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八章、通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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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瀟未多言,麵上掛著一縷淺薄的笑意,一雙丹鳳眸中的淩厲和高雅自成一派,整個人便是站著不動不言語,都透出了深深的帝王之氣。

    杜微微的紅唇微微張著,眸子深處是不可平息的震驚,神色上有些呆愣愣的模樣看著氣勢滿滿的男子,一時間,竟是不知曉該說什麽好。

    賀瀟的心緒,在穿上龍袍的一刻已然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那從心而出的氣勢將他整個人所籠罩,猛然傾瀉而出。

    權利和地位,果真是每個男子心中所極為渴望所得到的。

    氣勢傾瀉不過片刻的功夫,賀瀟的神色已然恢複了一片平靜,的確,權利地位是每個男子心中所向往,賀瀟雖同樣是這樣,但他,卻是有著驚人自製力的人,知曉什麽時間該做什麽。

    看著女子略略有些驚呆的模樣,賀瀟的唇勾起一個溫柔的笑意,走上前,靠近了女子,大掌帶著些戲弄的意思重重地揉了揉杜微微的發:“看呆了?”

    聲音出口,杜微微的思緒才緩緩回了過來,抬起頭看向賀瀟,略有些幹澀的唇微微勾了勾:“沒看過你穿這衣服,自然是有些驚訝的。”

    “好看嗎?”

    賀瀟抬起雙手,按在了杜微微的肩頭上,聲音裏是說不出的濃厚笑意。

    不知為何,杜微微的眼眶竟是一瞬間泛上了熱意,這般氣勢張揚的賀瀟,竟是讓她的心頭分外感動。

    重重地點了點頭應了聲:“好看。”

    賀瀟的笑意再次加深,旋即再次抬起手,又一次揉了揉杜微微的頭發。

    通道的處的腳步聲,也是極為適時地響了起來。

    杜微微的身形微微側靠在賀瀟的懷中,轉過眸看向了那密室的入口處,卻是並未看見人。

    賀瀟的手一個用力,將杜微微的身子轉過,拉著她往椅子那處走去,聲音同時刻落下:“進來吧。”

    杜微微心頭還有些詫異,下意識地視線轉過再次看向了密室門口,已然是看見了天走進來的身形。

    被賀瀟帶著在那桌後坐下,天的身形也是入了密室,在桌前五步遠的地方停下,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爺,王妃。”

    賀瀟拉過杜微微身旁的一張副椅,開始脫自己身上的龍袍。

    天自然是看到了自家爺穿龍袍的模樣,心頭格外震驚,他跟在爺身後的時間最長,也是最為了解爺心思的人,知曉爺是決意要在坐穩那個位子後才會穿著龍袍,可今日……?

    心頭雖震驚,天麵上的情緒卻是控製地極好,沒有絲毫的泄露,依舊一副平穩的模樣。

    離開京都五天,天明顯奔波地厲害,整個人的精神也是不如從前,一雙眸子,透著些疲憊之意。

    杜微微本是坐著的,看到賀瀟想要脫去身上的龍袍,自然而然地站起身開始幫忙。

    賀瀟的動作很是自然順著杜微微而動,眉眼抬起瞥看了天一眼:“都處理好了?”

    天回府的時間並不長,且剛回府時,風塵仆仆,本是要直接來找爺的,卻是在黃的提醒下,還是去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才來到了密室。

    聽到了爺的問話,天的身形再一次壓低:“都已處理妥當。”

    “已是將水沐清送到了外郊一處偏僻的莊子,那邊有不少是我們在邊疆時所救下的百姓,皆是對水沐清極為照顧。”

    一個轉身,龍袍已是從賀瀟的身上脫了下來,杜微微手拿著那龍袍,視線垂下,凝了凝,沒有開口。

    賀瀟的動作極為自然,從杜微微的手中接過龍袍,往那桌上重重一丟,反手又拉著杜微微坐下:“還有呢?”

    話頭有一瞬的僵住,天抿了抿唇,還是開了口:“除夕夜,屬下帶水沐清離開的時候,易若……投身火海,以己之死,助水沐清的事更為真實。”

    說這話時,天的聲音明顯低沉了不少,雖說易若一開始就是被安排著跟著水沐清入了宮,跟他們天地玄黃並未有太長時間的接觸,可說到底,她也是算得上是王爺手下極為重要的一員,她為了水沐清的活,選擇了自己去死,天的心頭,自然是有些不好受的的。

    天的話落下後的好一陣,整個密室裏是一片安靜。

    杜微微的視線落在天的身上,想要開口說些什麽,口中卻是幹澀不已,不知要說些什麽。

    她是女子,自然能感受到天說那話時的情緒。

    賀瀟的眸子凝了許久的神,最後,終是深深一閉:“知道了。”

    聲音裏,說不上的情緒,無喜無悲,簡簡單單的三個字。

    天又一次停頓了片刻,垂著的眉頭重重地皺了皺,手中動作盡力平穩著,從自己的袖中拿出了一封信:“水沐清離開前,易若給了她一封信。水沐清不同意屬下帶回,屬下便手抄了一份帶回了府。”

    說著,天的腳步上前,將信送到了桌上。

    賀瀟的身子沒有動,不過視線壓低落在了那信上。

    杜微微的餘光微微動了動,還是伸出手,將那信拿了起來。

    齊清,親啟。

    信封上,齊清親啟四個字很是有力,一眼便知曉是男子所寫。

    杜微微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齊清兩個字上,口中低低地道了一句:“齊清……”

    這是一個,她完全陌生,卻又是有著莫名熟悉感的名字。

    水沐清原來的名字,叫齊清是嗎?

    隨著杜微微那一聲低喃,賀瀟的視線微微一個閃動,依舊沒有說話。

    “芳鑒齊清,

    見字如麵,麵如吾卿。

    相識已逾三年,或喜或悲,或欣或淚,皆相伴而過。

    吾了曉於心,且分切篤然。

    知吾者,或非卿一人。了卿者,獨吾一人也。

    卿見信此,吾已遠觀此世。萬般切切之語,皆於信語而傳。

    吾知卿心悅之人,然若而迎,如飛蛾撲火,自取其滅。

    望卿萬萬離汀元千百裏,莫念莫回,莫思莫歸。

    切記切記。

    順頌冬餒。

    易若手肅。”

    杜微微的聲音很是綿柔悠揚,緩緩將那信上的每一個字念出,便好似那日寫信時的易若,所有的感情傾注其中,萬般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