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A。
    也不愧是鍾莉。
    她最初說願意幫自己，把A的弱點和盤托出，自己還真信了她。
    沒想到，這是一場對鍾莉的救援。
    那個陳楚楚，估計就是警察裏拿來臨時充當的，壓根不重要……
    嗬，好曲折的一盤棋。
    他們隻要成功換走了鍾莉，剩下的這個陳楚楚壓根牽製不住A，到時候崩盤的，可依舊是自己這邊。
    老人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靜靜看著對麵的少年，微笑道：“好吧，我改主意了，這裏兩個人，你選一個。”
    他微笑看著少年。
    喻楚抿唇，不動聲色地朝老人挪了一步，卻忽然聽到身邊的女人，壓低了嗓音，微笑道：“你說，他會選誰？”
    喻楚轉頭看她。
    鍾莉的笑容嫵媚。
    她一句阿燁，扭轉了整個局勢。
    那個老頭現在一定認為，真正重要的是鍾莉，而不是喻楚。
    也就是說——
    隻要慕燁說選鍾莉，老頭就會確定自己受騙了，那麽，他不可能放走的人就會變成鍾莉，而不是喻楚。
    喻楚會安全。
    隻要慕燁說一句，選鍾莉。
    喻楚靜靜看著麵前嫵媚的女人，對上對方那雙眼睛，微微歎氣。
    是征服欲，還是愛情？
    她居然要逼慕燁，說一句選她。
    女人的目光，挑釁意味十足，喻楚默默轉過頭，不太想看她。
    該說不愧是女主麽……都這個時候了，還想秀出自己的風采。
    她抬頭朝少年看去，正好對上一雙淺色冷淡的眸子，看起來無波無瀾。
    他沒說話，隻是看著她。
    遠方，狙擊槍已經瞄準了別墅，隻等一聲令下，就可以發起攻擊。
    “很難選麽？”老人微笑著問。
    他回頭看了眼兩個姑娘，因為殺手長時間的沉默，心裏的猜測愈發確定。
    他轉過頭重新看向少年，見他盯著女孩的方向，不由微笑，“你既然喜歡那位陳小姐，就選她就好了，這道選擇題，有這麽難麽……A？”
    他臉上是好整以暇的笑容。
    慕燁眨了下眸子。
    不——一點也不難。
    但他的姑娘站在那裏，一晚上的驚慌和無措終於漸漸消失，心跳恢複殺手一貫的平穩，他隻是靜靜看看她。
    說出選擇之後，就是一場開始的對戰，短時間內無法這麽安靜地看她。
    以往從沒有這種“珍惜”的情緒，這一刻卻非常深刻地體會到了。
    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隻有一個小小的姑娘，站在原地看著他。
    少年唇瓣微抿。
    有一瞬間，仿佛看到無盡的大雨中，一個小小的電話亭。
    電話亭裏蜷縮著一個小姑娘，乖巧地背著雙肩包，眼巴巴地拿著電話，盯著大雨，眼神卻有些迷茫。
    他隔著雨看著那個小姑娘。
    小姑娘在電話亭裏仰頭，眸光穿透雨幕，也靜靜地看了過來。
    兩個人對視。
    一如此刻。
    黑暗的夜色中，風聲吹在每個人耳邊，每個人都看著黑衣的少年。
    少年淡然緩慢地挽起衣袖，抬起一雙淺色的眸子，直視前方。
    這一刻，除了鍾莉，別無他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