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獵人與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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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戈斯記得獵龍武器的來曆,除了那群瘋狂複仇的獵龍者外,恐怕沒有人會輕易對巨龍發動攻擊了。
剛剛化解完眼下的危機,伊戈斯凝重的看著天際之下。
他很想下去一探究竟,但也害怕這是調虎離山之計。一旦自己離開,說不定勝利星辰號會在瞬間被轟成碎片。
“獵……獵龍者?”
娜塔莎還沒有緩過來,愣愣的說道。
“對,獵龍者。”
伊戈斯又一次肯定的回答道。
再一次肯定之下,娜塔莎的臉色直接變了,就好像熊孩子遇到拿著掃把的家長老實的不行。
其實獵龍者與龍族的恩怨在多年的積累下已經很難說清楚了。
最開始的複仇之下,他們將龍類的軀體販賣,畢竟那是最佳的魔法材料,於是久而久之,獵龍者的獵龍狩獵居然產生了一條黑暗的利益鏈。
既能複仇又有錢拿,豈不美哉。
於是雙方的僵持繼續著,在龍類之中,巨龍們之所以讓幼龍到達青年時才離開巢穴也是因為比如,麵對成群的獵龍者,一個幼龍真的不夠看。
在娜塔莎這長達一百來年的童年裏,家裏人最常說的就是獵龍者了,什麽抽筋扒皮,放血吃肉……在近幾百年裏,獵龍者真的算是被用來止小兒夜啼的了。
回到勝利星辰號上,娜塔莎什麽話也不說,不哭不鬧,乖乖的坐在一邊。
看來獵龍者的到來,真的給她嚇得不輕。
伊戈斯則不管這些,要不是有所顧慮他剛剛真的會追下去。
“獵龍者……”
伊戈斯思考著,剛離開北境就又遇上這麽回事,還真是煩。
他沒正麵遭遇過獵龍者,不過從對方剛剛的攻擊來看,確實不容小看,如果不是自己擁有著時之力,說不定娜塔莎直接會被貫穿龍心。
那些家夥是延續千年的獵人,而娜塔莎隻是個熊孩子,如果伊戈斯現在把娜塔莎丟下船,估計不出一天時間,這個熊孩子就會被做成醃肉了。
思前想後,伊戈斯走了過去。
“有什麽想說的嗎?”
看著驚魂未定的娜塔莎,伊戈斯笑著問道。
娜塔莎抬起頭看了看伊戈斯,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
“我不跑了!帶我走吧!去哪都行!”
娜塔莎嚇得不輕。
“為什麽啊?你剛剛還要跑路,還打劫我……”
“都給你!我攢了這麽久的金閃閃都給你!”
為了自己的小命娜塔莎直接把自己寶貴的財富都交了出來。
娜塔莎的反應似乎有點過於劇烈,伊戈斯有些不明白。
“獵龍者就這麽可怕?”
聽著伊戈斯的話,娜塔莎看他的目光仿佛在看一個蠢蛋一樣。
“那是獵龍者啊!我就不信你年輕時沒遭遇過他們!”
娜塔莎說著。
“他們不知道從何而來的能力,他們似乎能十分精確的找到巨龍的位置,而且因為獵龍者自身力量的不同,他們大多都選擇狩獵幼龍。”
“可以說近些年每一個獨立成長起來的巨龍,在幼年時都遭遇過獵龍者的追殺。”
看著伊戈斯那還算年輕的臉龐,娜塔莎覺得他怎麽也被獵龍者追殺過,除非伊戈斯是像大多數龍類,在龍巢裏睡到青年期才外出。
“看起來你之前遭遇過他們?”
伊戈斯沒有回答娜塔莎的話,反而再一次的問道。
娜塔莎想了想最後還是決定都說出來吧,脫離伊戈斯的保護說不定她立刻就會被狩獵,龍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於是接下來娜塔莎為伊戈斯講述了一個熊孩子的冒險。
與之前她給伊戈斯講的差不多,隻是很多被她一筆帶過的地方詳細了很多。
比如劫掠這種事她不是第一次做了,比如她已經在這裏占山為王好久了這件事。
“所以說你這是活該啊!這麽作死難怪會把獵龍者引來……這放以前你就是等著被勇士屠的惡龍啊!”
聽完娜塔莎的話,伊戈斯才發現完全是這個家夥自己作死啊。
“對不起對不起,誰知道真的會被找上門啊!”
娜塔莎雙手合十不停的道歉。
伊戈斯揉著腦袋裝作一副很苦惱的樣子,到了最後似乎想通了什麽。
“帶你走呢也不是不行,隻是我總不能帶一個累贅,對吧。”
伊戈斯的目的逐漸顯露,就像一個騙小孩子的壞人。
“我很有用的!我有很多錢。”
“錢這種東西,你死了,不就是我的了呢?”
比起獵龍者,此刻的伊戈斯反而更像是壞人。
娜塔莎顯然被獵龍者的出現慌了神,而這正是伊戈斯他想要的。
一步步的引導著,伊戈斯蠱惑著。
“除了這些,你還有什麽用呢?最好用處大到,我願意承擔獵龍者狩獵的風險。”
伊戈斯把利益關係說的很明了。
“你這個家夥就這麽冷血嗎?我可是你的同族啊!”
娜塔莎生氣的說著。
“對,你個家夥連同族的錢都要搶,有什麽問題嗎?”
伊戈斯毫不示弱的還擊著。
看著堅決的伊戈斯,這跟娜塔莎心中所想的故事走向完全不一樣。
按理說應該是兩頭龍聯手一路反打回去,怎麽到伊戈斯這裏情況就開始奇怪了呢?
可麵對如此強硬的伊戈斯,娜塔莎根本沒有別的辦法,最後想了又想,似乎隻剩下一個了。
“我……我可以教你魔法!”
聽到娜塔莎這麽說,伊戈斯的心裏已經了樂開了花,可表麵上依舊是平靜無比。
娜塔莎似乎還沒有意識到她中了伊戈斯的套,繼續說著。
“我可是藍龍!天生的魔法師,我會很多你也不曾了解的魔法,我可以教你這個!”
娜塔莎把伊戈斯夢寐以求的說出來。
從一開始伊戈斯的目的就是這個,學習魔法,而為了防止娜塔莎看清這些,他還不斷掩飾起來。
“那麽……勉強好吧。”
伊戈斯裝作一副猶豫再三的樣子。
在娜塔莎看來這是在自己不斷懇求下,良心發現的紅龍,不知道她知道伊戈斯原本的想法會發生什麽事。
一個充滿謊言狡詐的交易成立,於此同時遙遠的地麵之上,也有新的,不為人知的秘密達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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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林的空地之中,剛剛進行攻擊的獵龍弩車堆在一邊,因為過強的後坐力,可以看到地麵有數道清晰的劃痕。
密林的上空已經被轟出了一片微小的空缺,而在這四周是埋伏已久的獵龍者們。
意識到獵龍弩車的第一輪攻擊失效後,他們便按照計劃散布到了四周,準備伏擊尋跡而來的巨龍。
劍刃與箭矢被附加了魔法與魔藥,全部是為了對抗巨龍而存在,並且正如所有人所想的那樣,漫長的戰爭之下,獵龍者與巨龍之間已經產生了一個巨大的利益鏈。
傳奇生物的強大,哪怕隔了這麽久的現在依舊令人畏懼。
漫長的和平之下,也會有人在思考這些。
所以那些畏懼巨龍的人們也一並促進了獵龍者的誕生。從前他們不敢正麵對抗巨龍,可現在已經有人代替他們站了出來,而他們隻是需要一點小小的幫助。
何樂而不為呢?
隻要那些畏懼巨龍的人依然存在,那麽獵龍者就不會消失。
隨著坦爾斯的到來,率先埋伏的部隊紛紛出來。
伊戈斯以為這些人是來狩獵娜塔莎的,可實際上還真不是。從一開始他們的目標就是伊戈斯,娜塔莎隻是個突然出現的附帶品。
為了狩獵伊戈斯,坦爾斯召集了周圍的一切獵龍者,全部向著勝利星辰號靠近。
“看起來他確實很強,距離有些遠,不太清楚他怎麽解除的攻擊,不過看他這麽輕鬆,確實需要認真對待了。”
一名獵龍者向坦爾斯報告著。
多年積累下來的獵龍經驗,讓他意識到伊戈斯可不是什麽好狩獵的龍類。
一般而言,那麽隱匿的攻擊,以伊戈斯的年齡階段應該很難躲避,至少不會像之前那樣不僅化解了攻擊還救下了娜塔莎。
坦爾斯點著頭。這次的狩獵一定會很精彩,至少比之前無趣且乏味的要好很多。
從高處看去,密密麻麻獵龍者們從黑暗之中湧出。
渴望著龍血,於是被驅使著。
“接下來是該如何?”
獵龍者問道。
坦爾斯望著空隙之中勝利星辰號離開的方向,預先的計劃在腦海之中浮現。
本以為伊戈斯會解決攻擊之後會追擊過來,顯然這個紅龍要警惕很多,居然選擇了離開。
這個選擇倒是讓坦爾斯很意外,看得出這個目標確實很不好弄。
“接下來?”
“跟著他們,看他們在哪停下,我們就在哪進攻,隻要死死的咬住他們,他們必死無疑。”
坦爾斯很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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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勝利星辰號的加速前進,夜幕已經降臨,四周漆黑,遙遠的地麵上對應著星空有著點點火光。
如此高空之上溫度已經很冷了,除了必須的幾位守夜人外,大多數人都已經睡下。
客人們似乎接受了這個倒黴的命運,縮在各自的房間裏不出聲,也不知道睡沒睡,艾莉兒則和徹底投奔伊戈斯的娜塔莎住在一起。
菲律爾裹著厚厚的衣服,來到了甲板之上,從傷痕累累的縫隙間,他找著能下腳的地方前進。
甲板之上,伊戈斯看著菲律爾,這位船長的到來他並不意外。
在今天獵龍者的攻擊後,伊戈斯便找到了菲律爾,讓他晚上來見自己,這位船長也確實很聽話,準時過來了。
“請問有什麽吩咐呢?”
菲律爾謙卑的問道。
在見識到伊戈斯的力量後,他可沒有半點反抗的想法了,現在他隻期望能活著落地了。
“把有關這附近的一切……能設立埋伏的地方說出來。”
伊戈斯沉思了一下,問道。
“埋伏?”
菲律爾不明白。
“大人,以目前這個高度,地麵的攻擊很難觸及到我們,即使能,它攻擊的前兆也能引起我們的注意。”
伊戈斯搖搖頭。
“不不不,我不是指我們被埋伏,我是指,有沒有什麽適合我們去埋伏別人的地方?”
“我們?”
菲律爾重複一遍。
“對,我們去埋伏他們。”
伊戈斯肯定的又重複一遍。
想想之前的一切,伊戈斯在北境裏,一直被事情推著走,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而現在他要主宰自己,自己去選擇事情的走向。
既然獵龍者喜歡獵龍,那麽他們一定想不到獵物也有反過來獵殺他們的那一天吧。
伊戈斯要利用自己的優勢,在不確定敵人有多少的情況下,他要利用一切。
“可是……可是大人,勝利星辰號隻是個民航啊!它的護甲連一發魔導炮彈都扛不住的啊!”
菲律爾覺得他今天受到的刺激已經夠多了,他真的有些受不了了。
可伊戈斯卻一隻手搭在他的肩上,一臉的深沉。
“可是菲律爾船長,你難道不像活得有激情些嗎?接下來的戰鬥即將照耀你平庸的前半生,說不定你還能用這場戰績加入魔導艦隊。”
伊戈斯又開始了他最擅長的忽悠,一瞬間菲律爾恍惚間看到了漫天的炮火,還有那穿行在這之間的勝利星辰號,被層層武器武裝的勝利星辰號不斷向前,擊破敵軍,菲律爾船長的名號被所有人了解……個屁啊!
菲律爾可明白自己有幾斤幾兩,熱血這種東西已經不適用他這個油膩的中年人了,他隻想安安穩穩的到達海上之國,完成年輕時的願望,然後娶妻生子過完一生。
可是……可是伊戈斯……
可是在他平穩安逸的生活之中卻殺出來個伊戈斯,把他的生活帶入瘋狂。
“不行的不行的啊!”
菲律爾用力的搖頭,拒絕著,可顯然伊戈斯可不是在詢問他的意見,他隻是來通知一下。
“拒絕無效我的朋友,即日起你的勝利星辰號就正式被我征用了,被……”
伊戈斯說道一半想了想。
勝利星辰號行駛在雲海之上,月光照亮了一切,白茫茫的像極了北境的夜晚。
“被……偉大的伊戈斯船長征用!”
這頭紅龍發瘋似的說道,他用力的拍著菲律爾的肩膀。
“偉大的冒險在等著我們啊,我的大副。”
等等,我怎麽又成大副了!
菲律爾很想把這些說出去,可看到伊戈斯嘴角的火星,想想還是算了。
安逸的生活徹底崩塌,接下來又該何去何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