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像電視劇呢，還是像足球賽？

    一部電視連續劇，情節再怎麽跌宕起伏，其實都是已經錄製好了的，是無法再更改了的，盡管觀看的時候你未必就想得出它的結局。足球賽則不同，即便你能夠猜出它的比分，然而，那一個多小時的比賽裏，依然時時處處充滿隨機性和偶然性，也就是說，賽場上的那些風雲變幻，並不是預先設定好的。我想起這些，其實就是想知道，這些年來，我的情感經曆，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呢？反反複複的想過好些時候，結果依然是一頭霧水。

    或許，人生更像是一場足球賽吧？比如說，和玉醫生之間的故事，接下來是怎樣的情景，結局會是怎樣的？到目前為止，如果有人（或自己）問起，我隻能說不知道。

    哦，幫我介紹女朋友的事情，是否已經列入她的議事日程了呢？

    想起來有點可笑，甚至還有些可憐：我也算有頭有臉的人了吧，怎麽會到目前為止，身邊連個女朋友都沒有呢？甚至，我還要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這其中，有何玄機呢？或者說，導致我屢戰屢敗的根源，究竟在哪兒呢？

    嗯，還是從高三說起吧。無論梅玲玲還是何淑穎，都是相當不錯的。然而，或許是我跑得太快了吧，比她們早一年到高校深造，這樣一來，由於時空上的巨大距離，想要再續前緣，也就無從談起了。本來，這也無所謂，“天涯何處無芳草”嘛。然而，讓人無奈的事情也就接踵而至了。由於自己是為數不多的外地人，考慮到前景並不樂觀，這樣一來，前麵的大半以上的時間，我甚至懶得去打開情感這扇窗。臨近畢業的時候，當我想起要談一場戀愛的時候，為時已晚，因此，無論是苗娟還是龐美露，結果隻能是不了了之。唉，對於那個小城鎮，我隻是一個匆匆的過客，而不是歸人。這樣說來那幾年的時間裏，我所交出的情感答卷，幾乎就是一張白紙。

    是啊，無論時間，也無論地點，都是錯誤的，我最終铩羽而歸，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那麽，畢業之後，出來工作的這四年多時間，又該怎麽看呢？

    局外人，我隻是一個局外人？要這樣說，似乎是在打自己的嘴巴。不過，仔細想來，這何嚐不是一種真實呢？如果從初中開始，九年的時間裏，我一直在外麵讀書，可以這樣說，在不少方麵，對於自己的家鄉，我也不過是個熟悉的陌生人。除了那些個寒暑假，我離開家鄉的日子，多了些吧？當然，這或許隻是一個表麵現象：不熟悉，可以利用一些時間，慢慢的去了解去熟悉嘛。或許，這也隻是表麵現象。真正的原因是，在我的家鄉，公職人員的男女比例，明顯失衡。三年多以前那個初春的夜晚，在舞廳裏，我所邀請到的那位女同事，其實已是人家的未婚妻。這，這其實並不是偶然的，它不過是男女職工比例失衡的一個縮影而已。試想，如果是男女比例相當，或者說是女多男少，我還會輕易對韓芳菊動感情嗎？在嚴峻的現實麵前，我有著清醒的一麵，於是我想到了退而求其次。

    然而，就算是這樣，我的情感故事，依然顯出了它蒼白、無奈的一麵。平心而論，韓芳菊對我，是動過感情的。然而，那種門當戶對的觀念，依然在影響著她和我。於是，就在一年多以前的那個夜晚，當她做出口頭承諾的時候，我才會那麽冷淡，甚至會顯得有點無動於衷的樣子。這樣一來，以後的時間裏，就算她不在意，別人的目光和看法，她真的就能夠漠然置之嗎？這種心思，其實我也是有的，隻不過是沒有表現出來而已。

    跟韓芳菊在一起的故事，蹉跎了三年多的時間啊！好幾個月之前那個暮春的午後，她將我晾在一旁，看似難以理解。其實呢，她不過是在提醒我，或者說是在暗示我：小梁，你我身份有別，我並不合適你，你還是另找一條路去吧。

    其實，對她來說，有些話語，是不便於說出口的。對此，隻能用心去感悟，去體會。

    是啊，相愛的兩個人，最終，未必就能夠走到一起的。

    別了，韓芳菊。

    對於徐心怡，偶然的成分，似乎要更多一些。她之所以要離開我，要到外地打工，主要的目的，就是想把自己風風光光地嫁出去。這其中，雙方不屬於門當戶對的那種類型，這樣的觀念，無疑在影響著雙方的選擇。由此可見，那門當戶對的觀念，依然在影響著每一位當事人，影響著他們的決策和選擇。

    這樣說來，這四年多的時間裏，我所走過的，其實隻是一條彎路？

    我這樣說，並不是要輕視韓芳菊和徐心怡；而是，她們似乎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有意無意之中，她們開始疏遠我，甚至想著要離開我了。其實，對於別人的選擇，我都可以理解，也會尊重別人的選擇。

    那麽，從這個夜晚開始，我的路，是不是就走對了呢？

    從表麵上看，由於想著門當戶對，我再次將目光轉向了小職員，將成家立業放在了首位。從大方向看，這沒有錯。如果能夠選擇的話，有多少人願意去過牛郎織女那樣天各一方的生活呢？然而，一旦具體到玉醫生這個人，那種相見不逢時的感慨，就油然而生了。從剛才的言語交流來看，玉醫生已婚，這一點，應該是事實。那麽，她具體的婚姻狀況，又是怎樣的呢？目前，丈夫在她身邊嗎？她為什麽不願提起她的丈夫呢？“不要說他！”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呢？不難體會出，對於目前的婚姻狀況，她是不甚滿意的。她真正在意的，是和我跳舞時的感覺，以及兩人閑聊時的無拘無束，談笑風生。對她來說，這樣一來，她似乎就可以淡忘圍城生活之中的不如意了。

    然而，就算她目前已經離婚，我就敢去追她嗎？

    如今，我不過二十五六歲，尚不至於到那種地步吧？是啊，這世上，流言蜚語多的是，人言可畏啊！說句老實話，到目前為止，我還下不了那樣的決心。

    於是，我想得更多的是，希望她能夠幫我介紹一個女朋友。

    隻是，她真的會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嗎？一個圍城生活不如意的婦女，對這樣的事情，又會熱心到哪兒去呢？說到情感上的慰藉，她不是更需要嗎？在這種情況下，我還想著......“算了吧，懶得去想那麽多了。這樣的不盡如人意，我也不是第一次遇到。好吧，還是走一步算一步——”這樣輕聲對自己說著的時候，梁浩軒點上了一支香煙。

    昏暗的路燈光，將他的影子，拉得好長，好長。

    轉眼間，好幾個月的時間，過去了。

    這個初春的夜晚，梁浩軒又來到了舞廳裏。

    這一次，他來得似乎“早”了些。

    這個“早”字，打上了雙引號，該怎麽理解呢？原來，當梁浩軒到來的時候，舞廳裏的人，已經蠻多的了，其中也不乏正翩翩起舞著的那一對對，然而，四處張望了好一陣子之後，梁浩軒不由得暗自歎了一口氣：怎麽，她怎麽還沒到來呢？她都沒來，我在這舞廳裏，又有什麽意思呢？

    這樣想著，梁浩軒走出舞廳門口，來到北側的陽台上。

    到底已是早春時節了，即便是從北邊來的風兒，吹在臉上，也沒多少寒意了。梁浩軒扶著欄杆，向東北一側望去：如今我所看到的這個院子，就是醫院的院子了。醫院，其實是一種籠統的叫法。在我們這條小街上，它正式的名稱，其實是衛生院。哦，為什麽會是這樣呢？比較正規的解釋是，縣級以及縣級以上，才能夠稱為醫院。當然，一般人不會這麽死板，在他們看來，既然是治病救人的地方，叫一聲醫院又何妨呢？

    這家醫院，與這舞廳，不過是一牆之隔。嗯，好近啊！隻是，此時此刻，我還會這樣想嗎？哦，如今，我與玉姐之間的距離，就僅僅是一堵牆嗎？如果真的隻隔著一堵牆，我站在這欄杆旁，為什麽卻見不到她呢？想來想去，人的心思，確實是頗為複雜、微妙的。這幾個月的時間裏，在這個舞廳裏，我和她所跳過的舞，已經無法統計清楚了。在不少時候，在內心深處，我對她，是有一點怨言的：玉醫生，跟我在一起的時候，你幾乎是逢舞必跳。本來，你喜歡跳舞，時常粘著我多跳幾曲，這也沒什麽。隻是，我畢竟是一個未婚男子，我到這舞廳裏來，想找一個女朋友，就是目的之一啊！你老是這樣纏著我，我拿什麽時間去找女朋友呢？更何況，你所答應的幫我介紹一個女朋友的事情，遲遲沒有下文。哦，用你的話來說就是，這是需要一點時間的。是啊，幫我介紹女朋友需要時間，同樣的道理，我自己去尋找女朋友，也是需要一點時間的啊！然而，這樣的一點時間，卻全都用在陪你跳舞上了。

    在那種時候，我有那樣的想法，也無可厚非吧？

    隻是，今天夜晚，我來得少早了些，舞廳裏也不乏長得還可以的姑娘，我為什麽又不去請她們跳舞呢？而且，就算是你到來了，當你看到我跟別人跳舞的時候，我想你也會很寬容的，付之一笑而已。

    玉醫生沒來，我連跳舞的心思都沒有了，這是怎麽一回事呢？

    不是我自誇，在這個舞廳裏，說到跳舞時配合的嫻熟、默契，我和玉醫生這一對，無疑是其中的佼佼者。這一點，舞廳裏那許多讚許、羨慕，甚至是帶點嫉妒的目光，可以作證。確實，有好幾次，老板娘也曾拉著玉醫生的手，這樣說道：“玉醫生啊，跟小梁在一起，你的舞，那可是越跳越好了！”在一旁的我，自然不難看出，老板娘的這番話語，確實是肺腑之言啊！哦，如果自誇一點的話，我跟玉醫生，堪稱這舞廳裏的“神雕俠侶”了。

    那麽，接下來的問題就是，我和玉醫生在一起，就隻為了跳舞？事情，或許沒那麽簡單。這位玉醫生來，就像秋天裏的那片原野，洋溢著成熟的氣息，難道，難道我就沒動心？如果單獨從情感上，我是可以接受她的。隻是，世俗的眼光，我的某種小心思，卻又在暗示我：對於玉醫生這樣一個已婚女士，最好要保持一定的距離。

    是啊，當她過於粘人的時候，我有點不耐煩；然而，更多的時候，我更希望看到的，就是，每當舞曲響起的時候，她滿麵笑容，向我張開雙手。對我來說，能夠和她跳舞，何嚐不是一種享受呢？唉，人的情感和理智，時常是不一致的，甚至是背道而馳的。說句老實話，對於玉醫生，我是難以做出明確的選擇的。

    換句話說，我是在觀望著。

    哦，跟我在一起的時候，有關幫我介紹女朋友這件事情，如果我不問起，玉醫生一直都是三緘其口的。

    這其中，有何玄機呢？（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