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相約(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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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揮慧劍斬斷情絲”?這句話,我自然聽說過,然而,做起來,又談何容易呢?
別的且不說,我耗盡近幾年來的積蓄,花費那麽多的時間和精力,建起了新房,究竟是為了什麽呢?還不是為了迎娶將來的那一位。是啊,不管那些過來人,將圍城說得如何的不堪,圍城外的人,對於裏麵的風景,還是心馳神往的。
接下來,是該好好的盤點一下了。
論相貌,徐心怡較次,是排在比較後麵的人選了。韓芳菊放了我的鴿子之後,我已經是好幾百天不見她了,實在不敢再去指望她了。剛到外地打工不久的紅妮,本來還是有幾分希望的,隻是,由於某種誤會、誤解,導致了我的誤判。於是,希望的肥皂泡,破滅了。這其中的是非曲直,一言難盡啊!
哦,這樣說來,彩霞倒是相當合適的人選了?隻是,這將近一年的時間裏,我可曾見到過她呢?見一麵尚成問題,這紅塵牽手之舉,又從何談起呢?所謂“萬事俱備,隻欠東風”,這“東風”,也就是一位條件相當的姑娘了。好幾年之前,那時我還想著梅玲玲和何淑穎,那時我時常聽到那樣一首歌:
我問過海上的雲,也問過天邊晚霞。
何處是大海的邊緣,哪裏是天之涯?
我盼望楓葉再紅,更等著初開的花。
多少次風裏雨裏,總還是惦記著她。
既然曾許下了諾言,沒實現怎能就作罷?
愛要珍惜,愛更要執著,才知道是真是假。
寄語浮雲晚霞,告訴她心裏的話。
縱然是海角天涯,我永遠等待著她。
這首歌裏麵,“晚霞”出現了兩次,這又意味著什麽呢?如果這無意之中透露出了一點天機,那麽,歌裏的“晚霞”,對於我來說,自然,指的就是彩霞了。這近一年的時間裏,如果說我不等她,那是假的。隻是,我的心思,我的情意,她是不是也知曉呢?她對我的誤解,就那麽......
想到這兒,梁浩軒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當然,你也知道,歎氣歸歎氣,這樣的一件事情,梁浩軒還是時刻記在心上的。
三月中旬的這天下午,正是星期天,又逢圩日,在家裏小坐了一陣子之後,梁浩軒想到圩場上走走看看,順便買一點菜什麽的。剛一打開大門,我就瞪大了眼睛,簡直就像目睹了太陽從西邊升起。
原來,他右前方的街道上,正站著一位姑娘。
這位姑娘,就是一別將近一年的彩霞。
盡管心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梁浩軒畢竟還是保留著清醒的一麵。他注意到,對方的目光,是望向大門的。“哦,她分明是在說,怎麽,不歡迎嗎?嗯,街道上畢竟不好多說什麽——”這樣想著,帶著一絲微笑,他這樣說道:“哦,彩霞,是來趕圩的吧?”他這樣說,是留有餘地的,不至於讓對方難堪。
彩霞點了點頭,順勢說道:“嗯,來趕圩,順便過來看看——”
“好吧,到家裏坐坐吧?”梁浩軒的這句話,相當於伸出了橄欖枝。
“嗯,看看也好——”彩霞說著,先是向對方微微一笑,接著,又向大門方向使了個眼神,示意梁浩軒在前麵開路。不難想象,這個下午的這個頭,開得還是蠻不錯的。
到了第二進屋子之後,走在梁浩軒後麵的彩霞,就驚歎起來了:“哦,這麽大的變化!”
梁浩軒回過頭,接過話:“哦,都快一年了,有了點變化——”
彩霞點了點頭:“這房子,比以前的,好看多了!”
“是啊,生活,是會一天天的好起來的。”梁浩軒這樣說道。
步入客廳之後,彩霞東瞧瞧西望望的,打量起這建成才一個多月的新房子來。
梁浩軒像是想起了什麽,就這樣說道:“彩霞,到樓上看看吧?”
“在這兒,看這兒就可以了——”
“還是到樓上看看吧,我住樓上——”
“哦,是想讓我去參觀,參觀你的——”彩霞接過話。
梁浩軒暗自思忖道:眼前的這位彩霞姑娘,那沒說出口的,大概就是“狗窩”或“新房”一類的詞語了。將近一年前那個暮春的中午,我領著她,前往自己那單身宿舍的路上,她確實說過“狗窩”這個詞。不過,到了今天,情況畢竟有了某些變化。當然,最重要的是,這個下午,她終於出現了。
“嗯,上去看看吧——”微笑著看了對方一眼之後,梁浩軒移出步子。
即將踏上樓梯口之際,彩霞顯得有點遲疑,停下了腳步。
梁浩軒右手輕輕一攬,這樣說道:“走吧,既然來了——”
到了那房間之後,略作思忖之後,梁浩軒還是問起了那一句:“你不是說過,你再也不來的嗎?”
彩霞微微一笑,這樣回答道:“現在,我不是來了嗎?”
梁浩軒心頭一怔:彩霞啊,你的這句話,似乎有點答非所問的味兒。當然,我也隻是隱隱覺得,有點不對勁;不過,到底有什麽不對勁,在現在這種情況下,我一時也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當然,現在不是從語文或者邏輯的角度,探討這個問題的時候了。確實,如果從情感的角度看,這個回答,其實是很高明、很大氣、很得體的。她分明是在說:既然我都已經來了,而且,又在你身旁,過去的那樣一句氣頭上的話,你何必再計較呢?過去的事情,再怎麽說,都已經過去了。對於我們來說,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現在和未來。由此,不難理解,她這樣的一句簡簡單單的話語,包含著捐棄前嫌、重歸於好的意味。我如果再對過去的那樣一句話耿耿於懷,確實是不太應該的了。
“嗯,來了就好——”梁浩軒試著這樣說道。
“嗯,這房子,還不錯。”彩霞這樣說道。
“其實,我一直都盼著你來。”
“這一年時間,來趕圩的次數少了些,有時候,就是到了圩上,也是來去匆匆。”彩霞感慨道。
梁浩軒接過話:“以後,就可以經常來了。”
“嗯,看情況再說——”彩霞不冷不熱的說道。
再閑聊了幾句之後,一隻手搭在了那肩膀上。彩霞扭了扭肩膀,看看沒什麽作用,也就繼續保持著背對著對方的姿勢了。三月中旬的這個午後,空氣之中帶著絲絲縷縷微醺微醉的氣息。梁浩軒甚至覺得,和將近一年前的那個暮春午後相比,那氣息,更有著一種醉人的芬芳。哦,依然是藍天下的白雲,那繚繞著山巔的雲朵。這樣的時刻,飛翔的夢想。久違了的那一幕,終於重現了。“這麽健美的,平時,你都吃點什麽呢?”“還,還不是大米飯——”“哦,上次,我,我有點對不起你——。”“現在,我,我就在你麵前了,還說什麽對不對的起的——”
聽彩霞這樣一說,梁浩軒暗暗鬆了一口氣:確實,彩霞並不把去年的那件事情放在心上了;至少,從如今的情況來看,她已經不那麽矜持了。是啊,是有某種談戀愛的感覺了。雲開霧散之後,就應該考慮一下未來了。由於雙方是通過相親而認識的,這種方式,看起來有點守舊,其實,對於一個人的終身大事來說,卻也有著積極的一麵,因為,雙方目的明確,可以少一些繞彎子兜圈子。哦,算起來,我和她認識,也已經有一年的時間了。
一年時間,說長不長;要說短,可也不短了。也就是說,再過一些時候,也就該亮出底牌了。
如今的問題就是,如果讓我自由選擇的話,我會不會娶她呢?
此前的好幾個月時間裏,這樣的念頭,也曾在我心頭出現過。不過,當時,由於遲遲沒有她的音訊,我也就懶得去往深裏想了。畢竟,在那種時候,想得再多,也隻是類似於畫餅充饑而已。
如今,這個問題,應該提到議事日程上來了吧?
正想到這兒,隻聽彩霞這樣說道:“哦,浩軒,有一件事情,我差點兒就忘了——”(WWW.101novel.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