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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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心而論,作為一個“未婚妻”遇到自己的“未婚夫”在居室跟寵姬嘿咻啥的並不能算一件愉快的事,至少湯媛感覺蠻尷尬的,咳咳,但這種時候假裝沒看見大搖大擺離開隻會更尷尬啊,真還不如佯作沒事人般上前規規矩矩行個禮呢。

    她打著哈哈道,“今兒個真是好日子,哈哈哈,多虧了王爺我那個分號總算有了眉目,這不我一激動就燉了一大盅雞湯啊。”說完,一臉好像才發現萱兒的樣子,“咦,萱兒也在,你們這是要出門嗎?正好我也有些急事要處理,王爺,別忘了喝湯啊,奴婢且先告退則個。”

    她自己搭梯子自己下,掉頭就要開溜卻被賀綸一把攥住,原路扯了回去。

    “什麽事能比伺候本王喝湯重要?把湯端進來。”賀綸丟下句話,負手又折了回去。

    這……湯媛眨了眨眼,回眸看向眼淚已經滾了出來的萱兒,講真啊,她雖然不是很喜歡這個女孩子,但也沒法子討厭她,見她哭成這樣,多多少少有點兒心軟,畢竟賀綸是變態。而萱兒其實還不滿十六歲,比她破.身時還小,這麽小的年紀不管是生理還是心理都不適合發生性.關係。

    “是不是哪裏疼?回去找個女大夫看一下吧,女人得自己照顧自己。”湯媛紅著臉道。

    當初她也痛,以至於一看見賀綸某個地方發生變化就渾身發抖,為此還專門請了兩回醫女,這些苦楚隻有女人自己知道,於是湯媛就委婉的點了萱兒一句,主要是可憐她年紀小。

    萱兒愣了下,似是沒反應過來,下一瞬回過神,羞怯的紅潮早已從額頭延伸到脖子。

    小姑娘臉皮就是薄。

    點到為止。湯媛也不敢讓賀綸久等,拎著食盒正要離開,卻見麵紅耳赤的萱兒忽然捂住口幹嘔,臉色以可見的速度白了下去。

    嘔,嘔啦?湯媛目瞪口呆。

    伺候萱兒的小丫鬟連忙扶住自己的掌寢,失魂落魄的離開了朗月堂的園子。

    湯媛的心卻久久無法平靜。

    她竟也有些失魂落魄的,失魂之餘還不小心灑了賀綸一手湯,燙的他眼神一凜,也嚇得她心口一咯噔,連忙端盆打水伺候他擦洗。

    變態再牛叉,細皮嫩肉依舊是細皮嫩肉,並未修煉成金剛鐵布衫,被滾燙的熱湯一澆,想來應該也是挺疼的。湯媛滿含歉意,一邊給他塗藥一邊用眼角飛快的睃了他一瞬。

    好在賀綸本性還算個有點風度的貴族青年,除了臉色陰沉了點,並未回敬她熱湯。

    他縮回手,似是不耐煩塗太多藥膏,竟沉默的垂眸看了她一會兒,問,“為何心不在焉?”

    湯媛怔了下,眼睫微微顫抖。

    “我們在屋裏……什麽也沒做。”賀綸艱澀的啟音,隻因自己不解釋湯媛是不會問的。

    啊?哦。湯媛點了點頭,欲言又止。

    “你有什麽話便說。”冷不防他的態度又冷了下去。

    湯媛確實有話,極其恐怖的話兒,但又不知從何說起,以至於那隻被他握在掌心的小手冷的像冰。

    “王,王爺。”湯媛顫著眼睫抬眸看向他,“回頭找個醫女給……給萱兒請個平安脈吧……”

    她可能是有了!

    湯媛無比驚恐的望著造孽的賀綸。

    一旦萱兒有了,幾乎不用想象,她都能預料到接下來的劇情。

    首先,她斷不會逼萱兒打.胎,這種行為太惡心了。但也不會嫁給一個庶子先於嫡子出生的男人。

    然而以賀綸的性格,就像他說的,即便玩膩了也不會放過她。想來是隻有他拋棄她,哪有她先退出的道理。

    所以她一定要冷靜,鎮定,萬不能將心裏的想法表現在臉上。

    必須讓賀綸毫無所覺。

    湯媛怔怔望著他,努力維持著相對正常的反應。

    “為什麽?”賀綸一瞬不瞬望著她。

    你丫做的孽還問我為啥?湯媛暗暗晦氣,隻得硬著頭皮道,“剛才她幹嘔啦,你們上個月或者上上個月沒做好措施吧?她年紀那麽小,大概隻知吃藥並不懂如何清洗,你可別當玩兒似的,趕緊請個醫女看著,小心出了事你就……”

    後麵的聲音越說越小,湯媛茫然的瞅著賀綸那黑不見底的眼睛,幾乎無法辨別其中任何的情緒,然而人怎會沒有情緒?不管是初為人父的欣喜還是緊張,再不濟是憤怒,多少都得有點表示啊,但他什麽都沒有。

    湯媛莫名的毛骨悚然。

    這日,賀綸把她按在扶手椅裏,不疾不徐的要著,也不疾不徐的道,“你且放心,我們的措施做的比你好一百倍,她這輩子都不會有。除了你,誰都不會有。”

    風平浪靜的解釋完後,賀綸又開始折騰她,事後係上腰帶就憤然走人。

    湯媛也體會了把拔x無情。

    但她的本意隻是送點雞湯表達謝意,而不是送自己給人上啊。驚嚇之餘,湯媛穿上衣服踉踉蹌蹌逃走,晚膳也沒用便窩在被窩裏沉沉睡去。

    其實她一點也不弱,就是事情發生的太突然,還沒做好準備,這才被他弄個半死,換成平時,誰怕誰啊。

    她就當遇到個爛口碑牛.郎,差評。

    祝他早日陽.痿,不舉,早.泄,去死吧!

    夢中她小聲啜泣了一聲,縮成一團,丫的,為什麽要欺負我?

    不過湯媛是個想的開的人,此番就當被狗咬了,翌日照樣吃吃喝喝,忙自己的事兒。

    巧的是賀綸也忙,每日天不亮就出府,掌燈時分才回來,導致彼此連續好幾天都不用打照麵,倒也相安無事。

    賀綸一直在躲避,無限的惶恐,害怕她哭,害怕她責備,更怕她見到自己像個沒事兒人一樣。

    有生以來,他頭一回感到了怯懦。

    湯媛卻在暗忖,爛牛.郎八成是在給她甩臉子,呸,有錢了不起啊!

    等她在商界混出頭,非兌三麻袋銅錢砸死丫的孫子!

    想想她就委屈的紅了眼眶,隻恨不能雇十個母虎狼輪x他丫的!

    但也隻是想想,她才不會讓自己變得那麽沒品,更不會因為他這種人而壞了修行。

    眨眼就到了四月二十,姐姐一家已經從俞州城出發,直奔京師。而槐花巷的宅子也已修繕完畢,這裏家具物什本就齊全,湯媛雇人從裏到外的打掃,案幾門窗,無不擦的鋥亮,又從自己的私庫裏挑出十匹上等青紗,命人裁製帷幔幕簾,然後又添了一對青綠玉大花觚,這個顏色最是素淡,什麽鮮花兒都能配,放在正堂或者宴息室都格外的雅致。

    其餘林林總總也就不再贅述,總之槐花巷這邊由湯媛打理的像模像樣,鍾離夢一家即將迎來絕對的驚喜。

    忙完這些,她的點心鋪分號也已開業。

    湯媛攜著嬌彤和嬌卉來到位於長樂街的新店。這簡直是開在了自家門口,巡視不要太方便啊,相比開業後總共才去過五次的太和街,這裏真真是個夢想的地段。

    巧合的是現在這家店麵就位於玉齋的斜對麵,東南角。平時她完全可以坐在玉齋觀察新店的客流量和夥計的服務態度啊,就算被發現了也不會有人懷疑她跟玉齋的關係。女人嘛,誰不愛看首飾,而且還能邊看首飾邊看自家店。

    此外她也不得不佩服鄭管事的商業頭腦,如今這分號的名字叫“怡口齋”,逼格瞬間滿滿!

    也瞬間將“湯圓點心鋪子”六個接地氣兒的字襯托的更土了有沒有?

    雖然怡口齋賣的還是點心,但主打的卻是服務。分男客和女客區域,內設戲班子,大概類似後世高檔的咖啡廳或者茶樓,在這裏你可以品嚐最精致的宮廷禦點,喝味道獨特的飲子甚至天南海北的香茶,再邀三五個知己,聽聽小曲兒,半天的美好時光就這樣慢悠悠的打發。

    無論是品味還是定位,妥妥都是為長樂街這群有錢又有閑的人設計的啊!

    湯媛揉了揉眼睛,簡直不敢相信這還是自己的鋪子。

    也怪不得雇傭來的夥計和女工,模樣一個塞一個的周正。尤其那個最周正的顧八還是顧七來著,他往大堂那兒一站,瞬間就有七八道視線射過去,發現他的女孩子不時掩口嬌笑,紅著臉從他身畔經過,難得他不驕不躁,也不亂瞄,隻微笑的邀請男客入內。

    才兩天的功夫,怡口齋女客流量明顯比男客多了一倍。

    雖然女人家矜持,倒沒有出現調戲顧八或者顧七的情況,但她們似乎很享受一進門時跟他打一下照麵的感覺。

    郭氏雖然是個廚娘,但因為模樣齊整,也被分配過來。又因她性格柔柔弱弱,做事卻很利索,人緣竟是出奇的好,如今她跟另一位廚娘在後院看門,每天背著孩子幹活,半點也不耽誤工夫,此番聽說湯媛過來,立刻洗幹淨手臉前來問安,眉目間漾著感激。

    兩人在雅間敘話,不一會兒怡口齋的台柱子顧七就端著茶盤而來,親手遞給郭氏,朝湯媛微微欠了欠身從容退出,整個過程不曾抬眸亂瞄一瞬。

    這下湯媛都有點佩服他了。

    這屋子裏且不說郭氏這個奶孩子的豐.滿俏嬌娘,還有嬌彤和嬌卉兩朵清麗的小茉莉,再加上她,妥妥四大美女,他居然一個也沒亂瞄,已然擺脫了男性荷爾蒙的控製,這種人要麽是自己美貌絕倫,等閑看不上別人,例如賀綸;要麽就是有比女色更值得他關注的。

    所以,他屬於後者。

    這是一個頂認真頂勤勞的踏實好男人啊!

    連郭氏都誇他,“小夥子手腳勤快,為人穩重,店裏無人不喜歡,這樣的人呀,曆練幾年一準兒有出息。聽說是為了供養家中無法自理的老爹才出來打雜。”

    原來還是個孝子!

    湯媛用力的點著頭,豎起大拇指,與嬌彤交換了個眼神,然後笑盈盈的看向早已麵紅如血的嬌卉。

    嬌卉羞的恨不能挖個地洞鑽進去,“你,你們看我作甚?”

    湯媛等人掩口偷笑,“我們不做甚,隻是幫你再多打聽一下顧小哥。”

    嬌卉又羞又惱,氣的直跺腳,一顆心卻是晃的亂顫。

    年輕女孩子有了喜歡的人,感覺世界都是柔軟的。湯媛覺得此時的嬌卉一定很幸福,也真心為她開心,但回去之後如果沒在荷香居見到賀大爺,她會更開心。

    繁忙的賀大爺今兒個有空大駕光臨,湯媛雖不耐煩,卻也是不怕的,如今的她,被折騰的多了,早已適應了恐怖的黃瓜,隻要不受驚過度,基本不會太難受。

    “王爺,喝茶。”她乖巧的坐在他對麵,雙手奉上一杯茶。

    賀綸的目光從下了一半的棋局中抬起,問她,“你知道接下來怎麽走嗎?”

    湯媛垂眸看了看,“不知道。”

    “我把這個給你,你還會生氣嗎?”他遞給她一張紙。

    湯媛的思路被他從棋局又硬生生拐到紙上,險些繞暈,但視線甫一看清那是什麽,茫然的雙眸驀地瞠圓。

    她還以為自己眼花,揉了揉,再看!

    賣身契!

    是她的賣身契!

    仿佛啞然失聲了一個世紀,湯媛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顫顫的問,“這,這不會是假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