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今昔(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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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將嶺南地區稱為熱土,不無道理啊!
在沒有冷空氣南下的情況下,正午前後,天空湛藍一片,那徑直傾灑而下的陽光,甚至已經說得上是熱力十足。暴曬的時間久了,隱隱就汗意四溢了。給人的感覺就是:難受!而另一方麵呢,漫長的等待,難免會有無聊的感覺,於是,就想起了吸煙。不錯,吸煙有害健康,隻是,在這種情況下,除了吸煙,又何以解憂呢?
附近沒有小賣部,也就無法買到水。
當然,如果往集市方向走上一兩百米,也還是可以買到水的。隻是,如果去買水,碰巧明曉玉到來的話,兩人就有可能擦肩而過失之交臂了。如果她下車之後見不到我,就會覺得我是一個不守信用的人。這樣的惡名,我可不想背啊!於是,強烈的陽光下,長時間沒能補充水分,在吸了幾支香煙之後,還真是嗓子冒煙了。
明曉玉,此時此刻,你究竟在哪兒呢?
在這段時間裏,來了好幾趟公交車,隻是,再怎麽望眼欲穿,都是見不到你。哦,那些公交車,到這兒隻是為了繞一個圈兒,隻是為了返回柳州。那隨著尾氣揚起的塵埃,簡直就像是對我的譏諷:傻小子,愣著站在這兒有什麽用呢?怎麽不去找一個清涼一點的地方,稍稍放鬆一下休息一會兒呢?
確實,那希望的肥皂泡,多半已經在刺眼的陽光下,破滅了。我傻乎乎的站在這兒,多半已經沒有實際意義了。信守承諾自然是應該的,隻是,如果對方遲遲不曾踐約,那麽——
“明曉玉,你,你——”這樣輕聲說著的時候,梁浩軒望向車子開來的偏東方向。
馬路上行人稀少,哪裏有明曉玉的身影呢?
遠眺了好一陣子之後,他收回目光。
皺了皺眉頭之後,梁浩軒下意識的側過身子,望向那西偏南的天空。
不錯,太陽已偏向西南,也就是說,正午時分,早就過去了。陽光下的人的影子,已經明顯的偏向了東北方向。這,不難理解,正午之後,太陽偏向西南了,陽光下人的影子,自然也會有相應的變化。
望著自己那近兩尺長的影子,梁浩軒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也就在這時候,來了一輛開往小街的微型客運車。
思忖片刻之後,梁浩軒坐上這輛車,返回小街。
回到家之後,喝了幾口水之後,梁浩軒來到自己的房間,坐在了沙發上。
凝神片刻之後,梁浩軒的思緒,又雪片般的飄飛起來了:下了車,往家門口方向返回之時,嗯,我一直在想,回到家以後,我要好好的休息一下。如今的這一刻,我做到了嗎?沒有,完全沒有!不錯,我有午休的習慣,不過,此時此刻,我的腦子,正飛輪一般的運轉著,沒有絲毫倦意。沒有倦意,午休也就成了奢望。
那麽,為什麽會是這樣呢?
原來,夢鄉也是有門檻的。甚至,有時候,那樣的門檻,是高不可攀的。
從表麵上看,由於錯過了午休時間,早已是一副人困馬乏嗬欠連連的樣子。其實,由於一時還靜不下心來,在這種情況下,自然就是難以入眠的了。一塊燒紅的鐵,要完全冷卻下來,是需要一段時間的。同樣的道理,一個人心潮澎湃之時,要想酣然入夢,也是不現實的。要想入眠,最基本的前提就是:靜下心來。
此時此刻,那種被戲耍的感覺,正驚濤駭浪般的翻湧著。在這種情況下,倦意也暫時避讓三舍了。
明曉玉,你,你這不是言而無信嗎?
哦,三年多以前,類似的事情,也出現過一次。那時候,故事的女主人公是韓芳菊。
嗯,稍作比較就會發現,這兩次,還是有所不同的。
上一次,韓芳菊是忙著去打撲克,將我晾到了一邊。而這一次呢,從頭到尾,連明曉玉的影子,我都沒見到過。當然了,盡管具體的表現形式不同,結果卻是差不多的,那就是,我弄了個灰頭土臉,铩羽而歸。
這種被人欺騙、戲耍、愚弄的感覺,可不好受啊!
那麽,怎麽會是這樣呢?
明曉玉存心欺騙我?似乎又有點不像啊。她如果存心要欺騙我,對她又有什麽好處呢?
新年的第一天,就圖個好彩頭,圖個稱心如意,圖個心想事成。
而對於我來說,這新年的第一天,居然會是這樣的,那麽,這一年所餘下的三百六十五天,我還能再去指望什麽奢望什麽呢?這一天,到目前為止,隻能說是出師不利,首戰告負。不難想象,這會給我留下一道難以抹去的陰影。我這個人,一向有點情緒化的。而如今,這一年裏的第一個好兆頭,卻已經失去了。
或許,明曉玉真是有什麽事情給耽誤了,並不是存心騙我。
不過,不管怎麽樣,我是問心無愧的。因為,我守了那麽久,我離開的時候,太陽已經偏西。也就是說,我已經多等了一兩個小時。對此,我對她,已經是仁至義盡了。而且,天氣那麽燥熱的,在如此惡劣的自然條件下,我也已經是難以為繼了。我,我並沒有負她,我是對得住她的。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是啊,或許,剛剛過去的那一切,有可能隻是陰差陽錯,有可能隻是一種誤會。以後再見麵的時候,一切的一切,都會弄個水落石出的。如果真是一種誤會,冰釋前嫌、重歸於好的希望,依然是存在的。這一點,不像韓芳菊那時。對此,我也沒必要把事情把問題想得那麽嚴重。
哦,到目前為止,依然是迷霧重重。
剛才走進客廳之後,我順手把門關上了嗎?
沒有,似乎是沒有。
當時,我有點氣急敗壞惱羞成怒了,於是,就隻是把大門虛掩了一下,就到這樓上來了。由此也就不難想,一時的疏忽,常常就會造成不良的後果。疏忽大意,馬馬虎虎,是要不得的。
那麽,我是不是現在就下樓去,去檢查一下呢?
算了吧,我就在樓上,不會有什麽問題的。再說,如果不是熟人,嗯,一般的人,匆匆一瞥,還是不容易看出什麽破綻的。而現在,我似乎還真有點倦意了。如果這時候去跑那麽一趟,人多半就會再度清醒起來。到了那種時候,再想著打個盹,小休一下,就會重新變得困難起來。
今天,今天的這個時候,這小街上,還是比較安靜,比較清靜的。是啊,不少人都到外麵去了,到外麵遊逛去了,依然留在家裏的人,就少了許多。哦,我也曾到外麵去,隻不過,如今早已是悻悻而歸了。
哦,這一切,隻因為明曉玉。(WWW.101novel.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