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琊順藤摸瓜問：“娘親她懂很多草藥？”

    劉嬤嬤連連點頭，眼裏難掩崇拜恭敬之色。

    “夫人可厲害來著！當年老奴在後山被毒蛇咬了，大夫救不了，眼見都要死了。碰巧夫人和二爺去散步，她在毒蛇出現的地方尋了尋，很快找到解藥救活了我。夫人心地善良，還收留我在四院，是我的救命恩人！”

    ——原來如此。

    老人家知恩圖報，主人不在了，即便環境再難再苦，仍堅持留在此處照顧小主人。

    莫琊忍不住又問：“她什麽時候離開莫家堡的？”

    老人家似乎是被觸動了什麽，臉上的笑容緩緩收住，眼裏閃過一抹明顯的怯意，低下頭去。

    “……不知道。”

    以前的傻莫琊也追問過劉嬤嬤，可她每次都避開話題，找幾句話搪塞過去。

    她眸光微閃，很靈巧轉了方式。

    “其實，我對娘親一點兒印象都沒有。她應該是在我很小的時候拋棄我的，對吧？”

    “不！”劉嬤嬤慌忙罷手：“夫人她很疼小姐的，每天都抱在懷裏哄，舍不得你哭一下。當時小姐隻有幾個月大，夫人不見後，每到天黑就啼哭。如果夫人知曉，她必定會很傷心的。”

    莫琊壓低眼簾，低問：“她死了，對嗎？”

    “不對！”劉嬤嬤搖頭解釋：“夫人說她隻是離開一陣子……”

    似乎意識到不能再說了，老人家捂住了嘴。

    莫琊扯開嘴角，淡淡笑了。

    “如果不是死了，她為什麽不回來？為什麽堡內沒一個人說起她？隻有死的人，別人才忌諱說起。”

    劉嬤嬤暗自焦急，怯怯往空無一人的門外張望，湊了上前，將嗓音壓得極低極低。

    “老奴也不知道為什麽。夫人不見後，堡主下了命令，誰敢提起就格殺勿論。二爺將夫人的物品一件不落收走了，讓誰都不許多話一句。”

    莫琊靈動的眼眸閃過一抹幽光，低問：“你說那丹藥是娘親給的？什麽時候給的？”

    劉嬤嬤遲疑片刻，對上她溫潤的墨黑眼眸，頓覺心頭壓力頓增，隻好怯懦解釋。

    “……夫人塞給老奴的，說是能救命的丹藥，等四小姐危急時，拿出來給你吃下。不知怎麽了，那晚夫人出去後就沒再回來。”

    莫琊眉頭微蹙，淡聲：“那幾天堡內可曾發生什麽事？”

    老人家茫然搖頭。

    她忍不住想起那個長相極俊美的莫孤月來，低問：“那我……爹沒找過她？”

    劉嬤嬤仍是搖頭，眼裏帶著濃厚的不解。

    “二爺隻是將夫人的東西收走，陰沉著臉，什麽話也沒說。本來他們很恩愛，二爺待夫人很好，還曾因為過度寵夫人，跟堡主鬧得很不高興。老奴除了這些，別的真是不知曉了。”

    莫琊嘴角輕扯，譏諷笑了。

    她的那個風流爹待哪個女人不好了？

    侍妾姬妾暖床丫鬟數都數不清，單單二院就住了四十多個，聽說外頭各大青樓窯子還包了不少。

    莫琊想起一個被忽略的問題，問：“嬤嬤，我娘親叫什麽名字？”

    “吳煙。”劉嬤嬤答：“二爺總喚夫人‘四娘’，似乎是夫人的小名。”

    莫琊眼眸平靜無波，緩緩點頭。

    很明顯，這是一個假名。

    懂藥理，能拿得出八階丹藥，她的這個娘親，來頭還真不小。（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