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錚聽著電話那邊小丫頭自責的口吻，歎口氣，才說：“暖暖，你覺得是因為你才導致張有財姐姐的慘劇？”
    “我……我覺得不是我，我根本不知道，可張有財的姐姐確實是因為我和許衛國斷了合作才失業的。”
    溫暖的聲音有些委屈，又帶著幾分自責。
    當著張有財的麵，她雖然說的那樣信誓旦旦。
    可隻要想到那兩條人命哪怕和自己有那麽一絲一毫的牽連，她總是忍不住愧疚和不安。
    “暖暖，從客觀的角度說，你和許衛國本身就隻是合作關係，你們雙方都有權選擇終止與對方的合作，而且如果沒有你，罐頭廠說不定早就倒閉了，那張有財的姐姐失業的更快。”
    “我知道這個，可那些工人當初找我……”
    “再者，”
    戎錚打斷她的糾結：“你當初是拒絕了他們，他們想要工作還可以另找，整個臨淮市並不是隻有你和許衛國能給他們提供工作，站在一個旁觀者的角度，我隻能說，我同情她的遭遇，但是不認同她這種不珍視生命的行為。”
    戰場上，那些受傷的戰士哪怕是缺胳膊斷腿，生命垂危，都渴望活下來。
    戰士們拋頭顱灑熱血，就是因為他們珍視生命。
    聽著戎錚的話，溫暖沒有接話。
    “暖暖，你自責，你愧疚，那是因為你並非是冷血無情的人，但商場如同戰場，如果重來一次，你難道就會選擇繼續與許衛國合作下去嗎？”
    “……”
    溫暖靜默了一瞬，才說：“不會。”
    在商言商，她要開廠子是遲早的事，不可能一輩子都和許衛國合作下去。
    “那不就行了……”
    “但是我會好好審視罐頭廠失業工人的事。”
    溫暖想了想，開口說道：“我會盡可能把事情考慮周全，不會再讓類似的悲劇發生。”
    她對待敵人不會手軟，但並非蔑視生命，更不希望有人因為自己的原因凋零一生。
    “嗯，我的暖暖長大了。”
    感慨的聲音透著一股子自豪和驕傲。
    溫暖聽得心尖顫了顫，想反駁一句，可餘光掃見商店的老板一直瞅著自己看，便轉移了話題：
    “你最近過的怎麽樣，忙嗎？”
    倆人打了這麽久的電話，她還沒來得及詢問戎錚的近況呢。
    “哎，媳婦兒不在身邊，你說我過的好不好？”
    戎錚故作憂愁的感慨了一句。
    溫暖翻了個白眼兒：“……”
    這人簡直了！
    不過戎錚也知道倆人打一次電話不容易，沒有繼續沒營養的話題，抓緊時間撿重點的說。
    等掛電話的時候，溫暖都感覺聽筒是熱的。
    這可把商店的老板給心疼壞了，都恨不得給自己的電話吹吹讓它盡快降溫。
    “女同誌，雖然是接電話，但你打了這麽久，也沒少耽誤我生意，而且我還去跑腿找你了，你怎麽也得給我三……不，四塊錢！”
    溫暖直接掏出五塊錢遞給老板：“謝謝您了，不用找了。”
    商店老板：“……”
    給的這麽爽快，自己是不是要的有點少了？
    電話另一端。
    戎錚掛了電話一直到出辦公室門的時候，嘴邊的笑意都沒消下去。
    站在的走廊的祁月華見他出來，本想大聲招呼。
    可戎錚就像是沒看見她似得，直接下樓了。
    再度被無視的祁月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