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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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感慨這裏風景不是一般的好,臨走時還說,隔幾日再來看它。

    朗子炎心頭吃著莫名其妙的醋,跟在她身後。

    枼隼和奎木兩人,恭敬地將他們送至門口。

    回到地麵,朗子焱送她回清荷苑,兩人在金燦燦的夕陽下緩緩而行。

    “事情查得可還順利?”她想著他這兩日正忙得很,今日卻陪了自己這麽久,心中實在有些過意不去。

    他搖了搖頭,道:“不太順利,死的都是些平民,而且,死狀詭異,卻又各不相同,沒想到五鬆坊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那裏外來使臣較多,印象極其不好。”

    “既然五鬆坊是外來使臣居住的地方,那這個事情,多多少少都應該與他們有些幹係,即便不是他們所為,隻怕也是有人想要往他們身上引。”她不經意地說道。

    他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沒聽到他回話,她轉身去看他,忽覺他眉眼間專注的神情,與平素略有不同,不是一般的賞心悅目,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後知後覺的他,抬頭碰到她的視線,心中有些雀躍,道:“我也這般想,所以,多會往這個方向去查。”

    晚霞在她身上灑下了一層黃橙橙的色彩,淡紫色的紫薇花在她的頭頂搖曳不停,他有些恍惚,呆呆地望著她。

    她隻感覺自己心跳驟然加快,趕忙回過身去,繼續往前走。

    她本來很想問他紫炎珠的事情,但找不到合適的借口將話題引到那上麵去,總不至於一開口便說:我想要朗一諾手中的紫炎珠,我還想去帝陵,看看帝陵中另外幾顆紫炎珠,若真是這樣,即使他對自己再怎麽好,隻怕也會有些不一樣的看法,因此,她隻得暫時歇了那個心思。

    她視線落在天空的晚霞上,此時晚霞的顏色,像極了馳越昨日在宴會上穿的錦袍的顏色,她不由得眼睛一亮!

    這個馳越,昨日在宴會上給了她好些難堪,此番想起來,仍舊恨得咬牙切齒。

    她摸不清他究竟是個什麽意圖,當真是為了她好嗎?他們統共見過才兩次而已,值得那樣幫她嗎?誰知道他還起了什麽別的心思?

    不過,話說回來,不怕他有目的,有目的,才可以善加利用不是?!她提唇笑了笑。

    一晃眼,七八日過去,已進入深秋,天氣一日冷過一日,院中紫薇落得差不多了,餘下枝頭孤零零的幾朵,在秋風中顫抖。

    辰時三刻,她像往常一般,在院中修剪花枝,斂秋捧著一個巴掌大小的黑漆盒子進來。

    “是什麽?”她看了一眼,回頭又繼續忙著手上的活兒。

    “不知道,馮爺送來的,說是皇上給姑娘的。”斂秋道。

    她瞄了一眼,淡淡地道:“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嗎?”

    “哦。”斂秋打開盒子,立刻驚詫不已:“姑娘,是顆紫色的珠子,奴婢還從未見過這麽漂亮的珠子!”

    “紫炎珠!?”她當即便想到了這個,忙丟下手中的花剪,跑到斂秋麵前,從盒子裏拿起那顆珠子,對著太陽仔細打量著,心中不禁暗暗驚異:他,這是什麽意思?居然叫人將紫炎珠送了過來,難道,是要將這珠子賞給自己?

    他這麽做,倒叫她有些猜不透想法了。

    “姑娘認得這珠子?”斂秋好奇地問道。

    “聽說過。”她心道,何止認得!還有頗深的淵源,隨即又歎了一口,道:“這世間共有四顆,另外三顆,已隨先皇葬入了帝陵。”

    斂秋一臉的惋惜:“好可惜……”

    她笑道:“可惜什麽!能有這麽一顆已經不得了了,你倒還想貪得更多,就不怕別人說你貪求無厭?!”

    斂秋的臉一下便紅了起來,極力分辨道:“奴婢可不敢貪心,奴婢隻是覺得,這麽好的東西,給埋在地下……”

    “打住,不該說的話休得再胡亂說,對了,咱們做的米酒應該可以吃了,一會兒煮點酒釀圓子,讓大家嚐嚐。”她趕緊打斷斂秋的話,轉移了話頭。

    此處就她們二人,私下說說倒也罷,倘若是旁人聽見了斂秋這番話,隻怕沒事都要生些事出來,到時候,定她們個覬覦先帝祀品之罪也不為過。

    她,確實很想得到那三顆紫炎珠,而且,勢在必得。

    斂秋好像一下悟了過來,忙說道:“姑娘,那你先回屋去歇著,奴婢馬上叫人給姑娘煮來。”

    說罷,便往圓門外跑去。

    她望了斂秋的背影一眼,心中感歎她通透懂事,隨後,便拿著盒子進了屋,在屋內將紫炎珠取出,藏在隨身攜帶的香囊內,將那空盒子放進櫃子裏衣裳底下。

    要拿到帝陵裏的那三顆,談何容易,那日雖跟馳越說了句來日方長,但真要去找他,卻又不知拿什麽作借口,更不要說試探他有沒有那個能力和魄力,陪她做那樣的事,是要擔很大風險的,憑什麽讓他幫這個忙呢?

    再說,他值得信任嗎?就憑他在宴會上說的那些話?焉知他沒有別的企圖!

    不過,沒試過,又怎知不行?這種想法在她心中反複出現。

    於是,她當即便決定吃過酒釀圓子之後,就去找馳越。

    結果,她沒想到,酒釀圓子太好吃,一不小心便多吃了點兒,迷迷糊糊地有些犯困,便打算小睡片刻再去,誰知,一睡便睡到了午後。

    午後,太陽偏西時,她一下驚醒過來,趕忙吩咐斂秋叫人準備馬車。

    到門外時,發現坐在車駕上的是張繆,便小聲問斂秋是怎麽回事。

    斂秋說,自上次宮中宴會回來之後,朗子焱便命張繆一直跟著她,若她要出門,便給她當車夫。

    仔細一想,她很快便懂了朗子炎的想法。

    正想著如何向張繆解釋自己為何要去五鬆坊,因為自己的行蹤,張繆肯定會如實稟報給朗子炎的,便聽見張繆問道:“姑娘要去哪裏?”

    “去…,去五鬆坊。”她楞了一瞬,便決定如實相告,與其後來遮遮掩掩,一個謊言一個謊言地扯下去,倒不如一開始便讓他知道。

    “爺今日沒去五鬆坊。”張繆卻說。

    她撫了一下額,很有些無奈地道:“我不找他。”

    張繆還沒問,斂秋卻好奇地插話進來:“那姑娘還去五鬆坊做什麽?”

    她看了一眼斜掛在半空,橙黃的太陽,回頭不悅地反問:“難不成除了二爺,我便不能有旁的事了?”

    張繆忙搬下馬凳,小心解釋:“姑娘勿怪,在下隻是以為姑娘要去尋咱們爺。”

    他知道王爺的心思,以為她也如他們爺一般,便先入為主地認為她去五鬆坊,必定是去那裏尋找今日常常流連在那裏的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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