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手指？”蘭斯重複，“右手哪一根手指？還是所有的手指？”

    雷斯垂德兩根眉毛一起向上揚，一臉嚴肅，“在這裏……”他拿過蘭斯放在桌子上的文件夾翻開來攤到桌子上，“是右手食指，我很抱歉。”警長忽然歉意地將文件夾合了起來，他剛剛想起來他們剛才的話題裏有蘭斯對屍體比較排斥的話題，但是一涉及到線索什麽的他一時間就把這個丟到腦後了。

    “檢定出來的死因是重物擊打頭部致死。”瑞德接過話，“也有其他的鑒定，不過沒有中毒的跡象，身體上沒有明顯的傷痕。”

    “我們原本對案件的定性是他因為偷竊被人找上門而後發生口角，在衝突中不慎被殺死。”警長解釋，“但是現在可能需要考慮得更多，你們知道的一般被切掉手指的人除了意外事故之外很大的比例是因為偷盜所以被懲罰。”

    “哦，我知道，就和賭博會被砍掉手，說謊會被拔掉舌頭一樣，順便說一下在某一個時期某一個地區如果婚內出軌了會被關在一個竹子做成的籠子裏然後丟進河裏淹死。”蘭斯聳肩。

    雷斯垂德一臉茫然，“什麽地方，這是很久遠之前的習俗嗎？”

    “相信我，你不會想要知道的。”蘭斯歎氣。

    “不，我想知道，等等！好吧我現在不想知道這些，我想知道你們對這個案子有什麽看法。”雷斯垂德胡亂揮了揮手，“我們會優先處理凶殺案，但是如果一直得不到解決的話，它會變成懸案。”

    “就像是藏在寶石裏麵的秘密一樣被高高懸起？”蘭斯眯眼，“能提供的線索我們已經說過了，說句冒犯的話，隻是死了一個人，我們無法判斷出更多死者和這次的案件之間的關聯，如果分開的話……昨天晚上的監控不見了，那前天晚上的呢？”

    “發現屍體的地點是一個小巷子，離珠寶店並不近，治安也不怎麽好，那裏的監控倒是正常，但是並沒有什麽有用的線索。”雷斯垂德解釋，“不過現在是有一點線索了，不過是讓案件變得複雜了。”

    “那會不會是什麽巧合？”蘭斯接著說，他雙手手指向內彎曲做出抓頭的動作，“恰好一個身份不明的男人，正好和一家高檔的珠寶店的老板有點小過節之類的，在威脅了他不久之後因為某些原因被人襲擊被切掉了手指，然後死了，他和藍寶石沒有一點關係……幾率是多少？”

    “百分之0.03。”瑞德接話。

    雷斯垂德臉一皺，“你是怎麽算出來的？”

    “他隻是想說明幾率非常小。”蘭斯擺手，“我們剛才是不是說到他的食指不見了？”

    “然後我們在討論有哪些地方哪些可能會導致這樣的結果，或者說是懲罰。”

    “對，找到他的手指了嗎？”蘭斯點頭，“或許是他的手指暴露了某些重要的信息，凶手為了不讓我們知道什麽所以把它切掉了。”

    “已經在案發地搜查過了，當時發現手指的斷口是新的，在附近仔細找過。”雷斯垂德雙手交叉，目光深沉，“這樣，是凶手帶走了。”

    蘭斯腦子裏忽然冒出某種不太好的預測，在英國這麽長時間似乎沒有遇到過‘吃’這樣的案子，不過在a國似乎挺常見？最起碼在bau的時候遇到過好多次，原因不明……

    不過即使有這樣的猜想蘭斯也不會這麽說出來的，屍檢的話出了明顯不必要的解剖之外會檢查外傷，死者的致命傷，以及口舌喉管，如果是他猜想的那樣被迫吞下手指的話喉部應該會有明顯的撕裂傷。

    雖然沒有看屍檢報告但是既然瑞德沒有提出這種猜想那麽就代表沒有這樣的傷口，說出來沒有多大用處。

    沒有得到想要的關鍵信息，雷斯垂德也很苦惱，但是這個時候夏洛克在休養也不可以去打擾他，誰知道這個大英政府的小心肝兒聽到這樣的案子會不會直接從床上跳起來，然後繞開所有人單槍匹馬再去做什麽危險的事情。

    他一向如此。

    “那麽……”苦惱的警長揉了揉眉心，“兒童失蹤的案件呢？”

    蘭斯對兒童失蹤案件並不是很擅長，涉及兒童的案件在他心中是僅次於血腥至極的連環凶殺案件的存在，凶殺案是因為他已經知道了凶手的信息卻又不得不按部就班跟著程序走，兒童案件是因為多數時候他的能力似乎幫不上忙。

    瑞德不知道蘭斯在想什麽，不過看到他眉頭緊鎖的樣子就知道他一定不輕鬆。

    “這個案子，您是準備親自跟進嗎？”瑞德飛快地說，過快的語速讓雷斯垂德看向他。

    “實際上真正讓我跟進的案子也不在少數，我一個人也無法兼顧很多，這個案子我會讓莎莉跟進。”雷斯垂德歎著氣，“每次遇到大案子的時候我都會覺得我的人太少了。”

    瑞德抿了抿嘴唇，然後坐直了身體將桌子上關於兒童失蹤案件的卷宗拿了過來，翻開一頁手指貼著白紙上打印的字快速地下滑，而後轉到另一張紙，僅僅一分多鍾就把卷宗看完了又遞給了蘭斯。

    蘭斯側過臉看了瑞德一眼，“你剛剛翻那個案件的速度沒有這麽快。”

    瑞德聳了聳肩膀。

    “所以能看出什麽？”雷斯垂德挑眉。

    “咳，被拐走的兒童都是在五歲，男孩子，家庭富裕並且教養良好。”瑞德看著雷斯垂德的眼睛，“這個年紀的孩子一般都是會有大人陪同在身邊，失蹤的地點也都是自身所在的小區，範圍也都是在倫敦城。”

    蘭斯也點頭，“所以，基本可以肯定是同一個或者是同一夥人實施了犯罪，被稱為‘連環’也是正確的，好現象是似乎並沒有發現一開始失蹤的孩子的屍體，他們還存活的可能性非常高。”

    “卷宗裏也寫了失蹤孩子的父母稱並沒有接到勒索電話之類的信息，說明暫時可以認為誘拐孩子的目的並不是因為錢，但是嫌犯誘拐孩子的頻率過高，孩子的狀況也不容樂觀，具體的情況是需要見過這個孩子的父母並且詢問他們一些問題之後才可以認定。”

    “認定什麽？”

    蘭斯低著頭看著卷宗裏帶著紅帽子笑的一臉燦爛的小天使，“嫌犯的信息，他的年齡範圍，文化水平，生活環境，精神狀況。”

    “這麽準確？”

    “隻是參考，比起這個我覺得夏洛克的演繹法才是讓人驚歎的東西。”蘭斯合上卷宗，“所以？如果你能保證你的屬下不會那樣對我和斯潘瑟，能夠忍受‘外行人’的指手畫腳。”

    雷斯垂德側著臉抬起頭，“在向大英政府申請的特別證件沒有下來之前，你們會在我的掌控下開始調查。”

    蘇格蘭場的咖啡說不上難喝但是也說不上特別好喝，舉著一杯咖啡歪著腦袋看著手裏的卷宗，耳朵邊是警務人員來來往往的嘈雜聲音，好像有一瞬間回到了a國的某一個向bau求助的警局。不過，他原本千辛萬苦出國來不是為了到另外一個國度下繼續為人民服務的啊，明明就是為了友誼為了生命和未來準備和惡勢力周旋來著！

    還準備等事情辦完了，換個身份回a國，一身輕鬆完成最終使命之後抱著□□混吃等死的！

    “誰能夠想到這樣平和的世界竟然充斥著令人作嘔的罪惡。”蘭斯微微眯起眼睛，念叨了一句中二無比的話。

    “”瑞德沒有聽清楚蘭斯後麵的話。

    “沒什麽。”蘭斯搖了搖頭。

    雷斯垂德倒是挺清楚了，蘇格蘭場的警長看了一眼放在卷宗旁邊的咖啡，“所以從有社會開始就有‘警察’的存在。”

    社會的開始有沒有‘警察’蘭斯是不知道的，但是肯定有後世定義的‘罪犯’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