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九章、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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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太監重重地咽了咽口水,也不敢海公公看不看得見,重重地點了點頭。

    到達四皇子殿的時候,已是醜時一刻,整個四皇子殿沉寂在黑暗中,沒有絲毫的聲息。

    一片黑暗,沒有絲毫的光亮,就是連四皇子殿門前的指明燈都沒有亮。

    空氣裏,是十足的寒氣,周遭,太過於安靜,以至於小太監心頭已是開始有了些害怕。

    在四皇子殿門前的階下站定,海公公的眸子在黑暗中顯得更是渾濁不已,抬起眼,看了看四皇子殿的牌匾,吩咐的聲音落下:“去敲門吧。”

    聞聲,小太監挑著燈籠的手明顯抖了一下,重重地咽了咽口水,還是抬步上前,顫巍巍地抬起手,準備去敲那門。

    “吱呀——”

    便是在小太監抬手的一瞬,那門,竟是一下子詭異地打開了來。

    “啊!!!”小太監明顯被嚇得不輕,手中燈籠猛地一扔,已是落在了地上,身子更是被嚇地坐在地上,害怕地向後退去,而後一個不注意,徑直從台階上滾了下來。

    便是在滾下來後看向四皇子殿門前的一眼,這小太監更是被嚇地尖叫了出來:“鬼啊!!!”

    海公公的視線在門打開的一瞬間已是死死地盯住了門縫隙的位置,自是也看到了那緊接著出現的一張臉。

    那臉就夾在門打開的縫隙中,眼眸極為詭異地轉了好幾圈,這才看向了階下的兩個人。

    “吱呀——”門,又一次被打開了一些,一個身著著與宮中侍衛不同衣服的小廝走了出來。

    “見過海公公。”那小廝從門內走了出來,也不走下台階,不過站在台階上,對著海公公行了一個點頭禮,旋即拿起了小太監因為驚嚇所扔下的燈籠。

    “海公公,四皇子已是在偏殿等著您了。”拿起了燈籠,那小廝又是恭敬地道了一句。

    海公公的視線明顯凝了神,看著小廝停了頓了片刻在,這才邁步,向著階上走去,聲音也是對著小太監落下:“下去吧。”

    小太監早就是被嚇得癱坐在地上,神緒不知所蹤,呆呆的,根本沒有任何的反應。

    直至四皇子殿的殿門又一次關起,發出了重重的聲響,思緒這才一點一點地回到了腦海中。

    周遭太過於安靜,小太監心裏頭害怕得不行,再也沒法待下去,猛地一個起身,向著來時的方向跑了回去。

    入了四皇子殿,濃鬱的竹香瞬時便傳入了海公公的鼻中。這四皇子殿,他已是有許久都沒有來過了,可對於這竹香,他卻是有著極為深刻的印象。

    小廝在前頭帶著路,燈籠在他的手中,極為穩當,照著路,向著偏殿而去。

    下意識地,海公公便向著正殿方向看去。

    一片漆黑。

    收回視線,再看向偏殿時,海公公心頭咯噔一下,終於意識到了不對的地方。

    這小廝說四皇子在偏殿等著自己,可為何,這偏殿的燈火,也是滅著的?

    眸子一凜,海公公的手已是伸出,要拍上小廝的肩頭:“你”

    同時刻,小廝的步子戛然停住,海公公這才驚覺,兩個人竟已是到了偏殿的殿門前。

    小廝的神色很是平淡,看不出一絲一毫的慌亂,向著海公公又一次恭敬地點了點頭,這才轉過,對著偏殿輕聲道:“四皇子,海公公到了。”

    刹那間,偏殿的燈火,一下子便亮了起來。

    海公公心頭一愣,未待他反應過來,小廝已是推開了偏殿的門,向著裏頭揚了揚手:“海公公請。”

    小廝的態度很是恭敬,卻又是同那些在宮中的小太監有著極大的不同。小太監,總是帶著一絲對他的害怕,而這小廝,卻是隻有純粹的恭敬,並沒有任何的旁的情緒。

    海公公的視線逐漸沉下,深深看了一眼小廝,沒有猶豫,邁步入了偏殿。

    偏殿內,竹香味要比外頭清淡了許多,整個偏殿的燈火都是亮著,分外通明。

    整個外間,並沒有人,入目的,是一排放滿了書籍的書架,海公公不過一掃而過,已然向著裏間走去。

    隻著了一身中衣的男子很快便入了海公公的眼。

    穆雲錦坐在書桌前,正一隻手撐著額頭,麵前放著一本打開的書冊,似睡未睡的模樣,卻也是顯得清雅不已。

    海公公的步子在書桌前的五步地方停住,深吸了一口氣,出了聲:“四皇子。”

    穆雲錦的眸子應聲而睜,似是有些朦朧的模樣,卻還是匆忙起了身:“海公公來了。”

    說著,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有些歉意地笑了笑:“實在太困了,您這從外頭進來的功夫,我竟又要睡著了。”

    揚了揚手,帶著海公公在八仙桌前坐下,穆雲錦的動作很是儒雅,給海公公倒了一杯茶,送到了他的跟前。

    海公公的視線輕輕略過那茶盞,隻是一眼,就略過,看向了穆雲錦:“四皇子這般困,怎的不去休息?”

    嘴角的笑意似是有些無奈,穆雲錦同樣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抿了一口溫熱的茶水,這才無力地出聲:“我自是,專程等著海公公的。”

    聞言,海公公的眉頭重重一凜,沒有說話,不過靜靜地看著穆雲錦,想要聽他接下去的話。

    眉頭有些耷拉下來,穆雲錦的笑意越發苦澀了起來,緩緩地搖了搖頭:“父皇的事我已經知曉了”

    刹那間,海公公的眸子睜大,死死地看著麵前的男子,腦海中宛若炸開了一般,氣血衝上頭腦,胸口又一次重重地疼了起來。

    “我今日本是想去慎刑司看看三哥,卻是正巧,看到了禦林軍抓著母後”

    “所以,便知曉了父皇的事情。”

    不知是有意無意,穆雲錦的話語字字似是在解釋,卻又是字字透著無力之感。

    言罷,穆雲錦的頭猛地一抬,看向了海公公:“父皇他”

    話語說到一半,穆雲錦又生生地停了下來。

    “我作為兒子竟是不敢去看一眼若是我今日多注意母後的動作父皇怕就不會這樣了”

    穆雲錦的聲音裏,變得逐漸悲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