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不再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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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今夜子時,凡參和狐帝終於回來了,兩個看起來有些疲憊,衣服也破了一些,身上沾了不少血跡,也不知道是他們自己的,還是那些與他奮戰之人所濺出來的。

    我隻是淺淡的問了一句:“你沒事吧。”

    他應了一句“沒事,這個拿去敷在傷口...”

    我接了百解草,未圖拿了藥杵和罐子,我將它放在藥罐子裏使勁搗著,等到搗碎了,便將它敷在小哇的傷口處,還拿著繃帶將傷口和百解草好好的綁著。

    我和凡參就這麽守在她的身邊,直到第二天天亮,那些呈現在她臉上的晦暗之色才退了下去。

    凡參將小哇扶起,說道:“我給她渡點修為,這樣她可以快點恢複。”

    他眼中盡是溫柔,少了以前的那種捉摸不透。

    也許,這是她的親生女兒,所以他對小哇所做的一切,都是發自真心的,並不會有什麽其他附帶的想法。

    我一邊幫忙將小哇扶起,一邊問了他一句:“你的傷撐得住嗎?”

    他溫溫一笑:“不妨事。”

    我坐在了一邊,看著他為小哇渡了修為,眼裏全是他們二人,腦子裏根本裝不下其他事情,就這麽看著總是很幸福的一件事兒了。

    一個時辰過去了,他終於收了法力,將小哇緩緩放下。

    我走過去欲看看小哇,這次輪到他站不住腳,被我扶了一把。

    他臉上冒著許多汗,看起來有些有氣無力,卻還是與我說道:“小哇沒事了,隻是虛弱了些,明日大抵就會醒了。”

    我“嗯”了一聲,將他扶到邊上的椅子坐著。

    等她坐下,我欲轉身就走,卻被他拉住了手。

    我瞧了他一眼,眼神裏不再冷漠,更多的是淡然。

    他說道:“我有些乏了,可否借你的肩膀,靠著睡一下。”

    睡就睡,怎麽還要靠我肩膀?

    “這椅子太小了,坐不下兩個人。”

    他伸手施法,將邊上的椅子和台子互換了一下,這下兩個椅子靠在了一起。

    好吧,看在他盡心救了小哇的份上,我便坐了下來。

    他緩緩將頭靠在我肩膀上,我倒是下意識的將頭撇的遠一些了。

    見他睡的越來越沉,那腦袋杵著我的肩膀都有些酸疼了。

    我想著或許他是真的累了。

    這兩日既是大戰了騰蛇族,又是給小哇渡了修為,想必身子是真的吃不消了。

    他的頭有些不正,再差一些都要栽下去了,我便拿著手扶了扶的脖子,這一扶就一直扶了下去。

    未圖中圖又來看望一會,我將他打發了出去,叫他晚些再進來。

    直到第二天早上,我都有些迷糊的打瞌睡了,這哈欠張口就來。

    忽然間看見小哇的手臂動了一下,我下意識的站起來想前去看看,忘了這位還在我肩膀上睡覺的凡參,將他驚醒了過來。

    我道了一句“小哇醒了”,他便和我一樣,第一時間前去看小哇的傷勢。

    小哇倒是睜開眼能喚我一聲“姑姑。”

    她見到凡參,更是笑樂了,還說到:“壞人叔叔,你把姑姑哄好了嗎這是?”

    凡參輕撫了小哇的額頭,溫柔言道:“壞人叔叔還要靠你幫忙哄姑姑,你可要快點養好傷。”

    小哇點點頭,伸著小手拉著凡參的手不放。

    如今這樣子,倒是叫他們父女情深,我成了那個負罪之人。

    不忍再看下去,也不知道自己的思緒究竟是如何的,隻知道理不出頭,也順不出尾。

    我唯有站了身來,道了一句:“我先回南山狼族報個信,你們先在這兒休息。”

    回了南山狼族,我將此事告訴了孤墨曳昭等人,他們亦喜亦怒,喜的是小哇已經找到,且已經安然無恙,怒的是這騰蛇族傷了小哇,他們是想去打一打這蛇的七寸。

    蛇族傷了小哇,這事我亦不能忍,可是如果要狼族大肆興兵,去討伐騰蛇族,到時候狼族受傷的人數一定不少。這樣得不償失,還是等日後騰蛇蛇王一人出行時,我再教訓他。

    不過,經過這事以後,再次燃起了我對仙術的渴望。

    以前常年住在元界梅林,不遇危險,法術這事倒是也可有可無,何況天族當初硬是奪走了我的法術,我這會兒即便再學,若被知曉,一定會被忌憚,所以,我得偷偷的去學,關鍵時刻若遇危險,總可以保命,不至於束手無策,幹瞪眼的等死。

    我在寢殿內嚐試修煉。

    先前在勤修閣所見的仙術法籍還記得一大半,所以還能冥想著去修煉一番。

    隻是每每我提氣修煉,我這後脖頸處就發疼,想必是我這龍筋斷了三處,三處各斷了一小截,所以修煉靈氣經過這處筋脈時便會一直發脹發疼。

    我去了元界梅林尋找老頑童師傅,幸虧他在梅林看書。

    我將小哇所遭之事告訴了他,並求他教我如何能再學法術。

    他思考亦覺得有理,我的身份特殊,常日在妖界和天族徘徊,不學點傍身法術,確實不太放心。

    不過,我這龍筋所斷之處已經各自閉合,阻塞許久,若想重練法術,就得重新斷了這三處筋脈兩頭,也就說會添六處新傷,其痛不亞於當日斷鱗之時。

    當日之痛,我猶記憶深刻,如今聽他說到此處,手臂不禁打了個顫。

    老頑童師傅勸我好好考慮考慮。

    我確實有些猶豫了下,隻可惜這三條龍脈是修煉法術的必經之處,本想說將法力散於周身,如今看來是不行了。

    不過老頑童師傅倒是提了一法子,我素來酒淺,倒是可以喝個幾壇子酒,來麻痹一下這痛覺。

    這法子倒是好,以前醉過幾日,醉的我都不省人事,這疼痛或許真的沒有了。

    我拿了幾壇子酒來飲,老頑童師傅卻也上手喝上了,我將他手中的酒奪了回來,怕他要是飲醉了,下手不穩,豈不是我最遭罪。

    因為是以醉為目的,動作也迅速了些,三壇子下肚,我就早已經不知東南西北了。

    直到暈沉沉的感覺被晃蕩的抱著,過了片刻,後脖頸處一陣疼痛,疼得我叫出來聲,我心裏暗暗咒怨著老頑童,這哪裏不疼了,分明還是疼得要死。

    無奈我身子沉重,雖然眼皮子能張開一些,卻終究是又醉又疼,睜不過幾時。

    隱約間回到了那日被拔龍鱗之時,心裏便對那凡參又恨了幾回。

    這次斷筋的時間總覺得很久,讓筋脈複原又是花了許久,直到第二日醒來之時,我發現老頑童憔悴了幾分,頭上的白發亦是多了一半。

    莫不是為了我龍脈一事?

    我有些心虛虛的問著:“老頑童師傅,你的頭發?”

    他坦然一笑,說道:“沒事,不過花了幾萬年修為而已,等再修煉個上萬年,發色會變回來的。”

    幾萬年的修為,平常人誰會這麽大方。(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