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究竟算幸運還是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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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聽樓上一陣骨碌碌地響,外加奇怪的呻吟聲,也不知發生了什麽。

    不一會兒,林夕捂著屁股走了下來。

    “你......你坑慘我了......”他扶著樓梯,正以極其緩慢的速度朝下移動。

    “喲!這麽快啊。看來那位先生的身體可不是很好。”阿爾塔並沒有過去幫忙,她仍然在數著錢袋中的東西,看都沒看林夕一眼。

    “你還想我多慢?再慢點你怕是看不到我了。”林夕來到櫃台前,居高臨下。

    “站著幹嘛?坐啊。”她終於放下了手中的事兒,“看這架勢,難道你們......真那個了?”

    “哪個啊?我這是從樓梯上滾下來摔的!”林夕一把將手中攥著的麵紗扔了過去,“你這活我不幹了。要不是那傻子上來就往裙子裏鑽,讓我蒙住給一頓亂揍。不然他那身板,我真打不過。說不準,真得那......那個了。”他鬱悶啊,差點晚節不保,沒想到遇見個腦子有坑的。

    阿爾塔笑的趴在那兒敲了半天桌子,許久才緩和下來。

    “哈哈......辛苦你了,拿去吧。”她掏出了五枚銀幣,遞給了林夕。

    “算你還夠意思。”接過這些,林夕也沒和她廢話,一瘸一拐的就準備往後台走。

    “哎——給我等等。你這是往哪兒去啊?”突然,阿爾塔冷不丁的又在他身後發話。

    “嘛呢?!”林夕聽聞憤然轉身。

    “貴客馬上就要來了,既然收了錢,你總得辦事兒吧?”

    “哈?辦事兒?剛才讓我接客,這半天下來落的一身工傷,還差點讓人......那個了。我不找你要精神損失費就不錯了,你還讓我辦事兒?!”

    “你以為這五個板子,是好掙的?”說著阿爾塔不知從哪兒掏出了一裝著深紅色不明液體的瓶子,“來,甭管你是被人那個,還是從樓梯上滾下來,喝了這些,保證再嚴重都能治好咯。”

    “呸!別給我再提那個了,再提我跟你急!”

    林夕剛準備無視她的話繼續走,但突然,腦中想起了什麽。

    深紅色,治傷?這東西......有點眼熟啊。

    雖然這家店裏的夥計,種族不是人類,長得都奇形怪狀,甚至連店長都被八卦有什麽龍族血統。但這三月來自己早已過慣了平常生活,本以為也就這樣了。莫非還真有魔法之類的?

    “愣著幹啥?來啊,姐姐我什麽時候騙過你?馬上就能治好哦~”

    阿爾塔搖著這瓶不明液體,誘惑著他。

    “不不不,還是回去養傷吧......”小聲嘀咕著,林夕還是選擇了前進,他在內心還是無法相信這個家夥。剛剛才被人差點......那個的經曆還在腦中揮之不去,自己要真喝了這個,指不定還會發生些什麽。

    霎時,還沒等林夕反應過來,一股難以言喻的苦味便在他口中擴散了開來。

    “唔——唔唔!”發生了什麽?這女人是什麽時候過來的?!

    等他發覺時一切都已經晚了,剛還在櫃台後的阿爾塔不知何時衝了過來。此時正以某種詭異的姿勢扣著他,手拿瓶子強行往林夕嘴裏灌。

    臥槽,好苦,這什麽玩意兒,怎麽會這麽苦!

    簡直就像把時間所有草藥混合起來似的,他無法用詞語表達這味道,腥臭夾雜著他曾經熟悉的,從小最討厭的中藥味。

    不行,撐不住了......

    瓶中的不明液體隻下去一半,林夕便已翻起了白眼,不停抽搐著。

    “哎呀,灌多了。”阿爾塔將瓶口拔出,手放在嘴邊,四處張望著,“還好沒人看見,藏起來藏起來......”

    待她剛把林夕藏好,旅店的大門便又一次被推開了。

    此人相當奇怪,他渾身裹在袍子中,雖然店內燈光充足,但也仍看不清他的麵部。而且極其之矮,大概隻有門把手那麽高,像個小孩子。

    阿爾塔剛從櫃台下站起,看到來人,戲謔的表情便瞬間消失。她火紅的眼眸緊盯著對方,充滿威脅。

    “歡迎光臨,您需要些什麽?”

    那人沒回答,隻是一步步走近櫃台。從長袍上滑下的水染濕了地麵,外麵似乎又開始下雨了。

    氣氛有些緊張,待那人即將靠近之時,櫃台下方卻傳來了幾道異響。像是什麽跳起後又落下發出的聲音。

    “噫!”那人似乎被嚇到了,突然一怔,站在了原地,同時驚叫也從他那看不清臉的黑暗下傳出。聲音聽起來似乎像極了未變聲前的孩子,稚嫩無比。

    “噫?”阿爾塔彎下腰開始仔細端詳對方,直到櫃台下又傳來了一道呻吟聲為止,她的表情終於緩和。踢了腳前麵的櫃子後,阿爾塔微笑著開口了,“還以為那群老家夥要親自來呢,沒想到他們還是那副的德性。”

    那人又是一怔,似乎從什麽狀態下恢複了過來,他快步上前,道:“不、不許、不許侮辱導師!”也不知因何原因,他說話斷斷續續的。

    “吼......沒想到他們居然也有這麽忠誠的學生了,混的可以嘛。”

    突然,在阿爾塔這回憶往事的一刻,櫃台下又傳來兩道碰撞聲。

    “噫!”

    “有完沒完了!”她猛地蹲下身子,打開了櫃門。

    林夕此時正躺在那充滿酒瓶的櫃子內,像條死魚似的,翻著白眼一蹦一跳,口中甚至還吐出了白沫。

    “媽耶!”阿爾塔被他這模樣嚇了一跳,她直接忽略了來人,趕忙拿起了剛才灌給林夕的液體,倒了幾滴在手上,用舌頭舔著。

    哪知在她那舌頭剛和液體接觸的瞬間,某種難於言喻的味道就直衝腦門而來。

    “呸、呸,什麽東西?!”在暈眩了幾秒後阿爾塔拿起瓶子又確認了幾遍。半響,她終於得出結論——這玩意兒過期了。

    她看了看那一襲紅裙,還在像死魚似的跳來跳去的林夕,又看了看手上的瓶子。

    “那、那個......”剛才那人踮起腳尖扒著櫃台,勉強露出了半邊,正朝她搭話。

    “別那個了,快來救人!”阿爾塔突然想起了什麽,一把提起對方,將其拽了過來。

    “不、不要、請不要這樣......”對方在空中徒勞的掙紮著。

    “你們不是一個個的都那麽厲害嗎?快隨便來一招把他治好啊!”阿爾塔抱起了死魚林夕,用腿頂著他的肚子,開始在背上拍了起來。

    看到了這個穿著和外表完全不符服裝的男人,還在不停的抽搐,卡有些不知所措。這地方實在是太奇怪了,怎麽自己剛來就碰到這種事兒。

    她想回家。

    “我也、沒法......”她朝還在死命拍打林夕後背的阿爾塔解釋,也不知對方究竟有沒有聽到。

    阿爾塔的每一次拍打,都會讓林夕發出奇怪的叫聲,“快、給我、吐出來、啊!”雖然她也不曉得這種辦法究竟也沒有用,但除了用蠻力她也想不出別的辦法了。同一批的藥劑幾乎都過期了,總不能把剩下一半也給灌進去以毒攻毒吧?

    “那個、您可以、試試這個......”

    阿爾塔聞聲轉過了頭,看到卡手上的東西後,她立馬搶了過來,開口就往林夕嘴裏灌。

    卡又被阿爾塔剛才的舉動嚇了一跳,縮回手,退了幾步。

    色澤透明,流動性如水,這個絕對沒過期!雖然不知道和那些壞了很久的東西混在一起會發生什麽樣的反應,但應該......沒問題......吧?

    阿爾塔隻知道喝不死,她雖然對藥劑學不怎麽了解,但這方麵的嚐試還是有的。就是其他的後果......那她就真的不能確定了。

    很快,林夕的情況便穩定了下來,不再抽搐,眼睛也好好的閉上了,神態安詳。

    當然,他還活著。

    林夕隻是覺得自己像是被誰揍了一頓,渾身從酸痛到無力,睜不開眼。剛才的經曆更是讓他被嚇得不清,幾位曆史書上出現過的偉人居然站在某個地方,喊他過去。

    而他的還真就開始往那邊走,要不是最後自家老板出現把他揍了一頓,喊著什麽“給我回來接客!”,還不顧自己強行想要過去的意願往後拉,說不定就真過去了。

    啊......不行了,好瞌睡......

    渾身無力,再加上不知從哪兒湧上的強烈睡意。忍了許久,他終於放棄,任由意識逐漸遠去。

    這次,他做了個夢,不再是老板喊他接客這樣的噩夢。是一個更神奇的,像是看電影般的夢......

    也不知過了多久,感受到了柔和的陽光,以及陣陣拂麵的清風後,他睜開了雙眼。

    輕紗,軟床,溫暖的被子,以及一個躺在旁邊男人的臉。

    “啊啊啊!!!”

    “哦?他醒了,要不要和我一起上去看看?”阿爾塔坐在櫃台後,手拿酒杯,她朝上看了眼,隨後對著麵前一個十二三歲模樣的小姑娘說道。

    小姑娘沒開口,隻是撇開了視線,她似乎想到了什麽不太好的東西。

    “哈哈,那你稍等,我馬上回來。”

    這個男人怎麽回事兒?為什麽自己會和這家夥睡在一起?!啊?!誰能來告訴我啊!

    林夕連滾帶爬的衝下了床,靠著牆,朝那人看去。

    對,沒錯,還是那個家夥,那個金發神經病。

    他記得自己明明把這家夥打暈了啊,而且當時這貨還是倒在地上的,為啥現在就變一起睡了呢???肯定有哪裏不對......肯定......

    林夕現在最晃得就是他的晚節是否還在了,由於裙子真空,他也分不出究竟有沒有被動手腳。雖然身上沒一處地方有奇怪的疼痛,但他心裏就是不踏實。

    對了,老板,阿爾塔那個家夥,肯定和她有關。要不是她強行給我灌那毒藥,也不會發生這事兒。不行,我得找她去!

    林夕轉身就準備離開這個讓他渾身起雞皮疙瘩的房間,沒想到門先被打開了。

    一句話怎麽說來著,說曹操曹操到。

    他看到阿爾塔,立馬就衝了上去,“你你你、告訴我這、這怎麽回事兒!”林夕語無倫次的搖晃著她的肩膀,想問清楚自己這究竟是什麽情況。

    “哎呀,客人,您醒的可真早。”阿爾塔一臉憋著什麽似的微笑,先是對林夕來了句問候。

    “我問你這是怎麽回事兒!!!為啥我會和這個男人在一起?啊?你究竟對我做了什麽?!”

    “這您問我......我也不知道啊。比起我,那位先生要更了解吧。”她指著床上的金發道。

    “你別給我裝傻”說著林夕握住了阿爾塔的衣領,“再問你一遍,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兒?”他幾乎是一字一頓的說出了這句話。

    “哈哈哈哈哈——抱歉......哈哈哈,我、我忍不住了。”突然,阿爾塔開始大笑了起來,“哈哈......瞧你那樣,怎麽,你還真怕了啊?”她蹲在走廊中捂著肚子,笑的抬不起頭。

    “啊......沒事兒......沒事兒就好......”林夕捂著胸靠牆坐了下來,心髒在劇烈的跳動,額頭也不知蒙了多少汗,這種天氣他居然感覺到了炎熱。但不管怎麽說,晚節還在的感覺可真好。

    他也懶得去追究當時阿爾塔究竟給自己灌了些什麽了,雖然過程實在太過於驚嚇,但林夕現在的狀態確實是比以前要好太多了。腰不酸,腿也不疼了,甚至連困擾多年的鼻炎都好了。

    阿爾塔笑了半天,終於逐漸停下,她擦了把眼淚,對林夕說道:“怎麽樣,知道五個板子有多難掙了吧。哼哼,讓你知道從我手上掙到不會回本的錢有多難。”

    “我可去你的吧,你這就是想整我......”林夕也懶得和她拌嘴了,隻想趕快出去買套衣服,好把這身害慘了他的裝束換掉。

    在那之前,得先換回自己之前穿的“羅馬長裙”,他可不想就這樣上街。

    “別胡思亂想了,去我房間換你的衣服吧。”阿爾塔站起了身,突然開口。

    “我的衣服?不會又是......”林夕一個激靈。

    “可放心吧,是男裝。拿舊衣服改的,自己試去吧,不合適再說。”

    “喲,看不出你居然還有這手藝。”

    “當然不是我,是一位,唔......朋友吧。”說完,她便拍著身上的灰,轉身下了樓。

    “朋友?”林夕撐著牆緩緩站了起來,還在想著剛才阿爾塔說的話。

    突然,他頭腦發出陣陣眩暈,如同被誰敲了一棍子般,他沒站穩又再次坐了下來。

    這個場景,這個熟悉的場景,他知道這裏。在別處,林夕曾經曆了完全一模一樣的眩暈。

    是那個夢,那個如同電影般的夢!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接下來就是......

    想到這裏,他的剛穩定下來的心跳開始加快。

    來了,來了。眩暈正在逐漸減弱,直到最後完全消失。他掙開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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