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今昔(二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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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我隻是在自欺。

    在這樣一個夢裏,我輕易就相信了潘毅軍的話語,似乎隻是意味著,兒時的那位鄰家小哥哥,由於分離的時間太久了,我已經不再報什麽希望了。而對於同一個學校同一個年級的潘毅軍,盡管不甚滿意,然而,由於近在咫尺,顯得更為現實更可能延續,於是,在內心深處,我向自己做了妥協,開始想著要接受他了。

    夢醒之後,就是回到現實了。

    那麽,現實又是什麽呢?

    說起來,我還是管得住自己的。確實,在內心裏,我已經不再那麽怨恨、排斥潘毅軍了,然而,為了慎重起見,我還是這樣給自己約法三章:不接受邀請,不回複信件,考試結束之前不赴約。

    是啊,對於他的莽撞,我可以原諒。然而,我更要對自己的未來負責。

    正是由於有了這份堅持,初中階段的那最後百來天,總算平安度過了。

    中考結束之後的第二天下午,我接受了他的邀請。

    這個下午,天氣非常悶熱,似乎有一種山雨欲來的感覺。當然,這多半隻是我一廂情願的想法。盛夏裏,悶熱的天氣也多的是,也不見得都會下雨的。不過,為了穩妥起見,我還是帶了一把折疊傘。

    下午五六點鍾,陽光還是蠻熱的,這樣一來,那把折疊傘,就先成了遮陽傘。這一路上,我盡量放緩了腳步:這,應該是我的第一次約會了吧?幾個月之前的那一次,嚴格說來,並不是約會。當時,盡管有潘毅軍守候在那兒,而且,他的目標很明顯,就是為了等著我。不過,事前我和他並沒有見過麵,也沒有相約過,因此,是不能算作約會的。那個午後,我隻是信馬由韁,不經意間,就走到了那兒。事先沒商定過的,自然不能算是約會。

    無意中遇到,確實不是什麽約會了。那麽,在此之前,約會的事情,我真的就沒想過嗎?幼兒時期,跟那位鄰家小哥哥,大家隻是情投意合的小夥伴,有機會的時候,雙方自然而然的玩在一起,跟約會什麽的,自然也是扯不上邊的。上了初中以後,閱曆和眼界,也就更開闊了些。有一次,我讀到了這樣一首詞:

    去年元夜時,花市燈如晝。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今年元夜時,月與燈依舊。

    不見去年人,淚濕春衫袖。

    看到這首詞的時候,我的臉,塗了胭脂般的紅。而且,還發燒般的灼熱。是啊,這前後兩個元宵節,情況怎麽就如此截然不同呢?簡單的說起來,有"qing ren"在不在身邊,還真有著天壤之別。“去年”相約時候的具體情景,盡管不曾明確的寫下來,然而,“月上柳梢頭”,如此的美景,足夠讓人心馳神往的了。這樣一來,相約時的柔情蜜意,也就不言而喻了。而一年之後,還是那樣的時間,還是那樣的火樹銀花,那樣那樣的明月如畫,這位姑娘,卻隻能是“淚濕春衫袖”了。哦,為什麽呢?“不見去年人”,也就是說,心上人不在身邊了。

    這樣一首寫約會的詞,真讓人感慨不已。

    “哪個少年不鍾情,哪個少女不懷春”?嗯,確實是這樣的。如果這方麵的想法,一點兒都沒有,倒是怪事情了。繞了這麽大一個圈子,我也不過是在說:約會的事情,我是想過的。畢竟,我不是來自修道院。

    這一次相約,究竟會是怎樣的呢?

    嗯,我每走出一步,離相約的地點,也就近了一步。(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