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十一月四日風雨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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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卷江湖雨暗村,四山聲作海濤翻。

    溪柴火軟蠻氈暖,我與狸奴不出門。

    僵臥孤村不自哀,尚思為國戍輪台。

    夜闌臥聽風吹雨,鐵馬冰河入夢來。

    兩個丫頭捧著詩看了又看,嘴裏念念有詞,眼裏都是小星星,月兒念了又念,此時初時傷感已去,蹦蹦跳跳的道:“世子世子,我把這詩送去詠月樓好不好,讓那些從才子見識見識世子的才學。”

    秋兒則連說這是傳世之作。

    直到李業笑著拿過原稿在落款處寫上五個字。

    陸遊。

    陸放翁。

    月兒奇怪的看著這兩行小字:“世子,陸遊是誰?”

    李業拍拍她的肩膀,然後招手讓秋兒也過來,一臉認真的道:“你們兩記住了,陸遊,字放翁,是瀟王........也就是我父親軍中一員偏將。年事已高,自知時日無多,幾日前來祭拜瀟王時在聽雨樓寫下這詩,名為《十一月四日風雨大作》。”

    “啊?可這明明是世子寫的詩,哪是什麽陸遊。”月兒撅著嘴道。

    李業哈哈大笑,這還真是陸遊寫的,陸遊大師要是聽到這話,估計氣得從墳裏爬出來。

    李業搖搖頭,好笑的摸摸小丫頭的腦袋:“不不不,這就是陸遊寫的,你們一定要記住我說的話,而且不能讓第四個人知道。以後對外人就按我說的說,記住了嗎。”

    “可明明就是世子寫的.......”月兒還是不甘的小聲說,秋兒沒說話,輕輕走過來:“世子,這就是噱頭麽。”

    李業點點頭:“這是其中一步,酒樓本身該有的基本都有了,剩下就是如何讓人過來,也是最難的一步了,要慢慢來,一點一點來。”

    秋兒默不作聲,月兒悶悶不樂,還在小聲念叨“這明明就是世子寫的。”

    秋兒卻想得更多,她明白世子這是為了整個王府的人,為了她們,就連自己的名聲和才學也毫不在意。就如擎天巨柱,支撐著整個王府,可外人卻不知道,還在那般汙蔑世子,她覺得不公平,每每想到這些又是氣憤,又覺得世子雖然不說,但卻是這世上最好的人,隻是他之前一直沒做,也一直沒說。

    世子不像那些到處炫耀自己才學的人,他明明有那麽高的詩才卻卻不會去詠月樓那些地方賣弄。隻是喜歡.......喜歡青樓。秋兒臉色一紅,世子以前雖然不帶她和月兒,但也經常聽嚴申,季春生他們說起。後來世子不去青樓了,便天天帶著她和月兒,難道,難道........

    月兒越想越臉紅,再看世子眼裏多了不一樣的東西。

    .......

    第二日,李業照常早起然後跑了一圈,然後照例鍛煉,量已經加了很多,李星洲世子資質確實好又年輕,鍛煉這麽多天後,他已經能感覺自己的身體素質逐漸拔高,速度驚人,快到能夠開始下一步的時候。

    當然也會遇到一些青春期的煩惱,比如大早上小弟弟不安等等,不過以他的定力自然完全不是問題,隻是讓給他搓澡的秋兒和月兒每次都羞得不行。

    李業不是毛頭小子,也不是小孩子,他明白有些事不可阻擋,有緩衝的過程是好的。

    早上跑步的時候還遇到一件讓人哭笑不得的事情,隔壁的陳鈺大人,翰林大學士又被他撞上了,天還沒亮,老頭再次慌慌張張上車,嚇得鞋都掉了。

    催促著讓車夫快點開車。雪已經下了兩天,積雪差不多半尺深了,這種天氣光著腳去上朝,還要從午門走到朝堂,不凍出毛病才怪。

    “等一下。”李業連忙對著車夫叫道,車夫沒理會,作勢要趕車快點離開。

    “我叫你停車!”

    他隻好一聲厲嗬,李星洲的嗓子沒有發育完全,還帶一些少年的稚嫩口音,但多年積攢下來的氣勢和經驗,還是一下子把趕車的小哥嚇住。

    李業撿起鞋子走過去,自顧自掀起車簾,趕車小哥想要阻止,被他看了一眼,猶豫再三終是裝作沒看見。

    車內一聲朝服的白發老者更是瑟瑟發抖,盯著他慌張道:“你,你想幹什麽?我乃當朝翰林大學士,你......你不可胡來.......”

    這種時候任何解釋都是無用的,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而且李業沒那麽多時間可以浪費,直接一把抓住他的腳,然後把大了一號的厚棉鞋給他套上:“天這麽黑,以後慢點,不要麻煩我再給你撿鞋子,再說要是撞到人就更不好了。”

    老人全程一句話不敢說,滿臉驚愕全身都在發抖,車裏有火紅的炭火,這肯定不是冷的。

    “走吧,以後小心點,車別趕這麽快,一點素質都沒有。”做完這些後李業拍手道,一臉懵逼的小哥這才趕集趕車離開,如同出了虎口的羊羔,不一會火光就消失在遠處拐角。

    李業在上次秋兒跟他說了之後仔細回想過關於這位翰林大學士陳大人的事,果然記憶力李星洲曾在東京國子監學習過,而陳鈺這個人治學非常嚴謹,不出矛盾都不可能。最後衝突還是發生了,他把人家翰林大學士打了一頓。

    這可不是開玩笑的,那陳鈺已經六十多歲的人,摔一跤都可能送命的年紀,何況是一頓打,幾乎要了他的老命,差點當場去世。而恰巧那時北方遼人南下,皇帝無暇顧及這些瑣事,隻是草草斥責李星洲就結了此事。

    從此之後李星洲不去國子監了,而在鬼門關走了一圈的陳鈺也見他如見虎。俗話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何況是差點丟了命的教訓,李業自己也覺得這事李星洲實在太過分了。

    不說陳鈺的身份,就是差點把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打死這點就人神共憤。李業擅長從細小的細節中獲取信息,見微知著,這陳鈺身為三品翰林大學士,鞋不合腳卻不換,不管怎麽說人品不會差到哪裏去。他現在隻能盡量彌補一些吧......

    目前最重要的事依舊是讓酒樓快點賺錢,這就必須能夠洞悉並且利用大眾的心理。說到大眾心理,輕易影響成千萬人,又不被察覺的答案其實就隱藏在一條人類行為的基本原則之中,心理學家們會稱之為“社會認同原理。”

    這就是一切的答案,李業所準備的一切最終都是為此服務的。他有著超越這個時代千年的知識,這就是他最大的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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