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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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朗一諾一下子沒了聲音,呆呆地望著朗子焱。

    朗子焱又道:“再說,你連孩兒都有了,還說愛她?!你明明知道她眼裏揉不得沙子,斷然不會做你的妃子,那日,她闖進火海,不過是為了還你一個人情,她不想再欠著你什麽,誰知,卻將自己害成了今日這般模樣,三弟,你放手吧。”

    “放手?你又為何不肯放手?”朗一諾整個身子顫抖了一下,勉強笑了笑:“她又不欠我什麽,為何要還人情?二哥,你怎知她心中所想?”

    若那嵇堯說的是真的,她隻許了他三世情緣,而不是三世姻緣,那麽他們注定僅此而已,可他,如何舍得放手,他隻感到心口一陣一陣地揪痛。

    “我不知道她心中怎麽想,但至少我知道,怎樣對她才是為她好,我從來不會給她帶去痛苦,可你呢?你那般情深義重的模樣,隻會帶給她更大的不安,你何曾想過真正讓她心中輕快一些?”朗子焱望了一眼床上的人,狠了狠心,說話就直白得很。

    朗一諾眼中痛楚更甚,腳步有些淩亂,飄飄忽忽地回到床榻前,坐在床沿,握了住的手,說道:“我若是不放開她,你又當如何?”

    朗子焱麵色一冷,啞著嗓子,沉聲道:“我現在若是強行要帶她離開,你擋不住我的!”

    門外閃進來一個身影,他擋在朗子焱麵前,說道:“殿下,你不能帶走夏姑娘,你帶走她,陛下便活不成了。”

    朗子焱目光森寒,反手取下背上的殫殘刔,指著馮濤說道:“滾開!”

    “若暘王執意要如此,那屬下隻好無禮,拚死一戰了。”馮濤擺開架勢,準備迎戰。

    “馮濤,你出去吧。”朗一諾將頭埋在手心裏,用額頭蹭著她的手背。

    馮濤糾結地望了望兩人,一咬牙轉身退了出去。

    朗子焱收了殫殘刔,喚了一聲:“三弟?”

    朗一諾微微側頭:“二哥,你帶她走吧,但我要告訴你,我不是要放開她,我隻是留下來尋找紫炎珠,等我找回紫炎珠,醫治好她之後,何去何從,由她自己定奪。”

    “好!”朗子焱想都沒想便答應了,等他找回紫炎珠,或許她早已醒來了。

    朗一諾在她手心裏親吻了一下,毅然起身,走出了房門。

    第二日一早,朗子焱找客棧小二幫忙,雇了一輛馬車,讓她躺在車裏,親自駕車一路往東回桑岐。

    一個月之後,朗子焱帶著她回到了京城,在朝中引起軒然大波。

    當初,是朗一諾帶她離開的,如今,卻是朗子焱帶她回來,那皇上朗一諾去哪兒了?

    朗子焱無暇顧及大臣們的連番盤查和刁難,更顧不上太後和皇後的質問,直接帶著她進了落日魔宮。

    枼隼和奎木見他最終還是將人帶了回來,也無話可說,可要將魔帝的元身移開,讓出寒玉床,這二人卻是說什麽也不肯答應。

    朗子焱拿他二人毫無辦法,枼隼和奎木是魔帝手下最得力的助手,法術和功力自然不在話下,他思忖過,即便自己的功力再怎麽強悍,也不足以與魔族的人抗衡,因此,用強將那黑龍挪開,是不大可能的了。

    最後,看到朗子焱快要進入崩潰邊沿,枼隼做了讓步,在黑龍翅膀底下,寒玉床的邊沿那一小塊兒地方,為常儀挪出一點兒地盤,放置她的身體。

    “就這樣嗎?這樣就行了嗎?”朗子焱看著掩在巨龍翅膀底下她,問道,心中疑惑不已,若是就這麽簡單,為何枼隼先前那麽抗拒?

    枼隼回答道:“是的,隻是,究竟什麽時候能醒來,得看她求生的欲望。”

    朗子焱轉身望著跟在身後垂著頭的枼隼,麵色越來越冷:“你老實說,是不是還有什麽沒告訴本王的?”

    枼隼嚇了一跳,倏地抬頭看了朗子焱一眼,觸到那雙寒冰似的眸子,忍不住渾身一顫,趕忙又低下頭去,回道:“不敢,屬下絕對不敢欺瞞君上。”

    朗子焱盯著他倉促的樣子,冷笑一聲:“哼!既然就這麽簡單,為何你先前不說,還企圖說服本王先去尋找紫炎珠?”

    魔宮內驟然降溫,本來寒玉床就是極寒之物,周圍已經很冷了,此時,枼隼和奎木更是感覺冷到極致,奎木往後縮了縮,極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枼隼渾身顫了一下,垂頭說道:“君上有所不知,這寒玉床固然有修複的作用,但同時承載兩人,勢必有爭奪的可能,但,究竟會有什麽影響,連屬下都不甚清楚。”

    他沒說的是,黑龍是魔帝的元身,若是爭奪寒玉床的效力,自然占盡優勢,她小小一個凡人,如何爭奪得贏。

    “你是有證據說明這些,還是隻是你的臆斷?”

    “屬下不敢臆斷,寒玉床是上古神器,魔域天書上都是有記載的。”

    “既然如此,你便好好守著她,若是她有半點兒差池,我便毀了這魔帝的元身!讓你空歡喜一場!”朗子焱冷冷地道。

    枼隼哭笑不得,魔帝的元身,不就是你自己的嗎,為何你說得好像是我的一般,但他不敢多言,忙不迭地點頭稱是。

    朗子焱出了炫光門,回到寢居室。

    接下來一段時日,他寸步不離王府,每日除了用膳歇息,大部分時間便是待在魔宮,目不轉睛地盯著她,唯恐她有個什麽閃失。

    這日,朗子焱剛從地道回到寢居室,便看見鐵頭正焦急地在寢居室外轉來轉去,他一見朗子焱開門出來,忙迎了上去。

    朗子焱問道:“什麽事?”

    “輔政大臣和太後都在議政廳等著殿下,宮娥都前來催過兩次了。”

    朗子焱一邊往外走,一邊問道:“知道什麽事嗎?”

    “不知道。”鐵頭跟在他身後。

    “行了,我知道了,你趕緊去一趟溯王府,務必請溯王進宮來。”

    溯王朗天勤,是先皇的兄弟,朗子焱的四叔,生性閑散俊朗,不事朝政,為人也最是謙和。

    鐵頭領命出宮去找溯王。

    朗子焱趕到議政廳,隻見議政廳內,坐在兩邊的大臣,已吵得不可開交,甚至有站起來對罵的。

    太後閉著眼睛,坐在最上方的長案後麵,一手搭在憑幾上,一手揉著太陽穴。

    見朗子焱出現在門口,裏邊的吵鬧戛然而止。

    朗子焱穿過大廳,走到太後麵前,恭恭敬敬地施禮道:“祖母,孫兒來了。”

    太後鼻子裏‘哼’了一聲,心中怒火更大,他獨自帶了那夏丫頭回來,究竟要瞞她到什麽時候?

    太後冷聲道:“你都回來這麽些日子了,為何每日隻是盤桓在自己寢居室內?究竟是什麽事令你連朝中大事都不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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