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三十四章 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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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喀”的一聲,兩人都從這種古怪的氣氛中一驚,才悚然發覺他們目前正處於一種怎麽樣的危險境地。

    朝著聲音的方向看去,發現是門那邊發出的聲音。

    雖然知道外邊那些人暫時是進不來的,也不一定能找到這個地方,但女孩兒還是有些不安。

    思前想後,她還是覺得維持如今這種情況實在是太糟糕了,而且繼續下去什麽都不能做。若是再來點什麽事兒豈不是要跟這位不知姓名的仁兄一起陪葬。所以……

    “道友,雖然不知道你是哪個勢力的人。但如你所見,我隻是一個慘遭連累,路過此地的路人。可否行行方便,咱們倆就別鬧了。”

    “我們在這下邊打得天昏地暗,事實上誰都沒得到好處不是麽?反倒還被別人坐收魚翁之利。”

    “既然你到了此處,想必應當也不太想牽連到上邊的混戰……若是道友不介意的話,我們可以暫時在這好好相處……”

    女孩兒的聲音很軟和,帶著少年人特有的清脆,聽得出聲音的主人年紀應當不大。在黑暗中,周圍的環境都看不真切,聲音跟感官也被放大數倍。

    雖然嘴上在說要“好好相處”,你的動作可不是這樣的表示的。顧淮難得生出了一絲吐槽的。

    有什麽尖銳冷硬的東西貼在他的後背,冷兵器特有的寒涼之意隔著衣料傳來,讓人膽寒。

    顧淮毫不懷疑若是他有所異動,對方下一刻便會將劍尖紮進他的心髒,一招致命那種。甚至可能最後連對方的臉都看不到,他有這種感覺。

    想不到……說來先動手的人還是他呢。如今卻落得這樣的境地,天要亡他——

    顧淮苦笑,卻仍沒有放棄所有希望。畢竟他自生下來便十分不易,苦熬到現在,遭的難數不勝數,流落此地之後死裏逃生的經曆不在少數。

    隻要還能活,他也要努力活下去。他的命……不隻是他的。

    “抱歉,在下方才反應過激了,才冒昧攻擊了道友。但還請相信,我也是沒有惡意的。”

    “實不相瞞,在下亦是來此避難之人。”

    黑暗中,寧夏挑了挑眉。原來是同道中人,都是逃難來的。

    隻是他的話中又有幾分真,還真的得斟酌一番了。

    在眼下這樣混亂的局勢中,還是不要隨意相信陌生人。比起可以任意填塗事實的嘴,寧夏更相信自己手中的劍。

    寧夏可沒忘記,她進入此處的時候,可是對方先出的手。若不是她反應快一步,說不定此刻被挾持的人就是她了。

    對方這番話不說有幾分真,但說的那個“冒昧”肯定是假的。置換處境想想,她也會這樣選擇。

    至於寧夏如今為什麽會在這裏,又要從半個時辰說起。

    ————立刻替換立刻替換——

    其實對方也有這個底氣,畢竟是陣法大師,先不論手裏頭有多少底牌,即便是現在擺著的那個明麵上的,外邊的人也愣是沒能攻破。

    對比外邊哭天喊地的人聲與刀光劍影,他們這裏頭的確是祥和地詭異。

    “你就別急了,他們進不來的。”元衡真君終於分出神看了眼坐不住的某人,“苦口婆心”地勸道。

    不是,大佬,她現在根本就不怕他們進不進得來這件事。難道就這樣在房間待到結束?

    不知為何,寧夏心底總有種異常焦躁的感覺,連帶重寰劍也在顫動個不停。甚至比前些天各種懷疑的時候還要躁動。

    雖然現在看起來十分安全,但繼續這樣下去可不行。

    “轟——”

    外邊又傳來一陣巨大的聲響,也不知道砸到什麽,整個船體都在震動。害得寧夏有一瞬間擔心這艘船因此遭到不可挽回的毀損,要知道他們可能還要靠這艘船抵達雲島呢。

    寧夏一個沒站穩,噔噔往旁邊偏移了兩下,隨即被元衡眼疾手快地扶了下才站穩。

    “所以才讓你先坐下。”元衡真君無奈地把人揪到位置上,一副不容置疑的樣子“你太緊張了。”

    “……夜還很長。”

    對上對方仿若浸潤了月華的眼眸,寧夏瞬間便感到心裏的壓力小了些。遇事的時候,能有這樣一個實力強勁,穩坐大局的人在身邊,簡直是“so  asy”模式的打法。

    看人稍稍放緩了些,元衡真君也不急著跟她交流,用自備的茶具又給她倒了一杯茶。

    寧夏倒沒多想,直接上手喝了一口。見此,元衡真君似是頗為意外,挑了挑眉。

    清冽的茶湯順著喉嚨入肚,精純帶有鎮靜性質的靈力順著食道匯入經脈當中,頓時渾身一振,精神也好了幾分。

    多日來因為水路帶來的不適和疲憊都被消弭了不少,感覺連帶整個人都振奮起來。這又是什麽好東西?

    不等寧夏出聲詢問,某位“始作俑者”笑道“怎麽?還敢隨便喝我倒的茶?方才還沒得到教訓麽?”說話間,語氣似也夾雜了幾分陰沉。

    不過寧夏卻沒有被對方的虛張聲勢嚇到“弟子該防備的又不是您。我想真君你是不會害我的,方才隻是在教我罷了……不過這回應當真的是茶而不是給弟子上課罷。”

    寧夏的想法很光棍。雖然對方之前說得很嚴厲,示範的“例子”也十足唬人,但隱約可見這位長輩的苦心。對方是真的想要教她,不惜現身說法,也不怕她因此走了極端。

    換作有些人,說不定真的因此心有顧忌,也許真的是誰都不信了。但寧夏卻不這樣覺得,她終歸還是生於和平年代,沐浴在社會關懷中的現代人,她的心更有溫度。

    好吧,她承認元衡真君教的才是對的,最適用於這個弱肉強食的修真界。

    但有戒備心是好事,若是不知好歹那便是愚蠢了。

    精心培養她,保護她,為她考慮為她憂慮,親口告訴她“不該輕信任何人”的元衡真君是真心待她好的。如果對方都不能相信,那這個世界大概就沒有真實了。

    自然也無所謂耿耿於懷,該怎麽樣怎麽樣,某些行事準則沒有任何改變,甚至可以說更堅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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