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聚散(四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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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其實就是由一連串的故事鏈條組成,而戀情就是其中之一。

    這個初秋午後,在徐心怡麵前,我首先要扮演一個講故事的人。嗯,首先要確定,應該講一個怎樣的故事,是別人的,還是自己的?或許,這其實隻是一個引線,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似乎還是講一個現成的故事為好。如果將自己的故事,牽扯到的環節太多,真要刨根究底起來,那就是沒完沒了的了。或許,正所謂“投石問路”,在沒猜透對方的心思之前,還是移花接木一番,說一個現成的故事吧?說故事,其實還是有所講究的......

    想到這兒,梁浩軒下意識的望了一下手中的香煙。

    那香煙,隻剩下手指甲一般短短的一小節了。

    再看徐心怡的時候,隻見她妙目流盼,一副隻等著洗耳恭聽的樣子。

    “哦,心怡,準備好了嗎?”梁浩軒這樣問道。

    “你,你說什麽呀?”徐心怡嗔道。

    “聽,聽歌呀——”

    “這,這有什麽好準備的呢?耳朵,一直是開著的呀。我,我倒是想問你,故事準備好了嗎?”

    “哦,準備好了。”

    “那,那就說吧,還等什麽呢?”徐心怡這樣說道。

    緩緩地吐出一口氣之後,梁浩軒慢慢說道:“好吧,開始說了。從前有座山,山裏有座廟,廟裏——”

    “廟裏有個老和尚,”隻聽徐心怡接口道,“老和尚講了一個故事:從前有座山,山裏——”

    就在梁浩軒愣神的瞬間,“咯咯——”聲中,徐心怡已經笑出聲來了。

    皺了皺眉頭之後,梁浩軒暗自思忖道:確實,這個故事太有名了,不少人都有所了解,確切地說,都曾經上過當。因為這個故事,其實是一個連環套,“老和尚”所講的故事,就是由“從前有座山”領起的。這樣一來,就可以沒完沒了無窮無盡的講下去了。對於那些真正想聽故事的人來說,這個故事,簡直就是在撩人。

    “心怡,怎麽不聽我說下去呢?”梁浩軒這樣問道。

    “換一個吧,這個,這個故事,”徐心怡接過話,“以前聽得太多,耳朵都起繭了——”

    梁浩軒微微一笑:“其實,我要說的,是一個新故事——”

    “哦,是嗎?是真的嗎?”徐心怡的語氣,依然帶著一絲遲疑。

    “不是真(蒸)的,難道是煮的?”

    “好吧,那就繼續說吧——”徐心怡說著,將目光停在了對方的眉宇之間。

    輕輕地籲了一口氣之後,梁浩軒緩緩說道:從前有座山,山裏有座廟,廟裏有一個老和尚,這個老和尚,養了一條狗。由於相處的時間久了,這一人一狗,感情很深厚,過的是一種類似於相依為命的生活。有時候,如果老和尚外出,這條狗就擔負起看護寺廟的責任。而老和尚呢,也把這條狗當做親人一樣來看待。

    話說有一次,老和尚出遠門去了。這條狗呢,就像以往一樣,盡心盡職的看管起這座廟來。說來也巧,有一次,在巡邏的時候,他看到了一條受了傷的蛇。這條蛇,受傷很重,眼淚汪汪的看著這條狗,像是在說:“行行好,救救我吧?”這條狗很有靈性的,再加上跟老和尚久了,也略懂一些醫術。於是,他先把這條蛇移到一口大鍾下,然後找來一些藥物,給對方治起傷來。再過一陣子,還找來水和食物,讓對方飽餐一頓。

    過了一些時候,在這條狗的悉心照料下,這條蛇恢複了健康。

    這樣一來,這狗和蛇就成了好朋友。

    這蛇回寺廟旁邊的林子裏去了,不過,有空的時候,它時常回到廟裏來,看望自己的好朋友。

    那位老和尚回來之後,也了解到了這件事情。出家人慈悲為懷,因此,對於這狗和蛇的來往,他是持一種寬容、支持和鼓勵的態度的。這樣一來,這一人一狗一蛇,相安無事,和睦相處,其樂融融。

    有一天,來了一個雲遊四方的黑和尚,廟裏的這位老和尚,出於一片好心,接待了這位黑和尚。

    這位黑和尚,一時倒是不想再走了?哦,這是為什麽呢?

    “他,他想吃狗肉?”徐心怡這樣問道。

    梁浩軒點了點頭,接著說道:嗯,這黑和尚,是喝酒吃肉的,而且,還會武功。他看上這條狗之後,就賴著不走,等待著好機會了。這一天,碰巧老和尚外出,這黑和尚就手拿寶劍,趁著這條狗不注意的時候,一劍就刺死了這條狗。接下來就是大吃狗肉了。過了一兩天,吃完狗肉後的這個黑和尚,也覺得無臉去見老和尚,就從後門溜出去了。

    “走前門的話,”徐心怡接過話,“如果老和尚正好回來,就有可能遇見?”

    點上一支香煙之後,梁浩軒接著說道:嗯,是這樣的。這黑和尚,畢竟是做賊心虛,無顏麵對老和尚。不過,剛走了一陣子,這黑和尚就看到一條蛇,正吐著信子,怒視著他。盡管手裏拿著劍,這黑和尚卻是不敢上前,嚐試了好幾次之後,眼看著都無法逃出去,就隻好返回寺廟裏。

    這時候,寺廟的主人,也就是那位老和尚,已經回來了。

    眼看無法再隱瞞了,這位黑和尚就把自己如何殺狗吃肉以及想逃竄時被蛇堵住去路的情形,一五一十的說出來了。

    聽完之後,長長地歎了一口氣,這位老和尚這樣說道:“出家人慈悲為懷,你殺了我的狗,我可以不計較。不過,那條蛇可是把狗兒看做生死之交的啊!它肯不肯原諒你,我也說不準。這樣吧,我給你指一條路——”(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