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很快就來到了最後一天的晚上。

    榮凱提前電話了潘林盛說今天晚上是第一次還款五萬塊的最後期限了。

    潘林盛在電話裏頭，各種推脫，千般借口，萬般理由。

    榮凱對於他的各種反應，那是早有意料。

    電話最後，榮凱淡定地說道：“今天晚上八點，我過去你家樓下，已經準備好了高音大喇叭、a4小傳單、還有三米大橫幅，你自己看著辦吧！”

    電話掛斷，潘林盛全家上下都慌了。

    “這回可怎麽辦啊！”

    潘林盛一臉慌張地看著陳秀芬：“你不是說，那姚禹前兩天就已經回去了嗎，咱們這筆錢自然是想賴多久賴多久，最好是賴到最後都不用還了最好，現在怎麽有跑出來榮凱這麽個煞星來，咱們可怎麽辦啊！？”

    “哎！我怎麽知道？”

    此刻，陳秀芬的一張老臉上也是愁容滿麵，皺紋滿滿：“我原本是為那天殺的姚禹回去後，就老姚夫妻倆的性格，肯定是做不出登門討債的事，那咱們自然是可以能賴多久算多久了，說不定幾年後都不了了之了。”

    “沒想到啊！沒想到，姚禹這天殺的王八蛋竟然是如此的狠心，就算自己走了，也不忘讓人上門討債啊！他這是要把事情給做絕了！”

    陳秀芬提起姚禹來，可是恨得牙癢癢的。

    “媽！都怪你，要是前幾天你不再上門去借錢的話，說不定根本就沒有眼前這攤子事。”

    潘林盛已經急得如同熱鍋上螞蟻一般，開始怪起了自己老媽來。

    “你個沒良心的貨！”

    “我這豁出去臉皮，到處借款，為的是什麽？為的是誰？”

    “說到底還不是為了你這沒出息的家夥，之前是為了你結婚買房，現在是為了你兒子上學買學區房！”

    一邊說著，陳秀芬直接上手，走到潘林盛麵前，伸出手去，狠狠揪住他的耳朵就旋了起來。

    “之前你和我哀嚎要買學區房沒錢的時候，怎麽不說讓我別出門借錢啦？”

    “疼！疼啊！”

    “媽！我知道錯了，你趕緊放手啊！”

    潘林盛果斷認錯求饒道。

    “都是姚禹那天殺的啊！”

    ＂也不看看他們家住的是多大、多寬敞的房子！＂

    “還有那姚禹眼瞅著也大小是個名人了，怎麽說都不差這十萬塊錢啊！”

    “怎麽就能這麽的小肚雞腸，死命計較呢？”

    “媽，你會晚上那榮凱過來討債，咱們可怎麽辦啊！”

    他愁眉苦臉地看著自己的老媽，虛心請教道：“難道真的要還錢不成？可現在家裏也沒有那麽多錢啊！而且如果把這錢還了，那我兒子的學區房就肯定買不起了啊！”

    “錢，那是肯定不能還的。”

    陳秀芬斬釘截鐵地定下了調子：“現在手裏的這幾萬塊錢，還是我豁出去老臉，求爺爺告奶奶，好不容易才借回來的，是打算用來給乖孫子買學區房用的。”

    “至於晚上，那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走一步算一步了，我就不信了，憑我這麽多年賴賬的經驗，會搞不定一個小年輕。”

    她霸氣十足地說道：“之前去老姚家，沒有再借到錢，那已經是讓他們賺到了，現在還想著從我手裏把錢討回去，那怎麽可能。”

    “也都怪你，之前你爸還在的時候，家裏還能有些生意，維持著進賬！”

    陳秀芬話鋒一轉扯到了潘林盛身上來：“結果你去祿州那幾年，說是和人合作做什麽水利工程的生意，結果幾年下來，吃喝嫖賭！不僅一分錢沒有賺到，反而把你爸留下來的那些個老底子敗得一幹二淨了！”

    “要不然，咱們現在至於淪落到這個地步嗎？”

    一說這個，潘林盛立馬就急了，好似被貓咪被踩到尾巴似的。

    “媽！媽！你真是我的親媽啊！”

    “這都過去的事了，還提它幹嘛，不是早就說好不提這茬了嗎？”

    “好啦！你說我是不是上輩子欠你的啊！”

    陳秀芬看到潘林盛那副著急跳腳的模樣，也有點心疼了：“算了，那過去的事就不說了，現在重要的是把晚上這茬應付過去，然後媽再豁出老臉去，想辦法給你把學區房的首付湊齊了。”

    “日後就得靠你自己了，兒子啊！你可得爭氣，還得管住你那媳婦彩霞，不然媽萬一哪天不在了，你可怎麽辦啊！”

    “好啦！會拉！我會好好爭氣的。”

    潘林盛沒心沒肺地隨口應付道。

    看著自己兒子這副模樣，陳秀芬心裏頭百味交集。

    她轉過身去，偷偷地抹了抹眼角的幾滴老淚。

    …………

    時間來到了當天上完的7點30分。

    榮凱開著車拉著滿滿當當的討債工具——擴音大喇嘛、a4小傳單、3米大橫幅來到了陳秀芬、潘林盛一家人所住的宏達花園樓下。

    他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還挺寬裕的。

    榮凱給姚禹打了個電話，說了下自己今天晚上的要債步驟安排。

    “可以啊！哥們，你已經在朝著專業討債公司靠攏了，就差紅漆、鐵鏈了。”電話接通，姚禹打趣道。

    “錢能不能要得回來，我不看重，但你自己要注意安全，有事隨時給我打電話呢。”最後他再三叮囑道。

    “嗯！”

    “我知道了，幹了幾年零售，千奇百怪的人見得多了去了，我已經準備好了錄像視頻設備，今天晚上就讓你見識下，真實的人性！”榮凱淡定地說道。

    “好，那我先擼鐵鍛煉去了，期待著你的好消息！”

    “嗯！放心去吧！”

    電話掛斷，榮凱給潘林盛發了條短信，說：“我已經在你家樓下了，電喇叭、小傳單、大橫幅都已經準備好了，距離八點還有最後十分鍾！”

    ……

    潘林盛看到短信後，拿著手機的左手不禁一抖，看向陳秀芬的臉上露出惶恐神色：“媽！那榮凱說已經在樓下了，已經準備好什麽電動大喇叭、小傳單還要拉橫幅，距離八點隻剩下十分鍾。”

    “怎麽辦？”

    看到潘林盛那一副六神無主的模樣，陳秀芬的一張老臉上不禁也是連連抖動了幾下。

    “沒事！看媽的，就這一個小年輕，光憑幾句話，就想從我手裏討回錢去！”

    “那怎麽可能？”

    陳秀芬強裝淡定地說道。

    “這裏是正規的居民小區，有保安，如果他鬧得太過了，咱們就報警，我就不信了，還對付不了這麽一個小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