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舒糖聲音淡淡，麵色看上去非常平靜。
    “為什麽？”臨寒隨著她的話重複，神色激動。
    兩人的表情反差之大，看的一旁監督的警察有些好奇，卻也識趣的沒有八卦。
    “告訴我，為什麽？為什麽你要殺我？我自認，從來沒有任何委屈過你的地方。”見她不答，臨寒忍不住再一次追問。
    桌子對麵神色飄忽的舒糖眼神才總算有了些焦距，朝他淡淡掃了一眼。
    又兀自低頭，猛地笑開，“當然是為了報複。”笑聲低低，莫名透著一股詭異。
    詭異的平靜。
    “這麽長時間了……臨寒，你心裏應該很清楚吧，我不愛你。從來都沒有喜歡過你。”
    這句話讓坐在對麵的男人麵色一白，身形有些搖搖欲墜，“為，為什……”
    “因為寧璐。我愛她。這一輩子，她都隻能是我的。”舒糖麵色平靜對上他，一字一句清晰道。
    “……”
    臨寒身形一軟，人靠在椅子上神色震驚好半響也無法回神。
    在得到答案之前，他在心底設想過無數種答案，甚至連舒糖其實是他以往得罪過的仇人之女都設想過了。
    卻從沒想過，到最後事實的真相會是這樣。
    “不。不可能。”
    “我不信。”他搖頭，“糖糖你一定是在騙我。你一定是有什麽苦衷瞞著我，對不對？”
    “你放心，我一定會將你從這裏麵弄出去的，我相信你。”
    越說，便越發有些語無倫次。
    “夠了！”舒糖靜靜打斷他。
    頭一次神色認真看他，細細盯著對方瞧了半響，像是要將眼前這個人努力記在心底。
    最後一次。
    “臨寒，你不用自欺欺人。我不喜歡你，很不喜歡，從頭到尾，我都討厭你，很討厭。”
    “我恨你。”
    “因為你，寧璐她拋棄了我。”
    說到這，她又忍不住笑了，自顧自搖頭，“不過也沒關係了。反正，我很快就要下去陪著她了。”
    她得不到的，那就誰也別想得到。
    誰讓，從一開始就是這兩人先招惹的她。
    對麵的臨寒已經被這樣一個真相震驚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對寧璐，他曾經是有過幾分好感的。
    但那些好感的前提，也是建立在她是舒糖好友的前提下。
    在他心底，那不過是個比其他床伴稍微特別一點的，情人。
    算是情人。
    除此之外，真正讓他動心過的，卻隻有眼前人。
    她太幹淨了，如水，清澈靈動。
    這樣的氣質，忍不住就吸引了他，一步步靠近，到她回應，深陷。
    他以為，就算不愛，他也有時間的。
    “再見了，臨寒。”對麵的女孩又突然衝他一笑。
    臨寒呆住，思緒從愣怔中回神。
    反應過來又想勸阻。
    他不會放手的。
    反正寧璐已經死了，她現在也隻能乖乖喜歡他，接受他。
    隻想好的話才到嘴邊，還沒來得及出口，對麵的女孩子又是嫣然一笑。
    很美。
    在他記憶中，從來就沒見過這麽好看的笑容。
    卻也隻是一瞬……
    一道細長的血線劃過，有亮眼的銀光從女孩指間顯露，頃刻間，便是鮮血淋漓。
    那甜美的笑，也就此永遠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