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蕩石看著我說：“這就是那些白仙？”

    我點了點頭：“這些刺蝟都已經有點道行了，雖然還不能去仙堂受人供奉，但也都懂得怎麽修煉了。至於土包裏那位，已經是成了氣候的，你們就在這裏站著吧，我過去跟他們交流一下。”

    刺蝟這種動物膽子很小，平時見到人就跑，就算是修煉後的刺蝟，有很多也是特別怕人的。據說刺蝟渡劫的時候，有種劫數叫童子劫，就是要小孩子去揍刺蝟一頓，要是刺蝟能熬過一頓打而不死，那道行就會有極大的飛躍。

    當然了，對於大多數刺蝟來說，童子劫是很有難度的，小孩的打倒是沒什麽，就怕有的孩子心腸狠毒，用火去燒刺蝟，那它們可就慘了。

    我走到這群刺蝟中間，對著它們拱了拱手，說：“諸位，好長時間沒見了，還認識我麽？”

    這些刺蝟雖然不會說話，但具有非同一般的靈性，它們都朝著我的方向看了過來，然後也沒什麽表示，繼續拜那個小土包。

    我幾步走到這小土包前，對著土包拜了拜，說：“好長時間沒來看您了，一直在北京，工作比較忙，今天來看您，是給您找了個麻煩來，這有個病人，需要您出手搭救一下，白仙爺爺慈悲了。”

    說完話，我就站在了那土包前，等著回信，大概等了五分鍾後，突然不知道從什麽方向傳來了一個蒼老的聲音，那聲音對我說：“好啦，回去吧，事情我會管的。”

    聽到這聲音，我知道徐蕩石的家裏人有救了，當下又對小土包拜了拜，就走了回去。

    見了徐蕩石，我對他說：“白大仙答應了，咱們回旅館吧，相信今晚就能見分曉了。”

    他卻是一臉疑惑的看著我，說：“答應了？我怎麽沒見它答應呢？你聽得懂刺蝟話？”

    我這時候才明白過來，白仙對我說的那句話，並不是所有人都能聽見的，它所用的是一種類似於心靈相通的手段，隻要施展出來，一定範圍內的，它想要去聯係的人，就能聽到它說的話，這種法術可以說是極其厲害的，因為修煉到了一定程度後，它不但可以用來和人交流，還能用來迷惑人心。

    五大仙裏的黃仙，也就是黃鼠狼，就特別擅長用這個辦法控製人，很多孩子的魂魄不全，就是被它勾搭的。至於狐狸修仙的，也有些精於這種法術，多是用來迷惑人，或者假裝神仙，騙人供奉之類的。

    白大仙露了這一手出來，我就更加放心了，隨後就跟著他們回了旅館，當晚一夜無事。第二天早上我一醒過來，就聽到了徐蕩石的房間裏，傳來了很大的哭聲，我皺了皺眉，心想難道是出了什麽事，趕緊跑到了他的房門前，用力敲了幾下門。

    過了一會，徐蕩石來給我開了門，他的眼圈紅著，臉上都是淚痕，一見我就拉住我的手說：“曇爺……這回……這回真的是太感謝你啦。”

    看他這架勢，眼瞅著就要給我下跪了，我趕緊攙扶住他，問：“怎麽回事啊？你閨女好了？”

    他點了點頭，把我帶進了房間裏，一進去我就發現，房間裏有一股奇怪的臭味，他閨女躺在床上，正在睡覺，徐蕩石指了指女兒，對我說：“她現在已經全好了，精神狀態完全恢複了，腦子也正常了，就是好像特別累，剛跟我說了一會話，就睡著了。”

    這時候徐蕩石的老婆走到了我身邊，對我說：“曇爺，我的身體也好多了。我女兒跟我說，她昨天晚上做了個特別古怪的夢。”

    原來徐蕩石一家人睡著之後，徐蕩石的閨女做了個特別奇怪的夢，她夢見自己到了一座軍營裏，軍營的大帳裏坐著個穿著白盔白甲的大將，還有一些穿著花白盔甲的大將，這些人見到徐蕩石的女兒來了，就請她坐到一邊。

    接著那個大將就開始調兵遣將，派出了很多士兵和將領，說是要去抓捕一些山賊強盜。那些山賊強盜好像也都很厲害，大將派了不少人去，打了整整一晚上，才算是勉強打贏了，最後那個大將把匪首都斬首在了營門之外。

    徐蕩石的女兒被這些事弄得莫名其妙，她在夢裏已經有點猜到，自己在做夢了，可跟很多夢不同，很多人做夢的時候，如果知道了自己在做夢，一下子就會醒過來，可徐蕩石的女兒在知道自己做夢的情況下，卻還是在夢裏呆著。

    到了最後，那個大將對她說：“你回去告訴王曇，他的忙我幫了，不過我所在的那一片，再過不久就會有大的變化，已經不適合我修煉了，原本那一片土地下有些古墓，風水特殊，可以遮蔽雷雨，現在也要被破壞了。”

    白衣將軍說完話，徐蕩石的女兒就醒了，她趕緊叫醒了徐蕩石，把事情說了，然後很快就又睡著了。

    我聽完徐蕩石老婆的轉述，心裏有點不是滋味，想來以後是沒機會見到那刺蝟了，有點小悲傷，不過想想也對，那片地方旁邊已經改了個水上遊樂場，或許在半年後，真的會被開發吧。

    這事結束半年後，那一片確實被開發了，挖出了很多石人、石馬還有一些其他的古物。

    徐蕩石當時對我說：“以前我也請過薩滿或是出馬弟子來幫忙，他們都說這個病不好治，大概是功力不夠吧，這次多虧了你認識這位白大仙，可惜我還沒來得及致謝，它就離開了。”

    我擺了擺手說：“沒什麽的，有緣終會再見，這位白大仙的修煉方法與眾不同，性格也迥異於一般的白大仙，估計是另有來曆，你閨女做的那個夢，大概是白大仙和邪氣對抗的過程，演化成了那個夢，它這次確實是受累了。”

    嘴上這麽說著，我心裏卻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據說我們這裏以前曾經有一個涼亭，是乾隆下江南時帶過的，後來這涼亭被一些人拆了，有人在涼亭下麵發現了一隻白色的大刺蝟，那刺蝟一爬出來，眾人都是一陣頭暈，於是才被它跑了，可能我遇到的白大仙，就是這個刺蝟。

    徐蕩石點了點頭，又對我說：“還有個事，我得告訴你一下，李佳衡的魂魄，被我給弄丟了，他被我煉成鬼之後，和我血脈相通，之前被你打散了，但咱們離開北京後，它又慢慢凝實了。當時我還想著，回北京之後把他找回來超度了，可今天早上我卻發現，我跟他之間的感應消失了。”

    一般民間的養鬼煉鬼方法，都是把鬼魂先收在某個容器內，然後用一些符道法術加以煉製，接著在用精血培養。

    我有個朋友就曾經修煉過這種養鬼的辦法，不過他之所以學這套方法，目的是為了養自己女朋友的魂魄，他以為用這種辦法，可以留住死去的女朋友，所以才找了一些江湖術士，學了養鬼術。

    但其實這套方法弊端很多，一來是養的鬼普遍智商有問題，腦子不好使，其次是它們的記憶力有殘缺，換句話說就是記不清大部分以前的事情了。

    再有就是鬼物大多數性格古怪，性情異於常人，所以即使是親人的魂魄，在變成鬼物之後，也會跟養鬼的人漸漸疏遠，甚至於危及養鬼人的性命。

    我那朋友後來也是因為養鬼，鬧出了一場是非。

    徐蕩石和李佳衡關係不深，自然不會善待李佳衡，與李佳衡不會建立什麽穩固的精血聯係，所以徐蕩石和李佳衡是去聯係，需要一定時間後才能感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