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七章、弑父殺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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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末將在。”

    周澤的聲音鏗鏘有力,再次應了一聲。

    賀瀟的身子這才緩緩地轉了過來,眉頭輕輕一動,看了一眼周澤,而後手中動作輕動,已是向著周澤遞出了一個小小的卷軸。

    赫然便是那日,他當著杜微微的麵親手寫下的那封軍令。

    周澤心頭自然是打著不明白的,可此刻卻是絲毫不敢多問,伸出手將那軍令拿過,並未即刻打開,而是抬起了疑惑的額眸子看向了賀瀟。

    賀瀟的視線始終冰冰沉沉,口中依舊低低道了一句:“看看吧。”

    得了將軍的命令,周澤也是沒有停頓,出手便打開了那軍令,借著那逐漸亮起的天色,將那上頭的字逐一看在眼中,末了,也是將那將軍印和皇上私印都看了一遍。

    眸子陡然睜大,似是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東西,周澤沉下自己的心,再次看了兩遍,這才顫抖著手,將那軍令重新卷了起來,腳步退開一步,旋即身子再次彎下,行了一個大禮:

    “末將及眾軍,均聽從將軍調遣!”

    賀瀟的身子是側著對著周澤而站,此刻聽到他的話語,輕輕地歎了口氣,視線逐漸轉過,眸中似是有了些淒涼之意:“有周副將的句話,本王自是放心了。”

    言罷,賀瀟的步子輕邁,繞過了周澤,往操練場的方向而去。

    步子剛走出三步,賀瀟的身子陡然一停,看向了天,眉眼沉沉一動,再無停留,抬步離開。

    天則是依舊站在原地,看著爺逐漸消失的身形,這才轉過身對著周澤道了一聲:“周副將,操練場請。”

    周澤還沉在那軍令中未完全回過神,聽到天喚自己,這才渾身一個激靈,匆忙從樹林中出來,同往操練場而去。

    很快,賀瀟黑色的身形出現在了操練場上,便隻是靜靜地站在了操練台的一旁,那氣勢,卻已然是沉沉而散出,鎮住了在操練場上的所有人。

    很快,天和周澤也是趕到了操練場,兩人一左一右,站在了賀瀟的身後兩旁。

    地的招式已經練到了第十四招,餘光重重一瞥,已是看到站在台旁的爺,下意識地便要停下來。

    “繼續。”

    賀瀟的眼眸一個淩厲,口中的聲音低低卻又重重落下,明顯是對地所說。

    地的心頭猛地一動,再不敢有所怠慢,一招一式,打得依舊極為認真。

    又是兩刻鍾的功夫,地才將這足足二十招的功夫教授完畢。末了,直至最後收招,皆是沒有任何的敷衍。

    隨著地的動作收起,賀瀟的步子也是隨之,往台上走去。

    地的眉眼一動,很快退開了身子到了賀瀟的身後。

    天地皆是站在了後頭的位置上,周澤則是手中緊緊地握著那軍令,本就是飽經風霜的眉頭此刻更是皺得厲害,站在賀瀟身旁略略後側的位置,垂著視線,看不分清神色。

    隨著賀瀟的身形出現在操練台上,下頭幾近上千人的隊伍一下子沒有了聲響,全部畢恭畢敬地站著,抬起眼看著賀瀟的方向。

    賀瀟一身黑色的緊身衣,腰處,是一條深紫色的腰帶,渾然天成的泠然氣息,讓所有人心頭不得不生出敬畏。

    而所有士兵,對於賀瀟,也是極為地服氣。

    “眾將士,此番本王重回將位,既是天意,也是民心。”

    話語出口,所有的士兵心頭皆是有些犯了嘀咕,這將軍,如何會說出這樣的話。

    賀瀟也沒有過多的言語,餘光輕輕瞥看過身旁的周澤,視線一個重重挑起,示意他上前說話。

    瞬時,周澤手中動作猛地一個用力,死死地攥住了那軍令,腳步沉沉上前。

    深深呼吸一口氣,這才一個猛地抬手,將那軍令高高揚起:

    “軍令在此,眾將士,跪!!!”

    君有君權,將有將權,而在軍隊中,將權卻是比任何權利都更要大。

    隨著周澤洪亮的聲音高高落下,上千人的隊伍訓練有素,頓時齊刷刷地跪了下來。

    “軍令在上,今有弑父殺兄大逆不道之者穆雲錦,為達一己之利,作奸犯科。觸帝王之怒,犯天子之罪。十惡不赦,萬罪難逃。眾將,必齊心協力,推穆雲錦之北錦之朝————”

    刹那間,操練場上黑壓壓一片的皆是沒有出聲,也是沒有人敢抬頭,心頭上,卻是重重的不敢置信。

    邊疆消息滯後,可這般令人無法相信的消息,也是要讓他們好好消化一陣才是。

    “眾將回命!”沒有聽到下頭那及時的回令聲,周澤的後背猛地一涼,聲音又一次重重而出。

    操練台下,卻是依舊沒有絲毫的回聲。

    周澤身後的汗,越發密密地滲了出來。

    賀瀟站在周澤身後側的位置,黯沉的視線瞥看過他那密密出汗的額頭,視線再一次變得沉沉深邃,旋即,黑衣男子的腳步緩緩而動,走到了周澤的身前。

    “邊疆消息滯塞,有些事,大家怕是不清楚,今日,本王便一件一件告知於大家。”

    隨著賀瀟的那格外沉穩的話語落下,所有人雖然還是跪著,但視線,卻是一個個地抬起來,看向了那正說著話的,氣勢高揚的將軍。

    “你們的前一任將軍,大皇子穆雲古,祭祀禮時,被人下毒,毒發而亡。而先帝穆天德,也是在正月初,被人所迫害而身亡。”

    賀瀟的話說的並不快,卻是一字一字,透著涼意,運著功力,傳入了每個人的耳中。

    一句話結束,賀瀟的話語明顯長時間停頓了片刻,視線中黯沉不已,掃視了麵前的眾人,終是悠悠然說出了這第二句話:

    “而這弑父殺兄之人,便是四皇子,穆雲錦。”

    穆雲錦三個字,從賀瀟的口中而出,透出了更為深邃的寒意。

    這一次,操練場上終於是有了絲絲的聲息,幾近每個人的心頭都是極為震驚,且根本無法相信,竟是那溫煦的四皇子做出了那大逆不道之事。

    也便是在這略微嘈雜的聲音下,終於是有膽子大的人高聲提出來疑惑:“將……將軍的話,我們如何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