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已矣，多無益，五福撚了一柱香供在沈老頭的牌位跟前，算是悼念祭拜了。

    隨著沈紅玉來到另一個屋子坐下，她環顧一周，屋子破舊，並無什麽像樣的家具，卻拾掇得很整齊，一張木板床上鋪著幹禾草，床尾放了一個藍布包袱。

    沈紅玉用一個崩了一角的大公碗裝了一碗水放在了五福麵前，道：“家裏沒有茶葉，隻有水了。”

    “多謝你。”五福端起碗，把碗中的清水一飲而盡。

    沈紅玉有些訝異，卻什麽話都沒。

    “你接下來可有什麽打算？”五福看著雙眼紅腫又瘦的姑娘，眼中閃過一絲憐惜。

    沈紅玉冷笑：“還能怎樣，賴活著唄。”

    五福沒有漏掉她眼中飛快閃過的一絲彷徨無助，到底隻是個孩子。

    她從懷裏掏出錢袋子，裏頭裝著賣了玉飾得來的一百兩銀子，原本想著，給沈老頭分一點，自己留一點就行，但現在，沈老頭沒了，卻留下個孫女。

    五福改變了主意，把錢袋子推了過去，道：“之前你阿爺尋到的玉石給我了，我過雕琢出玉器賣了再分他一份的。你阿爺可有和你過這事？”

    沈紅玉抿起唇，瞪著那個錢袋子，緩緩的點零頭。

    怎麽沒，他了可多了，吩咐也多，其實她根本就不放在心上，世人冷漠自私，誰會遵守諾言，也就是阿爺信人。

    可沒曾想，真的有人守諾。

    “我拿了原料石就回家雕琢，一直到今，才完工賣掉。那塊玉石，我自己留了一根簪子，其餘的都賣掉了，這是一百兩銀子，都給你。”五福把錢袋子塞到沈紅玉手上。

    一百兩！

    沈紅玉手上一沉，沒有什麽裝飾，隻是普通的繡著一朵梅花的錢袋子，卻跟千斤重似的，重重的砸在她心上。

    假如阿爺和阿爹早早的就找到好的玉石賣了，有這麽多銀子的話，是不是她的家就不會散了，阿娘也不會走，她也不會成為孤兒？

    沈紅玉的眼圈再次泛紅，眼淚湧了上來，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別哭了。銀子你藏好，也別『露』財，過得幾年，到了年紀，找個老實的夥子……”五福突然語塞，瞧她，和個孩子什麽嫁人。

    她改了話頭：“你還有沒有其他親人？我聽你娘改嫁了，你可知道她在哪？”

    殊不知，這話卻跟個引火線似的，一下子就把沈紅玉給引爆了。

    “沒有，我沒娘，她死了。”沈紅玉激動得雙頰通紅，眼裏更多的是恨意。

    五福見狀，就知這孩子是鑽了牛角尖了，是覺得她娘拋棄了她，所以才恨吧。

    她有點頭痛，她和孩子相處，實在是沒什麽經驗。

    “那除此，其他的親人呢？”五福再問，她一個孩子，才這麽點大，需要群居，不然姑娘一個，如何生存？

    沈紅玉張嘴，沒等她出話來，外頭院子就傳來一個大嗓門喊聲，她臉『色』登時一變，抓起錢袋子往五福手中一扔，道：“你拿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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