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認識！我不認識……放過我吧！”

    “我有錢！我給你錢……什麽都給你……”

    “放過我！求你別殺我……”

    “別殺我……”

    郭萌大聲哭著求饒，平日裏高高在上的冰冷姿態已經不在。

    沒有人想死，越是身在高位，越畏懼死亡，郭萌就是這樣的人。

    “我隻是問你，認不認識齊衡？回答讓我滿意的話，我會考慮放過你。”齊狼靠近了一點，輕聲說。

    “不認識……不認識啊……別……”

    連聲告饒的郭萌忽然怔住，目光定格在齊狼身上，眼瞳裏充滿驚恐。

    齊狼的腹部，原本有一個很大的槍孔，前後貫穿，血流了很多。可是，那個缺口在變小，傷口一周全是密密麻麻的小肉須，晃動著往中間蔓延，要把血窟窿填補住。

    “你……妖……”看到那一幕，郭萌直接呆滯，幹脆地昏死過去。

    “嚇死了？”

    齊狼聽到郭萌還有心跳，暗道還好。

    他習慣了身上這些匪夷所思的變化，卻忽略了這對普通人的衝擊有多大。一般人受到這樣的傷，早嗝屁了。他不光有力氣說話，還一點要死的樣子都沒有，著實把郭萌嚇得不輕。

    齊狼自己其實也懷疑過，他這些奇怪的能力很早就有，那就意味著可能和齊衡無關。可這更難解釋，好好一個人，跟著狼生活了幾年，就變得生命力極強，不隻是恢複力方麵，他的指甲、頭發，不管剪再短，一天內就會長到原來的長度，跟不曾變化過一樣。

    更讓他畏懼的是，他這些年來沒有停止過變化，恢複力、聽覺、嗅覺、力量一直在增強，就連可以迅速生長出的爪型腳指甲，也是不久前出現的新能力。他沒對任何人說過自己一直以來的變化，不過他確信，齊衡知道這件事。

    齊狼隱約明白，自己會一直變強，似乎沒有盡頭！

    到最後會成為什麽模樣，他不敢去想，不過眼下看來，變強是好事。一直增強的各項能力會幫他盡快解決敵人，隻要能殺死齊衡，變成妖怪也值了。

    變化是需要身體支撐的，他現在麵臨的最大困難就是，血。

    殘損的心髒支撐不住不斷增強的軀體，所以他需要血，更多的血！

    郭萌昏迷，齊狼也沒弄醒她，在一邊輕輕地吮.吸卓密髒器上的血，耐心地等著。

    十多分鍾後，郭萌醒過來，看到齊狼在舔血，那種平靜自然的樣子，就像在喝酸奶。

    “你……你到底是什麽怪物……”郭萌畏畏縮縮地後退到傾倒的辦公桌邊，畏懼地問。

    “郭總，睡醒啦？我再問一遍，你認識齊衡嗎？”

    齊狼回頭，夜色下的臉龐忽明忽暗，隻有嘴角鮮紅一片。

    桌邊的郭萌呆滯地搖頭，接著忽然哭了，沒幾秒，又放肆大笑。

    齊狼皺了皺眉，郭萌應該受過一點那方麵的訓練，控製心跳情緒方麵還算過得去，可在齊狼勉強裝傻充楞就過分了。

    他放下手裏幹癟的心髒，捏起一塊碎肉走過去，彎下腰笑眯眯的問：“看來你真的不認識齊衡，那我換個問題，誰指使的你？”

    郭萌繼續賣弄演技，顫巍巍地抬手，指著地上散作一片的卓密。

    這倒是實話，卓密應該就是背後策劃一切的人。不過，齊狼感覺卓密的來曆有點門道，所以他才直接殺死她，然後把突破口轉向郭萌。卓密這種明顯受過訓練的人，是很難被攻破心理防線的，武城不比雲市，太過凶險，齊狼沒有充足的時間來撬開卓密的嘴。

    至於郭萌，就好對付多了。

    “我第一次吃人大概在五六歲的樣子，那時候什麽也不懂，熬了一個冬天，太餓了，聞到血味簡直要瘋了。狼父咬斷獵人脖子的瞬間，我直接撲了上去，癲狂地啃咬。”

    “那血……那肉……”

    “嘖嘖嘖！實在是太好吃了！”

    “在那個寒冷的冬天，流進喉管的溫熱是最讓我懷戀的溫度。我當時沒有畏懼隻有享受，因為太好吃了，餓了好久好久，連冷硬的凍兔子肉都大半個月沒見過，可以想象我吃到柔軟溫暖血肉的樣子。”

    “至今為止，那是我覺得最美味的食物。”

    “郭萌，你與前來殺你的歹徒同歸於盡，死得無比光榮。這美味……是你應得的獎賞！”齊狼把肉塊在郭萌眼前晃晃，溫和地說。

    “不……不……不，我不吃人肉！不吃人肉……”碎肉越來越近，郭萌也不裝了，用力甩頭。

    “不演了？其實不管你是瘋是傻還是老年癡.呆，都得死。現在，你可以說遺言了。”齊狼低頭看了看身上的傷，感覺還需要幾分鍾才能行動。

    “我……我不想死啊！為什麽……為什麽要殺我？你這個魔頭！怪物！為什麽？”

    “沒有為什麽，遇到了，順手就殺了。”

    齊狼把郭萌拎起來，走向窗邊，順便一腳把卓密踢飛。

    殘破的屍體從窗邊滑出，向地麵下墜，半空中留下一條弧形血線。

    他看著空中的血，就像看到了彩虹，感歎地說：“有些人從小就生活在天堂，根本不了解腳下的殘酷世界。郭總，你是好人啊！為了對付殺手，拚命反抗，放棄這美好的一切，也要與歹人鬥爭到底。記住，你這不是墜落，是升華！”

    齊狼捏碎郭萌的喉管，不讓她叫出聲，接著鬆手，郭萌絕望的臉迅速下落，遠去。

    “高處的夜景，真美！”齊狼把手裏的肉塊扔進嘴裏，勉強嚼了幾下，強咽下去，皺著眉說，“不過這肉，還不如凍兔子，呸！”

    身上的傷恢複了一些，有力氣離開了。

    齊狼從窗口跳出，手腳並用，貼牆下移。順著原路來到一樓綠化帶裏，從角落裏摸出放好的背包，換上帶來的幹淨衣服，然後摸出包裏的翻蓋手機，向備注為“黑”的人發了個短信。

    “郭氏民企大廈！”

    處理後事就交給狼騎兵吧！齊狼本來打算模仿郭萌的字跡，在辦公室的紙上留下半個“卓”字的，後來想想算了，好久沒溫習這些功課，手還受著傷，怕弄巧成拙，增加黑騎他們的工作難度。

    他麵無表情地看了看不遠處兩具慘不忍睹的屍體，昂首挺胸，悠然離開。

    齊狼走得特別慢，也沒有急著回溫特小區，而是四處繞圈。身上的傷需要時間恢複，他不想把血腥味帶回溫特小區，經過之前抓捕郭薇的事，包括胡警官、江心在內的很多人都知道他住在那裏，因為血氣而暴露就麻煩了。

    武城的強人還是很多的，他會在這座城市呆很久，必須保證萬無一失。躲在暗處的齊衡也不知道在謀劃什麽，給齊狼一種鋒芒在背的感覺。

    變強！努力變強！

    齊狼不想再被任何人掌控，相反，他想掌控自己的命運。

    武城的夜市還是很熱鬧的，齊狼融入人潮，買了串糖葫蘆，邊吃邊走向目標，嘴角的血漬粘上紅色的糖渣，已經很不明顯。

    目標有兩個，齊狼看到兩人偷別人錢包了。

    小偷，該殺！

    齊狼這樣安慰自己，悄摸.摸跟上走遠的兩人。偷竊未必該死，可齊狼渴了。

    變強的堅強後盾就是運轉正常的心髒，他的心需要更多的血。

    兩人離開擁擠人群後，興高采烈地走向比較冷清的小巷，要在裏麵分贓。

    齊狼心裏道好，這兩人太懂事了，都知道自己找餐桌了。隻是，靠近以後，齊狼聽到巷子裏有動靜，裏麵還有別人。

    “嘔……喝，給我喝……再喝！老板，上酒……酒……喝……咦，你們是誰？要幹什麽？酒……我的酒，還給我！”巷子裏是一個酒鬼。

    “還酒呢？就是一礦泉水瓶子，小子，你運氣好，遇到上帝啦！來來來，手表、手機、兜裏的錢都拿出去，我帶你去天堂！西裝看起來也不錯，脫了！”

    “喂……你們……你們誰啊？別……別拽我衣服……”

    不用看，也知道裏麵在發生什麽。

    齊狼走過去，拍了兩下牆壁吸引兩人的注意，晃晃手裏的糖葫蘆，說：“相遇是緣，打劫！”

    “喲！哈哈哈！同行啊！不過你小子拿個糖葫蘆打劫？有個性！過來在這兒跪著！等我收拾完……”

    呼！

    微風拂過，空氣裏憑空多了絲血氣。

    齊狼來了，摁住說話那人的左肩，微微用力，肩胛骨以可見的速度下陷，要卡進肱骨與鎖骨的縫槽裏。

    “啊！疼疼！大哥大哥……有話好好說！”

    “我說了呀！打劫！”齊狼的手鬆開一些，態度挺好。

    “劫財……還是劫色？”那人尋思身上也沒錢，要不吃點虧……

    “劫點血。”

    齊狼冷冷地一笑，另一隻手忽然抬起，拍在那人的頭上。

    雙手使勁，用力一掰。

    哢嚓！

    那人的脖子被掰斷，腦袋軟軟的塌在右肩上，眼睛瞪的滾.圓，瞳孔渙散，死不瞑目。

    齊狼張嘴，一口咬在他的脖子上，兩根尖牙準確刺進頸動脈，瘋狂地吞吸……（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