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紅花綠葉(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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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小本生意,所賺本來就有限,因此,伯伯隻買了自己的一張火車票。唉,早上他也沒有叫我,是我自己跟著要來的。現如今,市區的街道,就隔著一個出站口了。

    “往西邊,往峨山方向走啊!”大概是看到我有點愣神,伯伯這樣大聲說道。

    確實,從這月台往西走上數百米,那兒有一條不設觀瀾的小路,你在鐵軌右側踏上那小路,同樣可以到達市區。而且,就在伯伯說這句話的時候,也有一二十個人,正往那峨山方向走。盡管有點不踏實、不情願,當伯伯挑著擔子走向出站口的時候,輕輕地歎了一口氣,我也就向那峨山方向走去了。

    這地方,說起來也簡單,鐵軌大致上自西向東穿過,而一條南北向的的人行道,則將鐵路兩側連起來了。確實,火車要通過,也不能讓鐵路兩側的人無路可走。沿著鐵路走到那兒的時候,我也是額頭冒汗了。

    接下來的時間裏,在擦了一把汗之後,我開始在陽光下等待了。

    在鐵路南側的小路邊站了一陣子之後,我覺得有點不對勁了:這麽久了,伯伯怎麽還沒來呢?在夏日的陽光下暴曬,也不是個辦法啊!那麽,我這樣想著的時候,**在哪兒呢?是不是正走在前往這峨山的路上......小路西北一二十米處,有一間小屋,有屋簷的,可以遮擋陽光的,於是,我就走過去了。

    站在屋簷下看行人,自南向北走過幾個工人叔叔,伯伯不在其中;

    自北向南走來幾位阿姨,其中自然也不會有我的伯伯;

    向南走與向北走的人混雜著,再怎麽睜大眼睛,也看不到伯伯熟悉的身影......

    屋簷前邊有一棵兩三米高的樹,陽光下樹是有影子的。隻是,那樹影先是鋤頭把兒長短,慢慢變成了寶劍長短,接著,又差不多是匕首長短了!不用抬頭看太陽我也知道:快到正午時分了......如果按正常的速度,伯伯是應該到來的了!如今他遲遲不曾露麵,究竟是為什麽呢?是,是先忙著賣菜,還是有什麽事情耽誤了?

    如果他不來,我是不是可以去找他呢?!

    這個念頭,霎時驚出了我的幾滴冷汗:這樣做是蠻危險的,萬一找不到他;茫茫人海,他又到哪兒找我呢?

    然而,一旦這個念頭小草般破土而出,就再也沒辦法將那小草按回土裏了。

    肚子咕咕地叫著,像是在大聲地抗議著什麽!確實,如果是在家裏,現在已是吃午飯的時間了。隻是,屋簷下躲太陽的我,口袋裏連一個一分錢的硬幣都沒有!口渴,總算還勉強可以應付一番,屋子旁邊有一個水龍頭!書上把龍頭裏開出來的水叫自來水;其實,如果沒有管道和龍頭,又談何“自來”?對我來說,如今不請自來的,隻有肚子裏那咕咕的叫聲,額頭上不時滲出的汗滴,前邊小路上那些不是我伯伯的行人......再過了幾分鍾,咬咬牙之後,我決定到火車站找伯伯去了!理由是,他遲遲不來,我不想再枯等了。

    路,我是認得的:火車站,在峨山東南約一公裏處。

    為保險起見,此行我走的是路的左手邊:按正常的走法,從火車站方向走來的行人,是跟我麵對麵的。

    這樣走著的時候,對於自己右手邊的行人,我也不忘盯上一眼:萬一伯伯也走自己的左手邊呢?

    走到火車站之後,我東張西望的,尋找起伯伯來。滿眼盡是陌生的臉孔,伯伯的影子都不見!

    這時候,我真正驚出一身冷汗了:既然伯伯不在這兒,那麽,他應該是找我去了。而我......事不宜遲,再張望一番,確認伯伯不在火車站之後,我趕往峨山。

    峨山,我出發的地方,也找不到伯伯!

    錯過,就這樣錯過了。

    這大概就是耍小聰明的下場了:當初在站台上,我是答應過伯伯,在峨山的小路邊等候的。

    慢慢冷靜下來之後,我再次前往火車站。

    在火車站,我依然找不到伯伯。

    沒辦法,隻好一個人“逛街”去了。

    城市最大的特點就是,滿眼都是“車水馬龍”的景象。此外,馬路兩側的行人、商店也比較多,走在路麵上也顯得要更熱一些!本來,跟伯伯出來,是想玩玩,要點零錢吃碗米粉吃根雪條的,誰知道,這番自作主張後,就隻有幹瞪眼的份兒了!口渴的問題,還勉強能夠解決,走的時間久了,一兩個水龍頭,總還是能夠找到的。在一家飲食店,趁營業員不注意,我拿了一個饅頭。這樣做確實不好,不過,如果實在找不到伯伯,就算能夠獨自返回小街,那也是下午五六點鍾的事情了!“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這句話,堪稱至理名言啊!

    逛公園什麽的,沒那個心思了。

    一陣閑逛之後,看看時間差不多的時候,我先是回到峨山,接著由峨山返回火車站站台。

    奇怪的是,就是在這站台上,我依然沒能見到伯伯。

    不過,這也不算什麽了,隻要火車開動後,一個小時多一點的時間,我就能夠回到家裏。

    最靠近站台的鐵軌上,一列客車即將發出;掃了那站台幾眼後,我登上了這趟列車。(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