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清在尹溪的攙扶下，“艱難”地登上了有些陡峭的階梯，到了覺新寺的正門麵前時，原本蒼白的一張臉已是泛起了紅意，隻是咳嗽聲也是越來越頻繁了。

    “柳施主身體可還吃的消？”空寂回頭看了兩人一眼。

    “無妨。”君清微微搖了搖頭。

    空寂看著君清氣息稍緩後才有帶起了路，“柳公子重傷未愈，來覺新寺一是為了養傷，二是為了替家中亡人祈福誦經，想來都是不希望人打擾的，住持便為你安排了後山一處鮮有人來的小院子，可還如意？”

    “多謝住持和空寂大師費心了。”

    “施主言重了。”空寂淡淡地搖了搖頭，引著君清和尹溪二人，穿過人來人往的主院，走過山間崎嶇的小路，林間的氣氛越來越靜謐，已經隱約可以看見不遠處的小屋了。

    不過半柱香，便到了目的地，尹溪扶著“氣喘籲籲”的君清坐下，為他倒了一杯茶放在桌上。

    “住持已經叮囑過寺廟上下了，不會有人來打擾柳施主的，每日會有小僧按時送來膳食的。”

    君清再次微笑著表示了打擾與感激之意。

    “還有，”空寂拿過一旁桌上的經書和宣紙，“這些經書都是住持為柳施主挑選的，用來祭奠亡人再合適不過了。”

    君清隨意地翻了翻幾本經書，修長的手在那熟悉的宣紙上微微一頓，似是不經意地問道，“這宣紙倒是別致，我以前怎麽從未見過？”

    “施主有所不知，這宣紙名喚金檀紙，全天下隻有覺新寺在使用，是皇上賜給覺新寺的特權。”

    君清拿起金檀紙，輕嗅了嗅其上淡淡的紫檀香，“不知，我是否能帶幾張走，作為收藏。”

    空寂微微一怔，搖了搖頭，“這恐怕不行，金檀紙隻能在覺新寺內使用，金檀紙的原材料珍貴無比，哪怕是我們也隻有在一些極其珍貴的經書抄錄時才會使用。”

    君清遺憾地歎了口氣，“這樣嗎，那可真是太遺憾了，那這種紙是沒有流傳出去的可能了嗎。”

    “當然。”

    “空寂大師，你們每天都這樣重複地誦經，寺中最近可有什麽奇怪的人或事嗎？”一旁沉默不言的尹溪忽然開口問道。

    “嗯？”空寂有些詫異，顯然沒想到尹溪會問這樣的問題，“寺中能有什麽奇怪的人或事，覺新寺一般是不留外人留宿的，柳施主這次已經是例外了。”

    聽得空寂的回答，尹溪不禁蹙起了眉，如果到覺新寺，還查不到任何有用的線索可如何是好。

    “不過說起奇怪的事，或許倒是有一件，”正當尹溪苦惱的時候，空寂忽然開口打斷了她的思緒，“前段時間寺中的藏經閣突然起了火，雖然事後排查是守夜的小僧不小心睡著打翻了燭台，可那火實在有點大，不少珍貴的經書包括這金檀紙都被焚毀了呢。”說到這兒，空寂的臉上浮現一抹惋惜之意。

    就是這個了！君清和尹溪對視一眼，顯然找到了事情的突破口，眼底皆是有著欣喜。

    兩人與空寂又閑聊了幾句，方才送走了空寂，琢磨著可能需要仔細的盤查，不好在白日公開的去察看，尹溪和君清便商量著夜裏一起去藏經閣一探。

    是夜

    月明星稀，尹溪與君清二人早早地便換上了夜行衣。

    “阿嚏——”山中的溫度比城中還要涼上幾分，尹溪不由得打了一個噴嚏。

    “冷？”君清看向尹溪，眼中難掩關切之意，說著就要解下身上的披風。

    尹溪剛要拒絕就被君清不由分說地披在了身上，“山中夜色涼，披著吧，走吧。”

    “嗯。”感受著披風上君清的餘溫，尹溪心中閃過一絲異樣，不過搖搖頭便將之揮去，“走吧。”

    微涼的月色下，兩道黑色身影飛快地略過，讓人不禁懷疑剛才的黑影是不是隻是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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