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就是所謂的“一語成讖”吧？

    前年的那個除夕，阿冒買了一條狗，殺狗後大吃其肉。一年多以後，落了個身陷囹圄、夫妻天各一方的下場。按照一些人的說法，這就是“打狗散場”了！這種說法，或許也不無道理。正所謂“掛羊頭賣狗肉”，狗肉雖然好吃，在特定的時間段裏，卻隻能靠羊頭作為“掩護”：可見，的確有不登大雅之堂的一麵。在我的記憶裏，確實，沒有哪一個家庭會將狗肉，作為大年夜的主要菜肴。在這一點上，阿冒確實有犯忌的一麵。

    不過，這或許也隻是一種表麵現象。試想，按照阿冒一直以來的雞鳴狗盜，且又從不想著要痛改前非，鋃鐺入獄終將是遲早的事情！“打狗”隻是表象，“散場”才是注定的結局啊！

    去年春節，阿冒小趙一家也還算得上是其樂融融。小冒和老丫，還上演了帥哥美女酒後吐真情的一幕。隻是，不在正道上，到底還是美夢難圓、好景不長。春節過後沒多久，小冒到外麵找門路去了。就在他“滿載而歸”之際，卻落入了法網。正所謂“法網恢恢，疏而不漏”啊！小冒去了農場，那郎才女貌的故事，很快也就落幕了。

    哦，或許總是說阿冒執迷不悟，也有點冤枉了他。

    去年的那個春天裏，由於有小冒的“前車之覆”，阿冒也收斂了一段時間。他，做點什麽呢？到集市上幫人家修補鞋襪，另外就是拾撿廢舊了。哦，下午兩三點鍾的時候，阿冒家門前的街道外側，廢銅爛鐵、塑料薄膜什麽的，散開了一地。將它們分門別類之後，匆匆扒兩碗飯，阿冒就挑著兩麻袋的廢舊，趕下午五點多的火車去了。這樣說來，柳州有人專門收這類廢舊物品的，阿冒不過是轉給他們罷了。

    那些日子裏，阿貓一家人的生活，常常隻能用“捉襟見肘”來形容。記得有一次，小趙這樣喝罵道：“阿冒，你這家夥，太不像樣了，連孩子的雞肉也不放過！”

    阿冒苦苦一笑，這樣解釋道：“阿波，阿波吃過了——”

    “吃過了？就沒有下一餐嗎？”小趙的語氣，依然是不依不饒。

    “下一餐？”阿冒支吾道，“到時，到時再說吧——”

    真實的情形，大概是這樣吧：作為母親，小趙自然希望阿波能夠吃得好一點，以利於長身體。而阿冒，見到兒子一時沒吃完，嘴饞之餘，就將餘下的那幾塊雞肉，老實不客氣的往自己的嘴裏塞了。

    怎麽解釋這一類現象呢？阿冒雖有自食其力之舉，隻是，在門路、火候等方麵，還頗有不足。簡單地說，就是能夠掙到手的錢，還遠遠不夠用！於是，才有了跟阿波爭食的笑話。以前那些錢財容易到手的日子裏，這樣的現象，是斷然不會出現的。作為父親，難道他就不疼愛自己的孩子？

    那時候，阿冒在想些什麽呢？正路雖好，要過得順心如意，恐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如果他有這樣的想法，恐怕也無可厚非吧？民間有“血汗錢”的說法，可見錢物、家底是來之不易的。

    或許，也正是這樣的遲疑、猶豫、不自信，最終毀了他。正路也不好走，那種僥幸心理，或許就像野草一樣，在他的內心深處潛滋暗長了。“一次，就一次！弄到這一筆錢之後，我，我就收手了......”這樣的心思，在那些日子裏，在阿冒的心坎上，真不知轉過了多少次。人，其實是有弱點的，也是時常管不住自己的。特別是像阿冒這樣的人，當他發現“血汗錢”真的不那麽容易得到的時候，多半就會歪起心思，想起以前的那些“甜頭”來。

    對此，我們有該說些什麽呢？或許隻能這樣說：正路，也不一定就好走，隻是，正路上的一粥一飯、一絲一縷，都是長久之計。而一旦走上邪路，那才真是“朝不保夕”“吃上頓沒下頓”啊！正路是長遠之計，邪路則會碰得頭破血流。大方向正確以後，才說得上走穩走好。是啊，如果當初阿冒再堅持一段時間，再想著如何多付出一些時間和汗水，恐怕也就不至於到鐵窗裏反思、悔恨了。“痛改前非”，還真不是想想就能做得到的啊！道路，從來都是漫長而曲折的。

    做人，的確有難的一麵。

    一個“人”字，一撇一捺，再容易寫不過的了。隻是，這一撇一捺，寫的是一個自立於天地之間的“人”字。而如何才能夠自立於天地之間，也不是隨便說說就能夠做得到的。

    哦，那句詩叫“貧賤夫妻百事哀”吧？那個春季裏，阿冒和小趙，時常為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而吵架。大致的情形多半就是，小趙罵阿冒是個“窩囊廢”，沒什麽本事，沒能讓她娘倆過上像點樣子的生活。

    在那種時候，在內心深處，阿冒在想些什麽呢？

    大人之間的事情，我不太懂得；我，我隻記得，有那麽一個晚上，兩人先是作口舌之爭，繼而就大打出手，險些就釀成了一出流血傷人的慘劇——（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