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清極不知寒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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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有韻自桃花樹上折下一枝,白衣紅花,青絲如墨。水榭花開,笛聲悠遠。

    陸有韻動了,廣袖在空中滑過,隨著桃花花瓣而落,銀鈴聲伴著笛聲,惹來了小鳥相和。

    白公子指尖在玉笛上輕點,眼神一直落在那被悠悠江水,粉白桃花包圍的女子身上,滿目柔情似水。

    桃花樓台吹玉笛,曲水白裳落梅花。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陸有韻穿白衣,北國帝姬生而矜嬌,不喜著那雪白顏色。昔年無論他相求也好,威脅也罷,也換不得她低頭。

    白公子唇角勾了勾,氣流落跑,笛聲有著一瞬間的斷開,陸有韻疑惑地抬頭,看到白公子一本正經地收起了玉笛。

    陸有韻持桃花枝踏水而來,站到窗外的屋簷上。“送給你。”一願公子安樂,歲歲康健,二願諸事順遂,歲歲無憂,三願得一摯愛,歲歲相守。

    白公子看著麵前粉色的桃花,和桃花後膚若凝脂的白衣美人,伸手接過了桃花。

    昔年今日此門中,人麵桃花相映紅。今年今日此門中,故人涉水春日歸。

    “帝姬帶路吧。”

    陸有韻說,因著麵前的人,語氣裏的冰冷都少了幾分。“可以叫我有韻。”

    白公子以手握拳,清咳一聲。“韻兒。”

    陸有韻腳步頓了一下,沒有回頭,顯然是接受了這個稱呼。

    白公子看著前麵的背影,伸手在腰間取出一把匕首。

    沈容染踏過那門時,看到地就是一副場景,自家姐姐被一個白衣少年圈在懷中,如果脖子上麵沒有那泛著冷光的匕首的,這場景大抵是十分唯美的。

    “白二蛋,你這是什麽意思?”

    “當。”匕首從自家主人手裏跌落,和那粉色的桃花花瓣滾作一團。

    白公子無比震驚地看著陸知寒。“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

    啊?我怎麽知道你的名字?我怎麽知道我怎麽知道你的名字的?

    沈容染慢慢說:“聽說的。”

    白公子問:“聽誰說的。”今年的桃花還不夠紅啊。

    沈容染轉了轉眼珠子,怒問:“你把匕首架在我姐姐脖子上是什麽意思?”

    “這不是你姐姐。”白公子說,然後冷眼看著陸有韻,問,“說,你是誰?”

    沈容染把呆滯地陸有韻拉到自己身後,看著白公子一本正經地問:“白公子,這是你第一次見我姐姐吧。怎麽就確定她不是。”

    白公子低頭尋思了一陣,抬頭道:“聽聞北國帝姬矜嬌,向來隻著紅衣,此女一襲白裙,還為我跳了落花落,還讓我叫她韻兒。”

    讓你叫她韻兒?按理說,你是該被打死的。沈容染眼神在兩人中間轉了一圈,看著陸有韻臉上泛起一絲薄紅。她將陸有韻拉上前,掀開她的衣袖,指著手臂上的那一片銀色對白公子道:“銀雪印記。”

    白公子雙手疊起對陸有韻行了一禮。“在下唐突了,還請帝姬恕罪。”

    “無事。”陸有韻轉身繼續向前走。

    白公子抬腳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頭,沈容染看著這兩人的背影,理了理鬢邊的頭發,她是不是不該來的?

    沈容染坐在驛站的樹下,捧著陸有韻塞給她的茶,慢慢地品著。

    這是要進行什麽沒眼看的事,才把她拒之門外,裏麵還躺著她昏迷不醒的兄長呢?

    不一會兒,進行了沒眼看......咳,正事的兩人,推門走了出來,後麵還跟著她曾經昏迷不醒的兄長。

    “沒事了吧?”

    陸渝揉了揉小妹妹的頭,說:“沒事了。”

    “怎麽回事?”

    陸渝說:“被那和尚的蛇咬了一口,沒事。”

    白公子說:“六尾毒蛇,今天不醒,明天就可以下葬了。”

    沈容染把嘴邊的謝字生生咽了下去,陸渝嘴角抽了抽,招了一個侍衛,侍衛很快取來了一個錦盒。“三顆南海鮫珠,多謝白公子救命之恩。”請白公子治病,報酬要麽是先談好,要麽就是看著給。

    白公子說:“不,我要別的報酬。”

    陸渝很好脾氣地說:“請講。”

    白公子指向陸有韻。“你給我做三頓飯。”

    沈容染本來在一旁好戲,發現陸渝皺著眉頭向她看來,她挑了挑眉,走到陸渝身邊拉走他。“白公子和姐姐商量報酬的事吧,大哥,我陪你進去休息。”

    “那和尚這麽輕易就放了你們離開。”陸渝聽沈容染講完後麵的事情,有幾分難以置信地問道。

    “是。”沈容染點頭,“大哥,你說這和尚會不會就是重傷父親的和尚。”

    “十之八九。”

    沈容染想起那雙眸子,就決定恐怖。“他那雙紅瞳也太瘮人了。”

    陸渝高深莫測地說:“正常人哪裏會生一雙妖瞳。”

    “所以呢?”

    陸渝一本正經道:“所以他不是人。”

    沈容染無語地看了他一眼,正想不和他說話時,突然想起這是個妖鬼劇本。

    陸渝說:“大戰那天,他本來在城樓,轉瞬之間就到了父親麵前,若不是親衛反應及時,我現在就應當是北皇了。”

    沈容染好笑地看著陸渝。“大哥,聽起來你對那親衛很是不滿。”

    陸渝拍了拍陸知寒的頭。“小丫頭,別亂講。”

    “知寒,我明日要啟程回國了。”陸渝看著妹妹,罕見的慈愛。

    沈容染卻對這份慈愛並不感冒,擺弄著鮫珠,無甚在意道:“路上小心,不許帶女子回國。”

    “你在南國萬事小心,有事給我紙鶴傳信,父親讓我轉告你,如果查不到什麽,三年之後可以回家。”

    沈容染嘟囔著抱怨了一句,“他怎麽不自己告訴我。”

    陸有韻和白公子的交涉最後以三頓飯告終,陸渝明日啟程歸國,陸有韻會繼續留在南國,住在白公子的曲桃水榭。

    沈容染從驛站回東宮,東宮是一個特殊的存在,它隸屬於皇宮,卻又可以不必從宮門進。一應的守衛,也是和皇宮分開的。

    沈容染前腳剛到東宮,後腳就有侍衛通告有人到訪。

    “白公子有何貴幹?”

    看著站在旁邊的宮婢,白公子走到沈容染麵前,彎腰湊近她耳邊,問:“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的?”

    “你們在做什麽?”(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