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1章 直搗黃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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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欽州,古稱安州。
    南北朝時宋置宋壽郡,南梁改設安州。隋開皇十八年,改安州為欽州,取欽順之義。大唐武德五年,改寧越郡為欽州總管府,貞觀元年改為回欽州。
    欽州灣,也是大西南最便捷的出海口。
    嶺南三大酋帥寧氏家族,百年來的大本營就在欽州。
    欽州北鄰廣西路府邕州,南鄰大海,西南就是交州。
    五月的西南,正是東南信風的季節,也是多雨的季節。
    欽州北,薑州。
    寧家兵馬圍攻薑州。
    薑州原本是合浦郡中分割出來設立的一個州,地方不大,但卻卡在欽廉羅白幾州之間。
    欽州刺史寧長真,廉州刺史寧純,越州刺史寧道明,都是欽州寧氏一族。
    而高州刺史馮暄,以及談殿等的地盤則在薑州的東麵。
    攻破薑州,則是幾家叛軍打通合兵一處。
    叛軍們踩著泥濘的地麵前進,頭頂著暴雨狂風。
    一陣接一陣的大雨撲麵而來,仿佛天破了個大洞。
    寧長真抬起頭,大顆的雨點砸在臉上,有些生疼。他心裏罵暗了一聲這鬼天氣,這連綿不斷的雨下的沒完沒了,讓進攻也變的艱難了許多。
    弓弦已經用不了了,上了弦,箭也軟綿綿的。而且這雨,讓紮營的地方都沒了,到處都是水,到處是爛泥,連取火都艱難,身上就沒有一縷幹紗。
    “馮暄和談殿已經合力攻下了南越州,我們卻還連個薑州都沒拿下。”
    南越州就在薑州的東麵,在廉州北,白州西。
    武德五年,改郡為州,分合浦郡地置越州、南合州、薑州三州。隋末時合浦郡太守是寧暄,也是欽州寧氏,其子任南合州刺史。
    “這個該死的寧純。”
    寧長真望著城頭咒罵。定暄是他的叔父,寧純是他的堂弟,可偏偏此次起兵,寧暄卻腦袋壞了一般不肯響應,寧長真惱怒之下兵攻打薑州,寧暄拒城而守,寧純自南合州兵來援。
    這起兵反唐,倒先成了寧家內鬥。
    寧氏族長,欽州刺史寧長真,與侄子越州刺史寧道明對戰薑州刺史寧暄,和他兒子南合州刺史寧純。
    寧長真做為當代欽州寧氏族長,也不是坐擁其成的二世祖。他早年跟隨父親寧猛力、叔父寧暄等一起在欽州一帶征服俚獠各部,開拓地方,設立縣治,將許多俚獠編入屬籍,成為屬民。
    後來寧長真還隨隋將南征林邑,大破林邑而還。又隨楊廣東征遼東,幾經征戰。
    寧家幾代人下來,欽州附近數州之地,都屬寧氏,寧長真也是功勞不小。當年他也曾跟叔父寧暄一起征戰開拓合浦郡,隋末時,寧氏家族擁有寧越、合浦兩郡,如今更是擁有數州之地。
    “當初寧純還跟著老子屁股後麵,處處以為這個大兄為榜樣,想不到,如今他倒有膽子跟我做對。”
    叔父寧暄仗著手裏握著合浦三州之地,便不太把他這個侄子族長放在眼裏。什麽忠於大唐,其實不過是不願意遵從他的號令而已。
    讓人看笑話了。
    馮暄和談殿已經攻下了南越州,他寧長真卻連個薑州都沒打下。
    馮盎還在等著這邊的動靜呢,這一次的起兵,是他們對大唐朝廷的一個試探。他們也是以這次起兵,向唐廷表明他們嶺南豪族們的態度。
    可是如果他們自己內訌,甚至他們連寧暄父子都收拾不了,那還如何給唐廷幾分顏色?連個自己人都收拾不了,如何讓唐廷畏懼他們?
    一群士兵灰溜溜的退了下來,拖著疲憊而又濕漉漉的身體有氣無力的樣子。
    “繼續進攻!”寧長真拔出劍,對著他們大喊。
    南州刺史龐孝恭和樂州刺史周孝諫過來勸諫,“兒郎們已經疲憊不堪了,這麽大的雨,實在無力攻城。不如先退下休整,待雨停了再進攻。”
    這兩人也都是一方酋帥,是依附於寧氏家族的。兩人帶著兵響應,但攻城的時候,都不怎麽肯出力。
    他們已經攻打薑州城十幾天了,結果到現在都沒打下。
    “等到天晴,正好談帥和馮帥的兵馬也到了,那個時候我們合兵一處,這薑州一座孤城,也堅持不了多久。”龐孝恭道。
    看到諸將都不願意再攻,寧長真也隻得下令暫且休兵。
    高州。
    馮氏家族族長馮盎坐在書房裏讀書,五月的嶺南天氣已經熱了起來,穿一件單薄的袍子也顯得熱。
    書房裏焚著香,名貴的龍涎香。
    但再貴的龍涎香,也無法讓他安神靜氣下來。
    書握在手裏大半天,卻一頁都沒翻過。
    敲門聲響起。
    “進來。”
    “郎君,有信到。”
    馮盎嗯了一聲,接過書信揮退下人,仔細的查看封印無損後,才打開。可隻看了兩眼,他就一掌拍在了桌上。
    “無用的廢物!”
    “我就不應當相信寧長真的,這個廢物。”
    信是他大哥馮暄來的,告之他西麵局勢。情況比預料的要壞,寧暄寧純父子不肯起兵,寧長真出兵攻打,結果卻久攻不下。
    西麵還沒擺平,可這東麵也不太平。
    高州東北的瀧州,嶺南三大家族陳氏家族的地盤,如今的刺史陳龍樹跟馮家有仇。當年隋朝時,陳龍樹的父親陳佛智等起兵反隋,出兵攻打廣州。
    卻被陳家背後高州的馮家出兵攻打,陳佛智兵敗被馮盎所殺,瀧州也被馮家所奪。陳龍樹逃奔寧長真的父親寧猛力,想請他出兵攻打馮家報仇,可寧猛力卻一直借故推脫。
    幾年前,嶺南諸酋歸附大唐,陳龍樹降唐,被唐委為瀧州刺史,得以回到瀧州。一回到故地,陳龍樹就處處與馮家做對。
    這次馮寧兩家暗中謀劃起兵,也曾聯絡了陳家,可陳龍樹態度堅決。
    最後馮盎決定先讓馮暄和寧長真在西邊舉事,他在東邊暫不舉兵,以牽製廣州唐軍和瀧州陳家。
    但這事也拖不了多久,如今陳龍樹正積極征調兵馬,準備去增援寧暄寧純。瀧州離薑州並不遠,過竇州的雲開大山,西麵便是寧家的勢力範圍了。
    “嶺南人自己都不能團結一起,又如何保住各家的利益?一群鼠目寸光的家夥,寧暄、陳龍樹,嶺南之敗類!”
    罵完,馮盎叫來手下。
    “廣州那邊有什麽動靜,李到廣州沒有?”
    “廣州那邊一如繼往,李的兵馬還沒到。”下人回道。
    馮盎皺了皺眉,按說旨意已經下多日,李從琉求南下,正順著東南信風,應當很快就到廣州的。
    李隻有五千兵,他南來肯定是得先到廣州進港,補給休整,甚至是在廣州補充一些兵馬的。
    “李還沒到廣州,他在拖什麽呢?”馮盎有些弄不明白了。
    ······
    茫茫大海之上,一支艦隊正在乘風破浪航行。
    海上風雨交加,好在風暴不大,船隊依然保持著編隊航行。
    “這鬼天氣不太是時候啊。”李笑著感受著船艙的起伏。
    海上航行,又遇這種風雨天氣,連甲板活動都沒了,隻能呆在船艙裏麵,聽著風浪聲,無聊透頂。
    “快了,我們已經到了天之崖了。”張仲堅躺在吊床上,嘴裏叼著一隻小鹹魚幹,很淡定的道。常年跑海上的人,眼下這點風浪對他來說,真算不了什麽。
    “已經到崖州海峽了啊,可惜什麽都看不到。”
    馮盎還以為李和他的艦隊、兵馬,還在從琉求趕往廣州的路上。可實際,李早就過了廣州,隻不過根本沒在廣州停留。甚至李離開琉求後,一個港口都沒停靠過。
    借著東南信風,這隻載著五千兵馬和補給的艦隊,一路直奔廣西而去。
    艦隊的目標是欽州灣。
    一個誰都想不到的行程。
    連馮盎都認為李肯定得先登6廣州,可李卻秘密的直奔欽州而去。
    打蛇就得打七寸。
    叛軍主要是在廣西這邊,欽州又是一個必爭之地。李雖隻有五千兵馬,可隻要奪取欽州,那麽守住欽州港,李就能從海上源源不斷的獲得補給和增援。
    奪取欽州,直接瓦解叛軍中的寧氏主力,也能獲得一個堅固的據點,進可攻,退可守,到時馮盎這個老狐狸,也隻能喝李的洗腳水了。
    多虧了如今的航行技術,可以不用完全靠著海岸航行。
    “我現在真的非常期待能看到欽州寧家人的反應了。”張仲堅嚼著小魚幹道。
    寧長真帶兵正猛攻薑州,他肯定想不到會有一支唐軍精銳自他背後殺出來,甚至直接抄他老巢。
    數日後。
    風雨過後,碧空如洗,晴空萬裏。
    欽州港的欽江口,一支艦隊悄然而至。
    “越王,欽江河水正滿,正適合我們艦隊駛入。”
    李站在船甲板上伸了個懶腰,坐了幾天船,雖然他不暈船,但也覺得渾身不舒暢。“那就沿江而上,直接把船開到欽州城下吧!”
    艦隊浩浩蕩蕩的駛入欽江。
    江中,有漁船在捕魚,看到突然出現的龐大艦隊,驚的目瞪口呆。
    不多時,欽州城已經出現在了遠處江邊,映入李的眼簾。
    鐺鐺鐺的警鍾之聲大作,欽州寧家人也現了這不之客的到來。
    李大聲下令,“打起大唐的旗幟,準備登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