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黑麵神
字數:4505 加入書籤
李馗突然覺得,咀嚼著“肉幹”的三千代和平時那個冷淡的她不同,至少女孩臉上滿足的表情讓她顯得更有人情味了。
莫非她的本質其實是……吃貨少女?
“你吃的啥?”他忍不住哼唧道。
“鹹魚片。”三千代叼著魚片,有些警惕地瞪了他一眼,“幹嘛?不給你吃!”
李馗臉上的肌肉不自覺地抽搐了一下。
氣氛陷入了沉寂,李馗無聊地看著醫師們擺弄他的手臂,他的視線很快轉移到少女身後的風衣男身上——這人的打扮實在是太酷炫了,讓他生起一種黑客帝國主角基努·裏維斯現身的錯覺。
“我見過你,在步行街上。”李馗盯著他長衣的下擺,“你也是‘禦使局’的成員嗎?”
“是。”
風衣男瞟了他一眼。
“貴姓?”
“徐。”
還是一個字的回複。
“他會不會和人交流?”李馗看向三千代。
“會。”三千代模仿著風衣男子說話的語氣,李馗痛苦地捂住腦門,發出一道有氣無力的呻吟聲。
一想到要在這個小房間裏呆上七天,他就有些鬱鬱寡歡。
“我要給家人打電話。”他露出小獸般可憐的眼神。
“我看過你的檔案,你的父母都不在身邊。”三千代不為所動,又咬下一塊魚幹。
“瀅姨每個周末都會來看我,她是我爸的秘書。”
“你把她的號碼給我,我讓校方通知她……當然,你也可以選擇去其它醫院接受治療……在那之前你需要先擠進門診部掛號,然後把自己的血液變成紅色,最後湊齊一筆不菲的醫藥費用……”
三千代懶洋洋地看著他。
李馗翻過身,選擇了妥協。
“這一周你就在病榻上好好養傷,另外考慮一下我的建議,在傷愈之前給我答複。”三千代記下瀅姨的號碼,帶著風衣男子離開了病房。
她的建議,自然是指安排李馗加入“禦使局”一事。
走廊上,三千代正漫不經心地嚼著最後一塊魚幹,迎麵走來一名捧著卷宗的中年男子。他有一頭黑中夾白的頭發,在後腦勺處打了個結,翹著一條寸長的小辮子。鼻梁上戴一副方框的老式眼鏡,鬢角和下頜留著一圈濃密的虯髯,身穿鉑金色高檔配套西裝,乍一看有點像古代的東瀛浪客。
“局正,有結果了?”麵對自己的上司,三千代仍舊是一副沒睡醒的表情。
中年男子轉過身,隔著矩形玻璃窗觀望察病房內的動靜。這種單向玻璃的內壁附有鍍膜,在玻璃外部可以透視內部,從內部卻無法看清外部的景象。
“我找遍了局裏現存的所有資料,沒有和他‘天賦’相匹配的記錄。”被稱為“局正”的男子歎了口氣。
“這是一種未被記錄在案的全新天賦?”三千代眼前一亮。
“不太可能。”男子將手上的卷宗遞上前,三千代接過後隨手翻了翻,男子繼續說道,“所有的天賦,盡皆出於古祖,萬變不離其宗。”
“那您的意思是……”三千代蹙起眉頭。
中年男子深深望了她一眼:“二十一尊古祖的天賦,以我在組織內部的權限,也隻能了解個大概。”
他的全名為亞伯拉罕·阿巴斯,是美籍希臘人,身兼“異理會”委員和“禦使分局”局長等要職。以他的權限尚且無法完全了解古祖的天賦,古祖之隱秘可見一斑。
“繼承了古祖天賦的直係血裔嗎?”三千代喃呢自語。
“老實說,我不太讚成你的意見。”亞伯拉罕的眉心擰成了一個“川”字,“一旦讓他完全掌握了自身的天賦力量,很可能不再受你我的控製。”
“你錯了。”三千代默默望著少年側躺的背影,“我從未想過要控製他……”
……
李馗從渾渾噩噩的夢境中醒來,第一眼就看到站姿挺拔的風衣男子,下意識問道:“現在幾點了?”
男子看了眼腕上的手表:“晚上十點。”
手臂上的傷口裸露在空氣中,床邊的托盤裏裝著一枚帶血跡的彈頭,為他治療的醫生早已不知去向。
迎著迷蒙的月光,他用還能活動的另一隻手伸了個懶腰:“我似乎睡過頭了?”
風衣男子嘴角微抽:“今天是周一。”
“額。”李馗有點愣神,兩天就這麽睡過去了?
他在床上躺了好一會兒,突然像彈簧一樣坐起身,雙眼直勾勾地盯著風衣男子,直看得對方渾身都不自在。
“有事?”風衣男強忍著揍他一頓的衝動,麵無表情地問道。
“你剛剛一句話,居然說了五個字!”李馗像發現新大陸一般驚異。
風衣男子的麵部肌肉也開始抽搐了,好半天他才憋出兩個字:“有病!”
李馗嘿嘿一笑,重新躺下。大概過了一刻鍾,他再次坐了起來:“好無聊啊,這裏有沒有電視?”
養傷期間他隻能單手活動,手機和電腦是玩不了了,隻能退而求其次。
“沒有。”風衣男深吸了一口氣。
李馗無奈地躺下,過了半晌,他又一次從床上彈了起:“我說悶油瓶,陪我聊會兒天唄?”
風衣男子繃緊臉,不發一言。
“悶油瓶?”
“……”
“小哥?”
“……”
“二柱子?”
“……”
“黃煩煩?”
“……”
風衣男乜了他一眼,雖然不知道這幾個外號的來曆,不過這種不協調的感覺是怎麽一回事?
“嘿嘿,你平時不看動漫和小說的嗎?”李馗感覺和沉悶的風衣男子同處一室,自己都快變成話嘮了,“認識一下,我叫李馗,木子李、鍾馗的馗……敢問徐兄全名?”
“徐文斌。”
李馗想了想:“這個名字有點普通,幹脆我給你起個綽號吧,就叫‘黑麵神’,怎樣?”
他一抬頭,發現對方臉色有些……陰沉。
病房門被人推開,三千代從外麵走了進來,朝李馗一招手:“起床,跟我走一趟。”
“沒問題。”李馗立刻來了精神,三下五除二換好衣服,迫不及待衝到三千代麵前,“什麽事?”
三千代沒理會他,自顧自往外走,他連忙聳拉著胳膊跟上。
走到門口時,三千代突然停下腳步,用細若蚊蠅的聲音對他說:“文斌的代號就是‘黑麵神’,不過沒人敢當他麵這麽叫,你最好小心一點。”
李啞然失笑,隨即有些心虛地往身後瞟了一眼,若是自己以後真成了“禦使局”的一員,這人不會給自己小鞋穿吧?(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