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就是用來打發的？

    小馬姑娘在看電影，頗為專注的樣子。她如此的神情，她如此的表現，也自有道理。或許，她是這樣想的，既然來到了電影院，就是要看電影。如果不看電影，又何必到電影院裏來呢？至於談話，可以另外找時間嘛。對此，我確實不便於多說些什麽的。甚至，對於那些專注於電影本身的人，我羨慕不已。另一方麵，就是自慚不如了。

    那麽，為什麽會是這樣呢？

    或許，在內心深處，我隻覺得，除了愛情，別的，我都不缺了。

    以前，跟何淑穎，跟苗娟，跟龐美露，跟徐心怡，我都看過電影；隻是，我一直都漫不經心，看不出什麽來。哦，以前有那麽一句話：“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間也”，對我來說就是，看電影之舉不在電影，在乎言談之間。其實，隻要談成了，看電影的機會，以後還有的是。看電影，到不急在一時。

    或許，正是目的過於明確、直接，導致了我無意看電影。

    看電影，就這樣成了一個幌子。

    我的這種想法，這種做法，在旁人看來，或許有點可笑。人家要笑話，我也沒什麽辦法。反正，對於我來說，在另一半這個問題還沒解決之前，要我心無旁騖的看電影，是不太現實的。回想起來，如果是學功課，我似乎還不錯。隻要，一旦是到了談戀愛，就稀裏糊塗起來了。到了這種時候，我的腦子，就變得不開竅了。看起來，有形有字的書，多半難不倒我；至於另外那些沒有“字”的書，那就，那就——

    “嗯，看一看小馬吧——”這樣想著，梁浩軒將頭轉向一側的小馬。

    小馬的眼睛，隻是定定的看著前方的銀幕，似乎不曾注意到對方的目光。

    “或許，此時此刻，”梁浩軒暗自思忖道，“她如此的聚精會神，恐怕連身邊有誰，都無暇顧及了。換句話說，在這樣的一個空間裏，或許，連我本身，都是多餘的——”

    心下黯然之際，梁浩軒將臉轉向另一側去了。

    電影散場之後，梁浩軒陪著小馬，走在返回的路上。

    走出幾步之後，梁浩軒試著這樣說道：“看電影的時候，你，你好入迷的——”

    小馬淡淡的說道：“不看電影，那看什麽呢？”

    “嗯，倒也是——”梁浩軒附和道，有點言不由衷。

    小馬沒接讓對方的話語，隻是默默地往前走。

    一絲涼意，霎時掠過梁浩軒心頭：要想跟小馬交流些什麽，可不太容易啊！這樣的一場戀愛，又該如何往下談呢？以前時常聽到“共同語言”的說法，如今看來，確實大有見地啊！我，我不怕交談，我怕的是話不投機。

    “哦，整天跟錢打交道，”梁浩軒這樣說道，“有什麽特別的感受嗎？”

    “點錢，數錢，隻是一種工作，很正常的。”小馬這樣回答道。

    “哦，銀行裏，晚上有人值班嗎？”

    “嗯，有啊！哦，你怎麽想起這個問題來了呢？”

    “隻是，隻是隨便問問——”梁浩軒支吾道。

    “值班的人，裏麵有槍的。”

    “哦，你，你值夜班嗎？”

    “值班，”小馬接過話，“一般是男職工的事情。”

    “嗯，倒也是，男人的膽子，要大一些——”

    “是啊，這種事情，責任重大。”

    就這樣，不著邊際的，兩人邊走邊談著。

    不一會兒，來到了那家銀行的大門口。

    目送著小馬步入其內之後，梁浩軒就返回了。

    走出幾步之後，梁浩軒點燃了一支香煙：唉，這個夜晚，就這樣結束了。不妨直說，對於這樣的一個夜晚，我是有點失望的。因為，確實談不出什麽來。當然，我也可以這樣寬慰自己：這，這畢竟還隻是第一次相約，隻是了解一下情況而已，以後，還可以再看看嘛。要知道，路要一步步地走，飯要一口一口的吃。

    隻是，對於下一次相約，我還有多少心思呢？

    怎麽說呢？從身高上看，小馬離我所想象的標準，相去甚遠。這樣一來，如果我還想著繼續談下去，究竟是為了什麽呢？或許，和一般的職員相比，她的錢包，要鼓一些；隻是，在以後的生活之中，錢真的就那麽重要嗎？為錢而談戀愛，是不是有點可笑，甚至是可悲呢？換一個角度看，如果不為錢，我又圖什麽呢？

    誠然，和玥娥相比，小馬尚不至於那麽不近人情。隻是，從目前的情況來看，跟她在一起的時候，我還是頗為鬱悶的。為什麽會是這樣呢？話不投機半句多！如果真的難以為繼，我有必要再去委屈自己嗎？

    哦，臨別之際，下一次相約將在什麽時候，誰都沒有提起。

    這，這大概就是天意吧？

    當然，如果有心的話，這也不是什麽問題，畢竟，兩人所注的地方，相距不甚遠，也就是十分鍾左右的路程。

    真正遙遠的，恐怕還是兩顆心之間的距離。

    對我，她似乎不太在意。對於未來，似乎也沒有什麽明顯的說法或是打算。

    這樣一來，兩人的相識相約，有時為了什麽呢？

    哦，有一種說法叫：寧缺毋濫。問題，多半就出在這裏了：由於一直想著要找一個女朋友，有意無意之中，那門檻，我就放得太低了。這樣一來，我就時常有那種類似於雞肋的感慨。換一個角度看，“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如果我將門檻抬高一些，提高準入標準，還會是這樣嗎？

    這樣看來，說來說去，似乎又回到了那八個字：門當戶對，條件相當。

    這終身大事，能夠含糊嗎？

    或許，也不是我眼角高，不想將就。真正的問題在於，像玥娥，太不近人情了，是很難生活在一起的。如今的小馬，脾氣似乎要好一些，隻是，要說外在條件，隻會比玥娥更差一些。

    那麽，我為什麽偏偏就遇上這樣的人呢？

    找不到感覺的事情，還有必要再繼續嗎？

    那些言情小說，將戀愛寫得那麽富有詩情畫意的，怎麽到了現實之中，我就感受不到呢？

    繼續，還是放棄？這，這確實是一個問題。（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