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鬼跡難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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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字不知道是用什麽材料寫成的,如果不仔細去找,根本是看不到的,就算是仔細去找,也需要在特殊的角度,才能看到一些痕跡,我問老陳:“你最近沒洗過車?你看這裏有個什麽?”
我把死字指給他看,他起初也找不到那個字在哪,在調整了幾次角度後,總算是看清了這個字,看到這個死字,老陳大吃一驚:“不對啊,我最近才洗過車啊。”
我用手指抹了一下那個字,然後聞了聞手指,這種材料有一股很獨特的香氣,似乎是幾種香料配合調製而成的,我又抹了一些來聞,反複聞了幾次之後,我對老陳說:“這似乎是一種降真香。”
一般來說,降真香指的是紫藤香,又叫雞骨香,是一種香料,這種香料因為生長環境特殊,長成的極慢,所以非常珍貴。而且它還有個特殊的作用,那就是引動仙真下界,在古代修仙之人往往有焚香的習慣,據說厲害的修仙者能夠以香為引,用香氣溝通仙人,讓仙人來傳授法術。
諸多名香之中,以降真香的效果最為出眾,明代禦醫劉文泰負責編修的《本草品匯精要》曾說:“降真香燒之能引鶴降,功力極驗,故名降真,宅舍怪異燒之,辟邪。”還有醫書說它燒之,辟天行時氣(避瘟疫),宅舍怪異。小兒帶之,辟邪惡氣。
不過這些隻是降真香的諸多用法之一,降真香因為香味特殊,若是加以調製,能不能引動仙人很難說,但如果加上某幾種特殊的材料,確實是可以引來一些東西,我看過一本筆記中曾經記載,一位販賣香料的商人從海外購買香料回到中原的路上,因為船艙狹窄,無奈之下隻好把各種香料都堆在了一個船艙內。
雖然這些香料都是裝在幾層麻袋裏的,但因為數量龐大,它們的香味還是混在了一塊,最後形成了一種特殊的香味。這種香味居然在海上招來了海中的妖物。
這海妖幻化成落水的女人混上船去,幾天之內就吃光了船員,後來這海商以小船逃命,才避過了一劫,不過他的貨物也找不回來了,還欠下了一大筆的借款,無奈之下隻能是給人做賬房為生,這人做了賬房之後,閑來無事就跟人念叨自己當年的遭遇。
有個道士把他說的事情記了下來,還特地問了他都進了那些香料,這海商對香料丟失的事情耿耿於懷,自然記得極為清楚,就把船上的香料貨物都告訴了道士。
後來有人從道士那裏得到了貨單,用同樣的比例配置了香料,在家裏焚燒,幾天後全家都得了七竅流血的怪病死了。後來人們知道了,降真香單獨使用,有引動仙真的效果,但如果加上其他香料,則可以引動邪物,或是招來厄運。
我把自己知道的跟老陳一說,老陳皺了皺眉:“臥槽,這特麽到底是誰啊,對付我都用上這種玩意了,而且我才洗了車沒多久,看來這個字是新寫上的。”
他的司機小鄭在旁邊說:“您還別說,我這幾天真有點不舒服,開車的時候老是頭暈目眩的,剛才開車的時候,我還聽見有人在我耳朵邊上跟我說話,說什麽向左向右,踩油門之類的,我以為是這幾天沒睡好,產生幻聽了呢,按照曇爺的說法,我這是被影響了?”
我點了點頭:“你一會兒把車裏車外都擦一遍,再仔細檢查一遍,我倒要看看,這車上還有沒有什麽亂七八糟的玩意兒。”
說完,我對老陳說:“咱倆現在也別閑著,讓小鄭先檢查著,咱們去同仁堂買點藥去。”說完我就朝著不遠處的同仁堂去了。北京最方便的就是買中藥,你隻要是在人口繁密的地區,就能很輕易的找到中藥店,這點是我最滿意的。
“買藥?你也要做什麽香啊?”老陳跟在我後麵說了句。
我搖了搖頭:“你胳膊上的東西,我懷疑是一種蠱毒,或是一種降頭,無論是什麽,中藥都能治,咱們先買個十幾種常用藥備著,別有急用的時候抓瞎。”
我倆一邊說一邊走,很快就到了中藥店,挑完了要用的中藥之後,我又買了一罐蜂蜜,這東西是做藥丸的必需品,我選了一瓶白蜜,一瓶百花蜜。等老陳付了款,我拎著東西出了藥店,發現小鄭就站在藥店外麵。
他一見到我就說:“曇爺,車檢查完了,您還別說,真有東西,我找著了點這個,在車後備箱的犄角旮旯兒裏塞著的。”
一邊說著話,他一邊把那東西遞給了我。那是三個小玻璃管,每個管子裏都裝著一張黃紙,我把罐子的金屬帽擰開,把黃紙倒出來,卷開一看,裏麵寫的是一種我從來沒見過的文字。
我把紙遞給老陳:“你是什麽字?你見過沒有?”
他結果黃紙看了看,苦笑了一下:“你都沒見過,我就更沒見過了,不過這個字我感覺有點怪啊,有點像道教的符。”
我拿過黃紙又仔細看了看:“這應該不是道教的符,道教的符一般是天文雲篆,除了一些施用邪法的符,大部分符都很有氣韻,這個東西上的字七扭八歪的,明顯不是道符,就算是施用邪法的符,也有固定的規格,這上麵的字大大小小都不一樣,我猜應該是某種外國邪法。算了,亂猜也沒有意義,先回你家吧。”
我一進老陳家,他老婆孩子就迎了出來,王玉靜的情況還好,精神相對飽滿,老陳的兒子就不太好了,比我上次見他瘦了一圈,臉色也有點灰暗,他脖子上掛著大大小小不少的護身符。我仔細一看,居然還有我送老陳的鬼見愁無患子。
這小孩子從小就比較怕我,一見到我來了,就叫了聲叔叔,站在那不說話了。我把他叫過來,摸著那些護身符對老陳說:“他之前被上身的時候,也帶著這些東西?”
老陳在一邊苦著臉說:“第一回鬧騰之後就給他戴上了,結果第二回也沒好事,我琢磨著戴著總比不帶好吧……”
聽了這話,我把這些護身符都摘了下來,從工具箱裏拿了個長命鎖出來,給小孩戴上了,我說:“這長命鎖是純銀打的,裏麵裝著一百種能辟邪的草藥蒸餾出來的精油,戴在身上至少不會被附身。不過這東西我隻有一件,孩子帶了,你跟我就得硬抗了。”
老陳見我把長命鎖給了孩子,笑嘻嘻的說:“沒事沒事,孩子沒事我就放心了,你看看我這毛病怎麽辦?”
我擺了擺手:“你的毛病都慢慢來,我先把你家的毛病解決了吧,你這房子,我得再布一個陣法。”我說著話,從工具箱裏拿了四個瓷瓶出來,這四個瓷瓶上的圖案分別是日、月、北鬥、南鬥。我把四個瓷瓶分別放到了老陳家的正南、正北、正東、正西四個方位。
又分別放了一枚沒有刻字的印章,在四個瓷瓶的瓶口。我對老陳說:“這四枚印是我在半天河的水裏泡了半年的,每天都在我家院子裏吸收日精月華,拿出來鎮在你家四角,肯定不會有事。”
我說的半天河就是樹洞水,古人把樹洞裏的水,稱之為半天河,認為這種水得了樹木靈氣的滋養,同時又能吸收日精月華,時間久了會煉出靈性來。據說當初扁鵲就是用了半天河的水,才有了看到人身體內疾病的能力。
據說當年扁鵲年輕的時候在客館當管理員,有個叫長桑君的客人經常到客館住宿,扁鵲這人比較熱心,每次見到長桑君都會親切接待,來來去去幾十年,扁鵲都對長桑君恭恭敬敬的。後來有一天長桑君把扁鵲叫到自己的房間裏,傳了扁鵲一個洗眼睛的藥方。
這服藥的主要成分,就是半天河水,扁鵲按照這藥方洗眼睛幾次後,就得到了看到疾病的能力,能看出人髒腑經絡裏各種隱藏的問題。後來又學了長桑君的醫術,行醫於天下,成就了千古大名。
我這個方法所用的並不是扁鵲洗眼睛的藥方,而是把四枚印章泡在半天河裏,放在每天都能曬到太陽月亮的地方,讓它們自然的吸收日月精華,時間久了之後,這四枚印章加上四個瓷瓶,就能鎮宅驅邪了。
東西布置完畢,我開始給老陳診脈,之所以在我家的時候,我不給他診脈,是因為在我家的時候他心思全在家人身上,情緒起伏太大,脈象會不穩定,到了他家之後,我一番布置下來,他安了心,脈象也就準確了,這樣我再診脈效果就會好很多。
一番診斷下來,我對老陳說:“你的身體倒是沒什麽大礙,隻是隱隱約約能感覺到一股異氣在你身體裏遊走,我給你弄點穩定髒腑的藥,你喝一喝,這樣你的髒腑功能會加強,我看看能不能用你本身的力量驅走這個東西。”
老陳點了點頭:“唉,現在也隻能這樣了。”
我起身正準備去給他熬藥呢,老陳家的門突然砰砰砰的響了幾聲。這敲門的聲音極大,就像是有人在用鐵錘敲門似的,老陳聽見敲門聲,沒有馬上開門,而是從貓眼往外看了看,確定了外麵是誰後,他才打開了門。
“哎呀,老陳你沒事啊。”一開門,門外這人就喊了一句。
我再一看門外站著的,居然是個看起來才二十歲出頭的小姑娘,這姑娘長相挺甜美,大眼翹鼻,長發披肩,一身休閑服,腳踩帆布鞋,這身裝扮倒也還好,可她背上背的東西,就讓我有點無語了,她居然背了一把青龍偃月刀在身上。
雖然這東西用帆布包起來了,但從外形上看,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這是一把青龍偃月刀……
老陳見到她也是一臉的無語,過了一會才說:“我……我還行,你不是閉關修煉去了嗎?怎麽又來找我了?”
他又指了指我:“這位是王曇,大家夥兒都叫他曇爺。”
然後他又指了指那姑娘:“這位是神拳自在門的少門主劉艾靈。”
我一聽神拳自在門,有點懵逼,這神拳自在門其實就是神拳的一支,而所謂的神拳其實就是請神上身,來驅邪和打架的一套法術,這套東西不少江湖神棍都會,當初義和團鬧北京的時候,神拳自在門也跟著參與了不少活動。
一般的修煉家認為,這種流派被不知名的鬼神附體,固然能有一些異能,但並不是靠個人的能力,對個人修煉也毫無好處,實際上在圈子內,這種神拳神打之類的東西,是不被人瞧得起的。
這姑娘倒也爽快,老陳介紹完她之後,她就走到我麵前一抱拳:“早就聽說過曇爺了,幸會幸會。”
我笑了笑:“我也聽說過你們這一派,你也是來幫老陳的?”
她嘻嘻一笑:“本來我是在閉關的,看不見老陳的信息,後來我閉關實在無聊,就偷偷出來玩手機,才看到老陳出事了,我就匆匆忙忙的趕過來啦。”
“呃……閉關還玩手機,你也是心大。”我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不過神拳自在門也是成名已久,盛名之下無虛士,多她一個幫手也是好事。
我心裏這麽想著,就對老陳說:“老陳,藥已經挑出來了,你去煮一下吧。”
老陳去熬藥,我在這邊把他的事又詳細的跟劉艾靈說了一遍,這姑娘聽完這些事,眉頭也皺了起來:“這樣……那肯定是有人要害老陳了,可這人是誰咱們都不知道,也不知道從哪查起呀。”
我想了想:“那倒不一定,這人在老陳車上寫死字的時候,肯定被監控攝像錄下來了。咱們隻需要把監控調出來看一下,多少也能得到點線索。”
她聽了我的話,眼睛一亮:“要是這樣的話,那咱們現在就去找監控吧?哎呀,曇爺果然很聰明,跟傳說中的一樣。”
被這麽一誇,我實在有點無語,調監控這種事,我覺得正常智商應該都能想到,也不知道從哪能看出來聰明。那邊老陳的藥已經煮上了,我就拉著他,一起去找小區保安要監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