一截的女人會過來赴這樣的宴,未必沒有交際陳壽禾的意思。或許她和馬鳴啟是雙方相互利用。不過,看馬鳴啟帶著**和敬畏的眼神,隻怕他這邊是落花有意,那邊“池”水卻無情。

    說起馬鳴啟,與預想中不同,那個一起喜歡徐悠悠的馬鳴啟沒像李婧說的那樣灌酒,可能當時在學校時他追徐悠悠確實是惹人厭煩了,讓她們兩個先入為主。可就在酒桌上來看,那個馬鳴啟雖然很活躍,但喝酒時也沒針對自己,當然也沒有冷落,做的算是麵麵俱到,是屬於那種八麵玲瓏的人。

    馬鳴啟沒有做出格的,倒是挨著董承影的一個男的在去了一趟洗手間後顯得有些話多,一個勁的對董承影說話,找各種借口喝酒。董承影剛開始沒覺得什麽,隻要時對方敬酒他就接下,慢慢開始感覺有些不正常,這人喝酒喝地太快太猛,當看到對方眼睛不再聚光時,猛然醒悟過來,知道危險還是來了。這之後再喝酒,就沒有進入嘴唇了,而知用比魔術師還要快很多倍的手速把酒倒進事先準備好隱藏在身上的器皿了,那原本是打算應對馬鳴啟灌酒用的,沒想到現在用來救急。

    雖然喝酒不影響修行,可什麽終究都是有個度的,便是飯吃多了也是撐不是?更何況酒本來就有麻痹的作用,修行者喝多了若是不用氣機引導出來,也一樣會醉,這才不得不使用上了小手段。

    兩人喝酒的速度慢慢引起別人的注意,最後連隔壁女人也注意到了異常,那個男的女朋友看到他的醜樣有些不高興,連帶著看被動喝酒的董承影的眼神也有些不善,隻是人多不好發作,悻悻地看著李婧和徐悠悠,意思很明顯。可她不知道,這兩位比她還驚訝,而且任誰也看出來是誰在灌誰酒,再任性也不能不明是非吧。看著董承影還是平常的模樣,李婧和徐悠悠相互看了一眼,沒有理會那女的眼神,眼不見心不煩。

    這次過來聚餐的人除了帶來的異性朋友外,都是關係很好的同學,對於眼前這突如其來的一幕他們都感到詫異,說是莫名其妙一點不為過。一開始他們都是以為那男的是在開玩笑鬧著玩,可是快速下去的白酒讓他們知道事情出現的意外。

    陳壽禾臨著那個男人,忙著勸。馬鳴啟在董承影的另一邊,其實他才是最開始發現那個男同學不對勁的,他的酒量最大,所以他們這桌子的人除了董承影外的其他人的酒量他最清楚,他沒有主動灌董承影是因為他那個強勢的女伴在另外一桌看著,否則他不介意親自上陣。所以當別人灌的時候他沒有火上澆油,卻也假裝沒看見不停地跟另外一個人聊天。

    可是酒下的太快,他知道那個同學已經不行了,然而董承影竟然還跟沒事人一樣,再這樣下去那個同學就會出酒。他想讓董承影難堪,可不想看自己同學好哥們出醜。

    可是那個同學不像以前那樣耍酒瘋,對於他們的勸隻是嗬嗬笑笑,重要的是當事人根本就跟沒事一樣,沒有喝多的跡象。人也不理他們接著對著董承影勸酒,新鮮詞很多,目的就是一個字——喝。

    剛開始陳壽禾還懷疑是馬鳴啟在推動,可他看馬鳴啟是真的在勸,心裏就更加疑惑,這幾個哥們是什麽樣的人他很清楚,可今天這位是怎麽了?而令他不解的還有董承影。

    董承影話不多說,完全就是你能喝我就陪著你的架勢,一副他強由他強,清風拂山崗的高手裝叉模樣。

    隨著酒越喝越多,那個男的反而是越來越清醒了,而且慢慢恢複正常樣子,好像不知道剛才是怎麽回事一樣,看著勸他的同學,一副懵然不知所措的模樣,而且不再理會董承影,開始找馬鳴啟聊天也漸漸不喝酒,還不時撓撓腦袋,一副忘記剛才怎麽回事的莫名其妙模樣。

    看到他這個樣子大家反而更加奇怪,這人不是這樣的,特別是跟他租房子租在一個小區的同學,兩人幾乎每個星期天都會喝點酒,從來沒這樣過。但見他正常了也不在和董承影拚酒,也當作是開玩笑,雖有疑惑卻也都沒多想,而那位的女朋友臉色也終於不再難看。

    好在沒有鬧大發,這次聚餐總的來說算是盡興,聚餐後又在這酒店裏唱歌鬧騰,一直到深夜才結束。一個個陸陸續續和男朋友或者女朋友離開。

    在酒店門口分開的時候,陳壽禾和李婧送著一對對的離開,馬鳴啟是開著車來的,看來是掙著錢了,對徐悠悠說送她回去,當然人家客氣一下,李婧自己有車,送也輪不到他。

    “切,裝什麽。”看著馬鳴啟車開遠,李婧嘀咕了一句。

    陳壽禾在一旁說道:“好了,你看今晚他不也挺安分的麽,畢業這兩年他也確實掙了不少,在東郊那邊買了一套房。”

    徐悠悠撇撇嘴說道:“還不是用的他爸他媽的錢付的?他自己即便是能賺又能賺多少?你倆是用自己掙的錢買的房子,雖然也才付了首付,可你倆房子那首付是他馬鳴啟能比的?如果你倆用你們爸媽的錢,別說首付都能買別墅洋房了,這有可比性麽。”

    陳壽禾搖搖頭笑了笑沒搭話,徐悠悠對馬鳴啟一直沒好感,這個時候如果再多解釋徒增不快,不過他沒承認卻也沒否認關於買房的事,顯然徐悠悠說的不算出格,否則他們也不至於選擇在五星級酒店聚餐。

    李婧在一旁說道:“說他幹什麽,不過今晚他倒是老實,沒有整什麽幺蛾子。”

    徐悠悠說:“婧,一會去我家,晚上我要和你睡。”說著拉了一下李婧,李婧微微晃了晃身子,裝著不知道什麽意思。徐悠悠不知道李婧是不是真不知道,就自己開口說:“影子,要不你也去我家睡吧,我家還有地方住,你和壽禾住一房子。反正車上位置也夠,一趟的事。”

    “不了,我還是回去吧,換環境我睡不著。”暗中覬覦自己的那個家夥什麽性情還不知道,去了豈不是麻煩?

    “你今晚喝了那麽多酒,還客氣什麽。”

    董承影回頭笑道:“沒事,不是跟你們說了麽,我的酒量不弱,這些酒我還受的住。你們看我有迷糊的樣子麽?回我那去也是打車,跟坐車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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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徐悠悠和李婧兩人躺在床上,李婧輕聲問道:“悠悠,你不是喜歡上我師父了吧?”沒等徐悠悠回答又接著說,“悠悠,別上心,我師父能是一個不錯的朋友,人也很好,但,說了你別生氣,他不適合……。”

    沒等李婧說完,徐悠悠嬌聲說道:“婧,你不是喝多了吧,咱那桌可也沒酒啊,怎麽現在犯迷糊了。”

    李婧側身點了一下徐悠悠的額頭,笑著說:“你這是沒有否認就轉移話題,那我就說說為什麽你們不合適以便讓你早點斷了念想。”說著繼續平躺在床上說道,“還記得兩年前元旦我去你店裏玩的那兩天嗎?當看到他把土豆絲切那麽整齊時我就覺得有蹊蹺,便是機器切也會因為電流的不穩定而產生肉眼能看到的差別,可我師父的土豆絲切的幾乎都是一個模樣,這不重要,切的再整齊一致可是在鍋裏油溫不同,壓力不一樣也會造成變形,這都是我親自試過的。當時我回去後,自己切土豆然後一根根找出一樣的,然後再炒,我用了半個月才在炒好的土豆絲裏找出一少半差不多相同的,你想想看我師父連切帶炒幾乎每一鍋都一樣,這就是對細微的拿捏已經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了。

    還有那把切菜的刀你也見過,就是那把很像匕首的單刃刀。那把刀有多重我不知道,但是壽禾使用全身力氣竟然沒有拿起來,你也知道壽禾一直在練瑜伽和跆拳道,他小時候還請了以為老武師教導,多少年積累下來本身的格鬥機巧能力極強,力氣也是極大,一百多斤的東西不說輕鬆拿起,最起碼是不會費太大氣力,可那把刀他竟然拿不起來,隻能抬起來一點點。我估計那把刀最少有五百斤。而且壽禾說,他麵對我師父時竟然感覺無論何時都覺得師父無懈可擊。”

    李婧轉過身子,側身想著徐悠悠說道:“悠悠,你想想看,師父他拿著五百斤重的刀切土豆絲還那麽精準這是多大的腕力和巧力,而且是雙手,去元旦的時候我不是在師父店裏幫了一天忙麽?你也別瞪眼,我知道是幫倒忙。其實就是看他怎麽用那刀切菜,我是偷偷看的,用鏡子隻看他手部位,發現他切菜都是用左手切,我以為是左撇子,可是發現師父寫字卻是用右手。我當時把這事當奇談跟家裏說了,爺爺聽到後把我叫到他的書房,又讓我把那把刀細細描述了一下,我說了後,爺爺說那是屬於障刀,是遠古唐朝軍中四刀製之一,還讓我看了他老人家收藏的古籍中的一副圖案,跟師父的刀很像。爺爺說師父不僅是會武術,而且還是那種極為嚴謹傳承的那種。用右手寫字是本能,而用左手拿刀,就是鍛煉。”

    徐悠悠看李婧停下,眨巴著眼睛問道:“然後呢?”

    李婧無奈繼續說道:“還然什麽後呀?就是告訴你,別對我師父產生不該有的念想,你們不是一個格局上的人。”

    “你是說影子是壞人?”

    李婧無語道:“大小姐,我說的是咱們都是普通人。”

    “他頭上也沒長角,後背也沒長翅膀不是鳥人也不是小龍人啊。”

    李婧無語,轉身背對過去。徐悠悠笑嘻嘻把她擺弄過來,說:“咱爺爺還說啥了?有沒有說他能修煉到什麽境界,會不會飛升?”

    李婧道:“悠悠,你別當玩笑。爺爺說師父既然能在這裏開了兩年麵館,應該不會是有壞心事,不然,想整錢稍微用點別的心事錢還不大把大把的有。所以能認識一下就認識,也不必刻意結交,一旦刻意反而受人詬病,所以我一直沒有跟他要電話號碼,多的也就是喊他一聲師父,這也隻是我的性子,和家裏扯不上關係。用爺爺的話說就是:君子之交淡如水。”

    “還有,壽禾他看我師父第一眼時就覺得師父值得交往,不然以他的性格怎麽會要師父給我們的紅包。馬鳴啟他們的紅包我們都沒要,這你是知道的。可值得交往是一回事,在一起一輩子生活是另外一回事。你想想就單單那把匕首,即便是所知道密度最大的金屬鋨那麽大點也不會那麽重,那會是什麽材質我是不知道。他沒有可以隱瞞,你可以說是他沒有欺騙隱瞞什麽,可未必沒有讓人知難而退的疏離。你不想想剛才他為什麽拒絕到你家來?兩年了,我師父他從來沒有主動請過你什麽吧?

    如果你沒有對師父產生那種念頭,就繼續不要產生。”

    李婧說完,關了燈。

    許久之後,久到將要昏昏欲睡的時候。

    房間響起輕輕一聲歎息聲。

    不知是憂。

    亦或是愁。

    男女之事,便是再小的事也從來都不是小事。無論古今,無論中外。

    (本章完)(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