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今昔(三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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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次相約,究竟意味著什麽呢?

    哦,記得有這樣的詞句:“夕陽西下幾時回,小園香徑獨徘徊。”想來是這樣的,看著西斜的陽光,詞人想著又是一天將盡,於是感慨起歲月無情來,於是才去問什麽“夕陽西下幾時回”。其實呢,夜晚未必就是黑暗與無助的代名詞,就算是沒有陽光,月光與星光,不也是蠻有詩情畫意的嗎?夜晚,也有可能就是良宵嘛。隻要心中有所感有所想有所愛,夜晚未必就是漫長而難熬的。於是,一覺醒來,就可以見到那生機無限的朝陽了。

    既然朝陽可見,又何必為那夕陽西下而傷感呢?

    詞人“小園香徑獨徘徊”,雖說也不乏詩情畫意,不過,一個“獨”字,其中的孤獨寂寞、悵惘無助,也就不難想象了。庭院裏的“小徑”,從居住條件來說,也是相當不錯的了。不過,如果此人能夠走到外麵去,那感想,多半也會有所不同了吧?此時此刻,在我的腳下延伸著的,也是一條小路,隻不過,廣闊天地之間的這條小路,倒是生機盎然的。如果我會吟詩作詞,那麽,就將會是另一番光景了。

    記得有這樣一句話,大意是,夜晚是專為有"qing ren"準備的。確實,對於人們來說,大白天忙於生計,奔波勞碌,在所難免。這樣一來,情感上的事情,也就無暇顧及了。而到了晚上,那緊張的神經,也就可以鬆弛一下了。於是,這世上,也就多了那許多花前月下的浪漫故事。說得具體一點,像我們這樣的高三學生,這些天,忙於書山題海之中的跋涉,整天疲於奔命的,人隻是答題的機器,生活上的事情,乏善可陳。而這個下午,暫時的風平浪靜,總算到來了。是啊,在那內心的最深處,情感上的慰藉,依然是必不可少的。人,到底不是機器。

    又一次模擬考試結束之後,這一次相約,也就應允而至了。從這個角度看,我也算是幸運的吧,再怎麽說,在這樣的一個下午,我還能走在這赴約的路上。

    這樣的相約,是不是遲了些呢?或許,也不算太遲,至少,高考結束之後,還有一個漫長的暑假。那好幾十天的時間,如果順利的話,也是值得期待的。而如今的這個下午,麵對著這次相約,對於明天,我還是抱著希望的。柔情蜜意,歲月長河中一朵善良的浪花。嗯,那即將到來的相約......

    “哦,該來的,總是會來的——”有那麽一個瞬間,我這樣輕聲說道。

    隨著這一聲低語,我停下了腳步。

    不錯,相約之處,就在我的腳下了。

    近處凝望一陣之後,接著,是四麵八方的一陣遠眺。

    那張熟悉的笑臉,我並沒有見到。

    皺了皺眉頭之後,我露出了一絲苦笑來:不是他來遲了,而是我來得太早了。

    望向那西邊的天幕,那一輪西斜的太陽,離那西山之巔尚有一段距離。也就是說,按照事前的約定,如果卓帆準時到來的話,也將會在太陽落山之後。大體上估算一下,二三十分鍾的時間,總是有的。

    我,來得太早了,於是,就隻能在這小河邊守候了。

    哦,卓帆,此時此刻,你究竟是在哪兒呢?(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