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百五章、貫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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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達穆雲新所在的院落時,兩個人還未完全走近,黃已是一個躍身,從裏頭走了出來:“王爺,王妃。”

    賀瀟的手緊緊地牽著杜微微的手,稍稍走在了前頭,對著黃微微點了點頭,聲音平穩出口:“他怎麽樣。”

    他,自然是說的穆雲新。

    黃的身子側開站好,直至賀瀟和杜微微走到了前頭這才跟上,話語沉沉:“三皇子身子有些虛弱,並未有別的情況出現。”

    點了點頭,賀瀟沒有再言語,拉著杜微微的手徑直往主屋方向而去。

    杜微微自然是聽了黃的話,眉眼間略略有些蹙起,跟著賀瀟往裏頭走去,卻還是在入內的一瞬間落了聲:“無雙若是回來了,讓他先過來看看。”

    是。”

    下一刻,兩道身形已是入了屋內。

    屋內,許是長時間沒有人住的緣故,撲麵而來的是輕微的塵粉氣味。

    咳咳”

    杜微微輕微咳嗽了幾聲,抬起手,袖子捂住了自己的口。

    賀瀟微微側過眼,自然是看到了女子的反應,沒有絲毫的停頓,已然揚起了一陣掌風,向著窗戶的方向推去,瞬時間,窗戶打開,塵粉皆是因為賀瀟掌風的緣故向著外頭飄去。

    杜微微拉著賀瀟的手沒有鬆開,反而是更加用力了。

    出手挑開了裏外間間隔的紗簾,遠處躺在床榻上的人,已是入了兩個人的眼。

    杜微微的眉頭,又一次微微地蹙了起來。

    兩人一道,已是入了屋內。

    穆雲新靜靜地躺在床上,自然是聽到了外頭的聲響,扭過頭,麵色蒼白地看著走進來的兩人,有些艱難地勾起一個笑意:“王爺王妃”

    此刻的自己,太過於虛弱,幾近如廢人了已是。心緒這般想著,穆雲新的麵色更是無奈至極。

    賀瀟的步子在離床榻還有五步遠的地方停下,眸子中暗潮翻湧,從上到下掃視了一番穆雲新,並未即刻開口說話。

    杜微微站在賀瀟的身側位置,拉著賀瀟的手並未鬆開,視線卻是看向了穆雲新,關切的語氣出口:“你感覺怎麽樣?”

    呼吸深深頓了一瞬,穆雲新的視線滑過兩個人緊緊牽在一起的手,笑意越發慘淡,聲音艱難出口:“沒事好好多了”

    賀瀟的視線再一次深深看過了穆雲新,並未接著站著,而是在鬆開了杜微微,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依舊沒有開口。

    杜微微瞥了一眼賀瀟,對著穆雲新揚起一個安心的笑意:“別擔心,無雙回來了自會第一時間過來給你看病的。”

    穆雲新眸子中滑過一絲自嘲的情緒,對著杜微微艱難地點了點頭:“好。”

    回過身子,杜微微在賀瀟的身旁坐下,心緒上正推算著,該如何同穆雲新開口說讓他離開京都的事情,便是此時,賀瀟醇厚低沉的聲音響了起來:

    你把穆雲錦的藥給吐了?”

    來這裏的路上,杜微微將去往皇宮到回來所發生的一切事情,都告訴了賀瀟。

    穆雲新的頭本已是扭過,看著頭頂上的紗簾,此刻聽到了賀瀟的話,又一次艱難地轉了過來,停頓了好久,才應了聲:“是。”

    他跟你說了什麽。”

    賀瀟的眉眼一個壓低略過,重重地看向了穆雲新,一語中的!

    穆雲新的心頭也是猛地一個沉下,這男子,竟是連穆雲錦同自己說了話這樣的事都推算了出來!

    咳咳咳”莫名地,穆雲新又是一個沒控製好,咳嗽了起來。

    聞聲,杜微微的眸子一個抬起,動作上卻是沒有變化,而是抬高聲音對著外麵道:“送壺熱茶來。”

    是。”外頭的黃很快就應了聲。

    賀瀟眼中的淩厲不減,依舊看著穆雲新,卻也是並不多問,他知曉,這穆雲新定會自己主動說出來的。

    從知曉,穆天德親筆的密旨內所寫的傳位之人是穆雲新而非穆雲錦,賀瀟便知道,這其中,定是有什麽自己所不知曉的情況。

    穆雲新咳嗽了幾聲,逐漸平息了下來,眸子中也是緩緩變得平靜,看著賀瀟的眸子沒有移開。

    所有事情,都是穆雲錦做的。”

    出口第一句話,穆雲新便是這樣一句。

    所有的事情,是穆雲錦做的。

    穆雲錦在牢中所說的所有的話,他一個字不落,全部都聽了個清楚。

    因為自始至終,他皆是裝病!

    杜微微的瞳仁瞬時縮緊,死死地盯住了穆雲新,聽著他所言語的每個字,袖中的手逐漸死死攥緊。

    大哥的死,宜嬪的死,皆是他穆雲錦所做,而後嫁禍於我,坐上皇位。”

    穆雲新有些艱難地坐起了身子,靠在了床上,看著坐在遠處的兩人。神色上的自我嘲諷更為明顯。

    我剛入牢獄時,被關在了石牢內,石牢有個天窗,穆雲錦的人從外頭投進來迷煙,我也便將計就計,假意昏迷不醒,讓穆雲錦好放下警惕。”

    隨著穆雲新低沉緩慢的聲音出口,那些賀瀟和杜微微都不為知曉的事情開始一幕幕在他們麵前展開。

    便是王妃今日來接我前,穆雲錦他來了我的牢獄。”

    他以為我昏迷不醒,便說了許多他做過的那些惡毒之事。”

    穆雲古的死,丁宜的死,都是他用的計策,而後將所有的事情嫁禍於我,好讓我被關,不得接觸到外頭的事情。”

    聞言,賀瀟的眉頭微微一挑,視線越發壓低,低緩的聲音出口:“皇上,也是知曉的吧。”

    刹那,本是一直聽著穆雲新說話的杜微微扭過頭,詫異地看向了賀瀟,並未能明白他口中的意思。

    知曉什麽?

    一聲輕笑,穆雲新的頭重重地點了點,自嘲意味更盛:“是,父皇知曉。知曉所有的事情都是穆雲錦所做,包括,百花園走水一事,也是我決定將計就計假意昏迷的那日,讓父皇全部知悉了。”

    心頭一道重重的念頭滑過,杜微微頓時明白了過來,所有的事情都是貫通了起來,也是解釋了為何那道真正的密旨上所寫的繼承人,是穆雲新。

    原來,穆天德知道所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