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九章、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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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達皇宮的時候,天色已是完全大亮了起來,紫蔻手中鞭子的動作極快,高高揚起重重落在了馬臀上,甚至都未同那守宮門的侍衛說上一句話,不過是揚了揚手中那黑金色的王府府牌便徑直往皇宮裏頭而去。

    而馬車後頭,那趕急趕忙跟著的,便是那一早去王府請杜微微入宮的車馬,車馬內的人,正是江鑒。

    雖然新的養心殿紫蔻隻去過一次,但紫蔻記性好,輕車熟路,便到了養心殿外。

    杜微微少有的穿了一身深藍色的衣裙,徑直從馬車上跳下,眉頭微微蹙著,對著紫蔻低聲吩咐道:“一定要查到阿季所在處明白嗎?”

    “嗯!”

    也便是來皇宮的路上,紫蔻才了解到,為什麽小姐會突然改變主意說要入宮,便是因為擔憂十三皇子穆雲季。

    應了聲,紫蔻將馬車在養心殿前停好,多囑咐了一句:“小姐你萬事小心,不論找沒找到,紫蔻定是會隔一個時辰回來看下的。”

    “好,你也小心。”

    杜微微袖中的手緊緊地攥著,看著紫蔻的身形很快便消失在了這偌大的宮闈中,這才深吸了一口氣,向著養心殿內方向走去。

    如今局勢已然這般緊張,每入一次宮,便是對她的一次考驗,如何不動聲色,又如何能全身而退,皆是一番計謀。

    一身深藍色的衣袍,用金線紋了孔雀的的紋路在衣裙的裙擺上,外披一件純白色的厚絨披風。

    麵上略施粉黛,薄唇泛著紅,耳上,掛著長穗軟金葉脈耳墜。

    杜微微今日的發全部束起,梳成了兩束飛鳳髻,兩支全金的孔雀簪分別插在了發髻兩側,格外高貴大氣。

    也是杜微微第一次,束了關於鳳的發髻。

    隨著杜微微的腳步往養心殿前殿而去,杜微微竟是又一次,嗅到了這殿上,那若有若無的竹香。

    眉頭微微一簇,杜微微的視線在邁入前殿時,已是下意識地看向了自己的左側方向位置。

    一身易裝龍袍的穆雲錦,正站在了離她十步遠的地方,麵目是上,是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可那笑意,卻是絲毫不達穆雲錦的眼底。

    杜微微的腳步也是沒有再動,身子微微側著,看著遠處站著的穆雲錦。

    男子的身子不過停下片刻的功夫,已然邁步,向著杜微微走來。

    同樣隨之而來的,便是那逐漸加重的竹香。

    杜微微的心頭一聲重重的冷笑,這穆雲錦,便是坐上了皇位,還是喜歡這種竹粉的香氣。也便是杜微微上次來過後,才意識到,這穆雲錦身上的竹香,並非普通的竹香,那竹子,怕就是噬血竹才是了。

    “微微,見過皇上。”

    隨著男子的逐漸靠近,杜微微的步子微微退開,彎腰行禮,恭恭敬敬。

    下一刻,一隻玉琢一般的白淨大掌已是一把輕握住了杜微微的手臂:“如今隻有你我二人,不必這般多禮。”

    穆雲錦的口中,竟是未稱朕,對著杜微微,用了我。

    杜微微心頭的厭惡瞬時翻騰而起,身子直起的同時,腳步頓時就要後退。

    但這一次,穆雲錦卻是沒有給杜微微掙脫的機會,那抓著杜微微手臂的手陡然用力,徑直拉著杜微微往主殿方向而去。

    杜微微眼神掠起的飛快,掃視過穆雲錦所要將自己帶走的方向,頓時脫口而出:“穆雲錦!放手!”

    聞聲,穆雲錦的手並未鬆開,腳步卻是停了下來,未回頭,背對著杜微微,良久才落了聲:“你叫我什麽。”

    杜微微的視線看過穆雲錦抓著自己的手,心頭的厭惡和惡心愈發翻湧而上:“放手!”

    “你叫我什麽。”

    男子的聲音,竟是越發陰冷地落下,麵龐也是緩緩向著杜微微轉了過來。

    杜微微那雙滿是反感的眸子頓時對上了穆雲錦的眸子,未有任何的退縮,杜微微的冷笑重重落下:“穆雲錦,放手。”

    “你叫我什麽?!”

    穆雲錦的情緒卻是在杜微微開口的一瞬間陡然崩潰,兩隻大掌猛地扣住了女子的兩隻手腕,將杜微微的身子重重向後推去,直至女子的後背重重地撞在了牆上,穆雲錦已是將女子圈在了牆壁和自己的手臂間。

    那清秀俊美的麵龐與女子的麵龐靠得極近,帶著陰涼的話語再次出口:“你,叫我什麽。”

    杜微微本就是女子,氣力定是不若男子,加之杜微微絲毫不會武功,自然是掙脫不開穆雲錦的扼製,隨著男子越發地靠近,杜微微隻覺得心頭的惡心之意越發明顯,怒火也是不可遏製地從心頭而生。

    看著男子離自己越來越近,再沒有任何的猶豫,一個用力,徑直用頭去撞穆雲錦的下巴。

    “嘶——”男子扼製杜微微的身形因為疼痛的緣故頓時退開了不少,抬手捂住了自己的下巴,男子的眉頭緊緊蹙起,往日裏一雙清亮的眸子此刻早已是一片陰暗,死死地盯著杜微微。

    昨日晚,北街糧鋪被燒的消息已是傳到了他的耳中,隨之同樣而來的消息便是那百姓們知曉真相的事。

    思前想後,穆雲錦越發覺得這一切是杜微微所策劃,怎的這般巧,取消散糧不過才幾日的功夫,糧鋪就已是著了火?百姓們也知曉了糧鋪騙人之事?

    京都的百姓們皆是認為北街糧鋪是自己所有,若是這般騙人的事情傳出去,自己這民心,豈不是失了大半?

    越想越覺得不對勁,穆雲錦的怒火已是騰騰而起,幾近要將他的理智燒光,也是因此,天還未完全亮的時候,他便讓江鑒以著杜飄靈的名義,請杜微微入宮。

    掙脫開穆雲錦的扼製,杜微微抬手揉著自己的手腕,眉眼間的冷冽同起,嘴角是重重的冷光。

    “穆雲錦,你請我入宮來,就這般待客的?”

    穆雲錦的一隻手還捂著自己的下巴,視線中滿是風暴,緊緊地盯著杜微微,質問脫口而出:“糧鋪的事,是你做的。”

    卻沒料,聽聞糧鋪二字,杜微微所有的怒意頓時傾瀉而出,聲音高揚而起:“穆雲錦,我還沒有質問你糧鋪的事,你倒是有這心思來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