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幹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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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湯媛揉了揉眼睛,似被賀綸的動靜吵醒,又翻過身繼續睡。

    早膳後章簡莘在外書房求見。

    賀綸稍作整理,一麵理著袖口的褶兒一麵道,“阿媛,昨日那件錦袍你幫我盯著點,別讓小丫頭洗壞了,那是母後親手做給我的。”

    縱使不穿也得洗幹淨了好好收藏。

    湯媛嗯了聲,想了想,覺得這事還是得提醒他一下比較好,“那個,洗完這水你以後可能就不會再穿了。”

    為什麽?賀綸一臉不解看向她。

    這個嘛……湯媛忽然覺得自己比賀綸還尷尬,她清了清嗓音道,“昨晚我跟嬌彤擦了半天也沒擦掉,那個應該是紅藍閣的上等胭脂,抹在嘴上吃飯都不容易掉,何況是……嗯……沾了點在衣服上的……”

    也虧得他會沾,那地方被右衽稍稍遮蓋,不專門貼近了扒開很難有人察覺。

    賀綸的目光似是心虛的閃了閃,湯媛連忙給他找了個台階下,“許是我那日不小心沾上的,還請王爺不要怪罪。”

    等閑情況下,她還是希望與賀綸像家人那樣溫溫和和的相處,並不想跟他因為花花事兒生分了。而生分往往又是由尷尬引起,所以她盡可能的裝傻給他找個台階下。

    誰知賀綸沒搭她遞來的梯子。

    他閉目歎了口氣,再睜開,眸光已是坦然澄澈,盯著她一字一頓道,“早膳前我提過蓉蓉受到驚嚇的事。她當時還受了傷,情緒特別激動,然後誰也沒想到她會忽然抱住我哭,但我們並未發生任何事,而且……她隻抱了一下……就被章簡莘拽走。”

    雖是問心無愧,可不知為啥越解釋越心虛。賀綸從容的外衣下悄然滲出了一層熱汗。

    “嗯,我相信你。”湯媛慎重的點頭。她確實相信,因為完全不覺得這個事兒於賀綸而言有啥好撒謊的。

    不過私心來說,她不太看好他跟章蓉蓉的關係,畢竟他都不想娶人家,再那啥啥的多有傷風化,裕王府又不是沒女人。然而以後的時間還長著呢,這些話兒將來她可以慢慢勸著他,大不了再給他納個年紀小的水靈姑娘。

    賀綸見湯媛眉眼含笑,並無疑惑,想來是相信他的。他心中微微感動,卻又有點兒說不出的怪異,想要仔細想想怪異什麽,卻也是不知從何說起,隻垂眸默默看了她片刻,舉步離去。

    明宗十一年就這樣平安無虞的翻了過去。

    大康迎來了明宗十二年,這一年湯媛十九歲,在大康應算作成熟姐姐的行列。

    春風將將剪綠了湖畔的柳蔭,海棠就給湯媛送來槐花巷一座三進宅院的好消息。

    海棠如今也算有了一番善緣。此前她在俞州承蒙湯媛相救,重返京師後就在城西的祁員外家裏坐館,教授兩個雙胞胎小姐琴棋書畫。那祁太太為人爽朗仗義,祖上還出過京官,是以也算小有見識。她見海棠言談舉止不凡,尤其琴課的曲譜更非那些爛大街的,便仔細詢問緣由,方才得知此女從前是正六品掌寢,在宮裏服侍過皇子,通身的禮儀皆是出自正統宮規,隻是遇人不淑才落難至此。

    這可是打著燈籠都難找的禮儀姑姑啊,平時這樣的人早就給有頭臉的人家搶去,如今她卻是白得一個。是以這家太太對海棠愈發看重,不但長了工錢,還與她達成了六年的口頭協議,以便她將自己的兩個寶貝女兒培養成不遜色勳貴之家的千金淑女。

    大概是怕口頭協議將來會生變數,祁太太幹脆為她做媒,對象是幼子的啟蒙先生,也在祁家坐館,此人姓蔣,年方二十,長相憨厚周正,家中也有生計,算是溫飽無憂,就是弟弟妹妹多了點。

    湯媛沒想到海棠見過人後沒多久就應下這門親事,當時還有點怕她是病急亂投醫,急於尋找依靠,如今見她挎著一隻裝滿雞蛋的小竹籃,麵色白裏透紅,可見那蔣秀才並未虧待她。

    海棠早已習慣了庶民的身份,規規矩矩的給湯媛施了一禮,笑道,“這是農家新鮮的草雞蛋,還望掌寢莫要笑話,嚐嚐鮮兒。”

    雖然湯媛早已入鄉隨俗,該講規矩的時候從不懈怠,卻也不是那等死板不知變通的,便笑著請海棠落座。

    海棠此番過來主要就是告知湯媛槐花巷的宅子有了眉目。她已經跟祁太太講明,說是從前認識的一位女官有意此處,價錢好商量,但請不要先賣給熟人。

    原來湯媛的姐姐和姐夫即將來京定居,托她尋一處三進宅院,還給她寄來一千八百兩銀票,這恐怕是傅家所有的家底,那心情應該如後世買房的年輕人差不多,湯媛不敢掉以輕心,但又不想打著賀綸的旗號,那樣不管她如何做,人家或多或少都會怕她,要麽提前將房屋賣掉要麽不敢開價,所以她先請鄭管事在私下裏打聽。

    這一打聽就打聽出了槐花巷,風水和地勢皆不錯,左右鄰居又在府衙做文官,有正五品也有正六品,從身份上來說,很是適合傅瑾年。恰好這處宅院也在拋售,且還是海棠的東家,兩廂巧合,湯媛心中已經定下九成。

    她又請鄭管事前去談價,最終敲定一千七百兩,絕對算得上普通百姓口中的豪宅,然而按照京師的地價和房屋的質量來估,那祁太太確實也沒開高,還真是個實在人。

    為此,湯媛贈了海棠一匹杭綢做謝禮,海棠受寵若驚,連連推拒,又想起湯媛的為人,這才麵紅耳赤的收下,再三施禮道謝。

    湯媛的姐姐鍾離夢的產期在三月下旬,產後肯定要等孩子滿月才動身,也就相當於給了宅子不少布置的時間。

    手頭上有事做,時間也就過的飛快。

    而湯媛也已經與賀綸分別了七十九日。

    隻因大年初五寧夏固原發生了小規模動亂,且有軍戶上京告禦狀,一告固原總兵貪汙軍餉,二告當地父母官為了吃空餉,愣是把家中的老弱婦孺或者殘障人士全部塞進名額,導致軍需大大縮水,原就節衣縮食的軍戶還要跟這幫無所作為的人平攤口糧,以至固原縣上下哀聲載道,民不聊生。

    於是,明宗就派賀綸攜聖旨巡視寧夏,正風肅紀。

    孰料這日沒打招呼,他就回來了,身後還跟著灰頭土臉的明通,滿臉焦黑,仿佛被什麽炸過。

    湯媛卻目瞪口呆望著麵不改色的賀綸。

    他也在看她,微微揚眉,“怎麽,不認識了?”

    認,認識啊。湯媛暗暗驚歎,這一路舟車勞頓,他怎麽還沒曬黑?

    但這種久別重逢的畫麵,應是激動與欣喜的,就莫要關心他保養的方法。

    她與萱兒先後跳下馬車,激動不已的仰臉看著他。尤其是萱兒,居然哭了,先是不停拭淚,最後竟是捂著櫻桃小口哽咽,嚇了湯媛一跳,她瞅瞅賀綸,又瞅瞅萱兒,暗忖,此刻若是自己不在,萱兒一定會抱他吧,因為她也有點想擁抱他。

    但湯媛是個理智的人,笑道,“我道今日是什麽好日子,原來王爺背著我們偷偷回來啦。你看,這是我跟萱兒給你求的平安符。”

    萱兒一聽,也學湯媛,雙手捧著朝他遞去。

    賀綸淡淡掃了一眼,既沒有接湯媛的也沒有接萱兒的,“先交給馮鑫吧,我累了。”

    說完解著披風大步邁向朗月堂。

    湯媛與萱兒麵麵相覷。

    直到次日亥時末,賀綸從宮裏回來,才踏入荷香居。

    湯媛睡得正香就被嬌彤喊醒,連忙披了件褙子起身迎接,卻不等撩起珠簾,珠簾另一麵已經伸來一隻手推了她一把。

    “哎哎,你幹啥呀!”湯媛趔趄了一步。

    賀綸走進來,脫去外衫,扯開中衣露出還帶著沐浴後濕氣與清香的胸.膛,傾身將她壓在桌上,啞聲問,“你說我想幹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