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作給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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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撒謊!你撒謊!趙二石,你究竟是在欺騙我還是在欺騙你自己?你挺身而出為我擋下危險時,你的心在不在?你為了我們的情義煩惱糾結時,你的心在不在?你為我的傷痛擔憂焦慮時,你的心在不在?山雲雀流著淚大聲的質問道。

    趙二石站在一旁神情木然的看著門外。

    “那時,你可想到你有婆娘?”山雲雀輕聲的問。

    “是呀”趙二石默立良久,長長歎了一口氣,道:“即便我此時有十張嘴,也不能為自己申辯一句。”

    趙二石望著遠方,輕聲道:“是的,我動心了,你所求的片刻歡喜甜蜜誘惑了我,你我之間生死相依的情義感動了我、你發自內心的淳樸依戀軟化了我,我無法抗拒的被你吸引而深陷泥沼。我想過要離開你,也想過青安會受到傷害,可我的心告訴我,這種歡喜甜蜜的時刻不會再有,我很快就會失去你,何不再等等,等著時間把你從我的生命中帶走,等著命運安排我們的分離。可事實上,時間把青安從我的生命中帶走了,命運安排了我和青安的分離!山雲雀,離開你我會難過會遺憾也會不舍,可離開青安我的心被撕碎了,我的神識被攪爛了,你明白那種感覺嗎?”趙二石把目光收回來,重新落在山雲雀身上,苦笑道:“你不明白!我也不明白。可你看看我的鬢角,它全白了!青安不在我身邊,我的心日日受到煎熬,一想到她要離開我,我就想把我的心刺成千瘡百孔,把它剁得稀爛,然後,就這麽血淋淋的捧到青安的麵前,求她憐憫我、求她放過我。”

    “可你現在也看到了,她不要,青安不要我了,她要離開我,嫁給別人,以後,她會跟別的男人親近說笑、朝夕相處......,一想到這些,我就恨不得殺了她,再殺死我自己,讓她死都得和我埋在一起!”趙二石的氣息漸漸粗重,眼神狠厲,仿佛青安此時就站在他麵前一般。山雲雀被趙二石近似瘋狂的眼神唬了一跳,不由後退了兩步。

    “趙二石,你不用嚇我,”山雲雀挺了挺胸膛大聲道:“你要殺她我幫你拿刀,你要自殺我也跟著,上天入地我都陪著你,這一生一世,能得到你的真情對待,我值了,不後悔!”

    趙二石看著山雲雀英氣勃勃神情決然的俏臉,隻覺得那被刺的千瘡百孔的心應該再被碾子狠狠地碾壓才好,因為它可恥的再次動搖了!

    趙二石獨自從上河村回到了縣裏的新宅子。看著幹淨整潔井井有條的新宅子,趙二石久久不能言語。自己買宅子時的歡喜雀躍,修整時的甜蜜期盼,搬家時的欣喜自豪,一幕幕都曆曆在目。可這宅子青安沒有住過一天,沒有青安的一點氣息。

    為什麽呢?想起來了,開始是三鳳排斥,三鳳很恐懼很緊張,把四鳳和趙誠護的緊,生怕青安會害了她們。青安見了覺得很不自在,與自己約好等三鳳嫁了後她再搬回來的。後來呢,後來山雲雀姐弟住了進來,自己總是有幾分心虛,無論是自己生病還是三鳳出嫁,自己再也沒想過沒提過讓青安搬進新宅子。你看,哪怕自己再遮掩、再嘴硬,變心了就是變心了,有這麽大的破綻擺著,青安怎會沒有察覺!

    山鷹初進隔離區,病情總是反複,發熱的狀態總是在持續,自己跟山雲雀輪流守著他,日夜不敢離開。後來,山鷹的病情穩定了,山雲雀過於擔憂,要求趁著大夫在隔離區施針施藥機會難得多住些日子,鞏固一下病情。自己看她姐弟可憐,就答應了,陪著她姐弟在隔離區住了近兩個月。等自己從隔離區回來後就發現青安不見了,青安的衣物鞋襪都在,家裏的存糧也在,還有地契房契都在,院子裏整整齊齊的,大門也是鎖著的,仿佛青安隻是去趕集了!

    自己留在小宅子等了一日又一日......。大鳳的男人在鄉下又買了個通房,還把她的嫁妝田賣了,大鳳哭著找自己做主,自己守著這小宅子沒有動;三鳳...挨了婆家的拳腳,被打斷了手骨,四鳳哭著求她去找魏家算賬,自己還是沒有動;謝大郎把秋收的糧食送來,被四鳳換了銀子接濟了大風和三鳳,自己依舊守著這小宅子沒有動,

    天,一天冷過一天,四鳳哭了,家裏沒有過冬的糧食,也沒有過冬的柴火。四鳳受不住了,當了新宅子的被褥和棉衣,雇了大車,把家什搬回了上河村,趙二石就守著這小宅子,誰勸也勸不走。那時,自己瘦的隻剩下一副大骨架支撐著,兩鬢雪白、皺紋橫生,街坊誰見了不說一句可憐。

    可為什麽?山雲雀明明知道青安在隔離區,明明知道自己在無望的等著青安,她怎麽就那麽狠心,不說不勸呢?她真的是自己心中那淳樸善良有情有義的知己嗎?她娘傳給她的玉佩掛在了王衙役的腰上,開始,自己以為,她是生活艱難,當了玉佩呢,一直琢磨著,在她走之前,一定要想辦法幫她把玉佩贖回來。直到青安被遺忘在衙門的隔離區,自己才意識到,事情怕是沒有這麽簡單。

    青安回來了,被娘家接走休養了,嶽家對自己有氣,青安心中有怨,不急,她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婆娘,她躲不開自己的。當務之急是要查清,是誰故意把青安遺忘在隔離區的。自己夥同舅兄和二根兄弟劫了負責隔離區巡查的王衙役,王衙役招出了收了山雲雀的玉佩,答應把青安耗死在隔離區。舅兄當場就怒了,踢斷了王衙役的三個肋骨,兜頭給了自己一個大耳刮子,打得自己淚流滿麵。

    趙二石不知自己是怎麽回去的,他把自己關在小宅子裏,一頭紮在炕上暈了過去。醒來後,看著一雙雙關心擔憂的眼睛,自己當時卻隻覺得委屈孤寂。安安靜靜的養病、乖乖巧巧的吃藥,生病時,身邊沒有了那個人的照顧,自己又作給誰看?(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